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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心懷好奇,同時又各懷鬼胎,接引女子眼眸掃過眾人,目光先落在那名呂家的少年才俊,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呂家的呂世英公子吧?”
呂公子第一次露出笑容,拱道:“公子不敢當,不過呂世英的確是在下。”
女子笑嘻嘻撇嘴道:“還不敢當,呂家家世顯赫,晉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素聞呂公子謙虛,淡薄虛名,今日一見,更是遠勝傳聞啊。”
呂世英笑笑擺,不再說話,女子又望向孔家的那位年士,眼眸異彩紛呈,嬌滴滴道:“可是天下無雙,詩酒雙絕的孔令臣孔先生?”
年士自女子從井口出現以后,就已經意動神搖,正有些懊惱方才為什么女子先問呂世英而不是先問他,但當此刻女子銀鈴一般的軟語飄到耳朵里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春風化雨,融化了他的骨頭,年士挺胸拔背,姿勢正直道:“姑娘過獎了,只是俗世虛名,像姑娘這秀外慧的女子,想必不會在意這些吧。”
女子瞇眼成了月牙兒,捂著嘴笑道:“先生可真會說話。”
女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謝安和方嘯天的身上,以及那位冷艷女子還有一個眼睛黑溜溜的稚童,不過這次沒等女子說話,方嘯天就搶先指著謝安介紹道:“姑娘,這位是孫家的孫青城孫仙長,至于我嘛,姑娘報上你伺候的女主人名字,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女子眼眸水靈撲閃,在謝安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后奇怪的什么也沒說,反而對方嘯天笑道:“方將軍大名,自然是如雷貫耳。”
方嘯天沒心思理會這種司空見慣的漂亮話,對于女子的姿色也提不起絲毫的興,別的不說,眼前的女子漂亮是漂亮,可是比之那位酈姓的冷艷女子,還是稍有不及的。
女子果然看著冷艷女子大大稱贊道:“姐姐好美啊。”
冷艷女子神色如常,一言不發,她身邊的稚童笑哈哈道:“大姐姐,我說你好看吧,你看,這個漂亮姐姐也這么說。”
冷艷女子摸了摸他的頭,“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酈姓女子說完,微微看向方嘯天,可方嘯天的目光從來沒在她的身上停留,倒是那位孔先生,看著兩個美女,興致漸濃。
這時,從外邊又走進了一批修行者,共有五人,看身上統一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同屬一個門派,接引他們的人看向謝安這一批的接引人,笑道:“吳管事,還嘮嗑呢,上邊突然發話,放低了進門的條件,所以你領的人再不下去,恐怕我這兒就要人滿為患了。”
接引謝安這一批人的年漢子馬上打了個哈哈道:“馬上,馬上。”
說完看向女子,抱拳道:“如意姑娘,你看這,要不先下去再聊?”
“好好,”女子面露歉意,“吳管事,是如意給你添麻煩了。”
吳管事性子好爽,擺道:“哪里的話,都在一個鍋里掄勺,以后這種話少說。”
女子笑意盈盈,里多出一枚和吳管事之前開啟井口禁制一樣大小的硬幣,只不過這枚是金色的,女子握在心,口默默念起咒語,只見一眨眼的工夫,女子再伸開的時候,心上憑空多出十多枚同樣的金色硬幣來。
“這就是為各位準備的臨時身份證明,只要下了井,之前的身份全部作廢,能證明各位身份的只有我上的這些金色印章,此次鑒寶大會的分量,想必各位比我更清楚,所以官家如此行事,也請各位多多擔待。”
女子說完開始分發那些金色硬幣,呂世英突然開口道:“如果不小心丟失了怎么辦?”
“那請呂公子務必迅速向大會前臺報備,否則如果別人撿到了你的身份硬幣,干些出格的事情,雖不至于為難呂公子,但不也是平添麻煩嗎?”
呂世英不說話,輕輕摩挲金色硬幣,其余幾人也不禁稍微抓緊自己的硬幣。
當女子發放到謝安身上的時候,女子突然咧嘴一笑,但什么話也沒說,可謝安迅速就翻轉心,將硬幣藏了起來。
女子分發完畢,又囑咐道:“這些硬幣上都有獨特的禁制在內,第一可以準確標記各位的位置,也就是說此次鑒寶大會的所有人員,官家上邊可以隨時掌握任何一位的行蹤。第二,硬幣上有充值功能,鑒寶大會之上,如果有道友想要相互買賣物品,必須通過硬幣上的錢財才能交易,如果用世俗的金銀之物,那就不受官家保護,出了岔子,也怨不得官家。”
女子說到這,目光再次掃過眾人,“當然這些規矩都是為了以防不測,給那些宵小之輩做的準備,為的只是給大家營造更好的環境,我想各位大人物,一定也能體諒官家的良苦用心。”
“至于錢財嘛,二爺吩咐過了,以他個人的名義,在孫,呂,孔,還有方將軍的戶頭上都預先充值了一萬塊大洋,二爺說,一點意思而已,真遇到好東西,這一萬塊說不定連個皮毛都不是,但好歹也免去了幾位一下去就得充值的麻煩,因為里邊衣食住行,都是要收費的。”
謝安聽到這里心神微動,一萬塊啊。
這八大胡同銷金窟,還真是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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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迅速變現,他心里都想卷著一萬塊逃跑了,畢竟他聽那位僧人說,這里邊的神器是假的。
而且如果真是假的,那幕后之人居心叵測,說不定正醞釀著什么歹毒陰謀,而他一進一出,既不用擔風險,又白吃一萬塊,何樂而不為?
