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虛無生菩提

虛無。

無心本身，此刻，就已經像是一座世界。

可是，在他體內，卻又像是隱藏著另一座世界。

當無心肉身膨脹到極點的時候，他的體內，一處不可名的虛無之中，陡然傳來了一動律動。

那是生命的律動，代表著重生。

他的體內，有一樣東西，活了。

原先是死的，可現在，活了！

枯枝。

無心在宮之中，尋找到的讓他感覺迷糊的至寶——枯枝。

無心并不知道，這枯枝究竟有什么用，當時，他心中也甚是懊惱，甚至一度有著扔掉這枯枝的心。

可最終，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或許是冥冥中的感應，他，還是留了下來。

后來，在宮進行逃命的時候，他就已經顧不得這其貌不揚的‘至寶’了，甚至都遺忘了它的存在。

再之后，走出宮之后，譴緊隨而至，就更沒有心思理會了。

他的衣物，早已在第一波雷暴的時候，就被化作齏粉，死無全尸了，當時，他渾身清潔溜溜，什么都沒有存留下來，他一度以為，這想象中的至寶，在譴之下，早已化作齏粉，步了他衣物的后塵。

畢竟，當時他是把枯枝放入懷中的。

卻是沒想，這其貌不揚的東西，竟是如此神異，在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了他體內，隱藏起來了。

無心看著體內虛無之中，那緩緩浮現的光明世界，眼神明亮異常，有著期盼。

他看到，那恍如虛幻的光明世界，實際上，就是這一只枯枝