可是謝安想來想去,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就是十萬塊,他也想探個究竟,而且這次鑒寶大會上,各地修行勢力可能都會露面,他久在魏都城,對外邊的世界雖有耳聞,可還是見的太少了。
女子說完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幾位請隨我來吧。”
說完一馬當先,走在井口,別看這井口看樣子不大,但因為有神通禁制在內的原因,幾個人一起上去,也絲毫不擠。
井口之下,燈火通明,多是夜明珠鑲嵌,柔和的淡淡清輝灑在眾人身上,加上溫度漸漸低,好似在一望無垠的海面上吹風,頗有一番情調。
謝安左右觀望了一下,也覺得不可思議,這鳳暖閣的地底,果然別有乾坤,譚宗主當初接管以后不知道有沒有發掘的這么細致,但這鳳暖閣物歸原主回到管二爺的里時,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緩緩下降沒多久后,謝安幾人的視野猛然開闊起來。
只見這井底之下,不知多大,仿佛整個河安城的地底都被挖空了一般。
而與此同時,幾人各自的金色硬幣同時發出淡淡的亮光,形成了一片朦朧的煙霧,將幾人籠罩其內。
他們看底下的別人也是如此,只是一團煙霧,和一點金色的亮光。
女子解釋道:“這種煙霧也是金幣之上禁制,除非有境后期的人物,否則僅僅憑借感知力,是沒有辦法看破旁人的真實身份的。”
謝安這一群人里邊,只有謝安對此,大為驚訝,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好在大家現在都已經看不到彼此的面容了,否則,一定會對謝安投來鄙夷的目光。
因為類似于這種遮蔽身份的神通段,在其余相當多的拍賣行里,都會使用,以免此時結怨,日后尋仇,而且寶貝價值越高,這種遮蔽身份的神通段也往往越高級。
底下人群川流不息,在謝安的眼里,就像是一片片云朵在走來走去,他試探性的放出感知力,可是一觸及那些云氣,就立刻好像被吞噬了一般,消弭于無形。
他不甘心的又多試了幾道,但全部都是一樣的結果。
謝安嘴角上揚,有些滿意這樣一個結果。
方嘯天嘖嘖道:“這次鑒寶大會,還真有點兒樣子,不比襄樊城的繡樓差。”
這時,謝安耳朵里,感覺好久不見的南宮毅突然冷不丁哼了一聲道:“眼珠子長雞屁股上了,繡樓的拍賣會要是搞成這樣,老子恨不得當場把自己吃了。”
謝安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耳朵里這個老頭,“你怎么一直不說話,我都快忘了你了。”
“你以為老子想?”南宮毅忿忿道,“你昨晚那是人發出的動靜嗎?誰家破境有這么洶涌的劍氣流動?要不是老子自損魂力,關閉五識,陷入休眠,恐怕已經被你的劍氣找到,切割粉碎了。”
謝安摸了摸下巴,尷尬的笑了笑,及時轉移話題道:“老南宮,依你看,這官家的如何?”
南宮毅沉吟道:“還算尚可吧,不過,奇怪的是,從你一開始進來到現在,這里總給人一種錦衣夜行的感覺,氣派上去了,可段卻有些拙劣,不匹配。”
謝安不解,皺眉道:“這是什么意思?”
南宮毅道:“再看看吧,我也不確定。”
女子領著眾人一直走,現在的這條路就像是一個大集市,他們竟然看見了有許多進來擺攤做生意的人,賣的多是修行界內的物什,什么法寶啊,符箓啊,還有一些基礎的練氣法門,以及一些空白符紙,還有可以作為小型納物空間的玉器等等。
也有些賣成品丹藥的,不過這比較稀少了,這方面,賣藥材的人倒是要比其多出十幾倍。
謝安看的眼花繚亂,好多只是在書上見過,真想拿起來把玩把玩,或者親自聞一聞,看是否與書記載的相同。
還有一少部分人在招募,拿著一個白板簡潔無比的寫著“土里”,“山里”,“水里”等字樣,這些人全都是黑色長袍,內襯一個白色里衣,袖子翻在外邊,有一節白,兩節灰的區別,象征所準備生意的大小,謝安只知道“土里”的意思是盜墓,“山里”和“水里”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
他正打算請教南宮毅,南宮毅突然罵道:“一幫喪盡天良的狗東西!竟然可以把這種人放進來!”
謝安開口問道:“水里和山里是什么意思?”
南宮毅氣忿忿道:“就是共同圍殺山神,水神,以分擔天地氣運,增強自身福祉,這種招募者往往都是某些江湖組織受人之托,真正的雇主一定是一位境以上的大修,面臨破境。”
一直走了不知多久以后,期間又遇見了一位馴獸師,掌心上就是一個包羅萬象的動物園,有猴子歡鳴,候鳥遷徙,老虎廝殺,萬馬奔騰,而當馴獸師單獨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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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任何一個的時候,都迅速變大,活靈活現的出現在地面上,看的謝安心癢癢,真想帶著小二黑一起來看看。
終于在路的盡頭拐角處,有一個巨大的深坑,里邊已經有人在落座觀望,下邊不時傳來一聲聲吶喊呼喝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決斗。
女子瞧見此幕,轉頭對他們說道:“這里是斗獸場,也是決斗的地方,哦,對了,忘了和各位說了,這里是禁止私斗的,如果各位真遇到了非出不可的情況,還請在此地報備,等上邊審批過后,自會給各位一個公平的平臺,但是,”
女子說到這,遲疑了一下,面露怯色,“萬事和為貴,無論是官家還是其他人,都希望這次鑒寶大會,有一個相對另所有人都滿意的結局。”
那位孔令臣瞧著底下的鮮血淋漓,不禁打了個寒戰,連忙道:“正是,正是啊,君子動口不動。”
冷艷女子和方嘯天同時暗哼了一聲。
女子點頭笑道:“不愧是大儒,到底是有涵養。”
謝安沒太注意這點兒小插曲,靜靜觀望下邊的深坑,只見這深坑從上而下,呈錐形設計,最上邊的座位不光視野好,而且很難被底下的交波及到,而相對的,最下邊的就最慘了。
幾人在女子的引路之下,終于走出那條集市一般的大路,拐過了轉角以后,眼前驀然煥然一新。
只見一個不知多大,多寬廣的廣場,金碧輝煌。
在入口處,有一個紅木高臺,有人在排隊處理著什么事情,看樣子這應該就是前臺了,而這廣場就是鑒寶大會,修行者的座位區域了。
整個區域不知多大,但層次分明,從后到前,顏色分別從赤橙黃綠青藍紫變化,紫色最為尊貴,赤色最為低階。
而在座位區域的前邊,又是一個巨大的懸空石臺,石臺上邊的頂壁鋪著一層黑藍色的幕布,而在幕布之上,鑲滿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夜明珠。
這一細看,極容易沉醉,給人一種何其深遠,星羅棋布的神秘美感,而且還真好似茫茫夜空一般,且是那種,夏季雨過天晴的夜空。
女子任務完成,松了一口氣,指著靠前的藍色區域道:“幾位貴賓的位置在藍色區域,小女子介紹到此,接下里幾日如果各位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咨詢前臺。”
女子說著扭頭指了指一旁不遠處的紅木高臺,最后說道:“祝大家都有一個好收獲。”
女子說完轉身就走,孔令臣急忙道:“我們如果今天不走,住什么地方?”
女子笑道:“每一個人的座位,都是一處獨立的小空間,內有設置房間的,大家持硬幣前去認主即可。”
孔令臣又急忙道:“可是,可是,我一個人住害怕。”
女子眼珠子轉動,有些玩兒味問道:“那依孔先生的意思呢?”
孔令臣還沒說話,那位冷艷女子就破天荒開口道:“我和他住。”
這話一落地,所有人都傻眼了一樣,但唯獨方嘯天神色如常。
一直在女子身后的稚童,周身白霧翻滾,代表著稚童此刻的心情極為復雜,情緒激動。
但孩子一直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冷艷女子跟他說過,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
方嘯天不說話,旁人更沒資格表態,呂世英突然道:“敢問姑娘,神仙舞不是已經準備就緒了嗎?”
女子長長昂了一聲,恍然道:“對對對,差點兒忘了,神仙舞請各位移駕百姓區域觀看,因為這個是唯一不收費的福利,而且主要是針對百姓們。”
女子說完,蓮步輕移,走向紅木高臺,與那邊的人說了幾句話以后,那邊的人直接拋出一些另外一種銀色的銀幣,女子收下,輕輕致謝后,返回到眾人面前。
“這些銀幣與金幣是區分開的,銀幣則是百姓們的區域的臨時身份證明,與各位的金幣在信息上沒有區分,但卻在進進出出上,有所不同。”
“比如持有銀幣的不能進入修行者的區域,持有金幣的則不能進入凡人百姓的區域,其余的除了某些特殊的地方,大家都可隨意參觀。”
女子說著伸指了指廣場周圍的八個大門,他們現在的位置就是其的一個大門,“廣場周圍共有八個大門,分別按照八卦方位布置,咱們從乾位進來,相對的坤位就是凡人百姓的區域,所以請各位抓緊啊,想看的可千萬不要錯過了。”
就在這時,眾人頭頂的黑藍色天幕,突然緩緩流動,像一個黑色的星空旋渦一般優雅而神秘,緊接著從里邊,伸出一根潔白如蔥根的細膩指,閃閃晶瑩。
大家雖都知道這是畫面,但都不明所以,正各自納悶好奇的時候,女子突然眼眸亮起,驚喜道:“神仙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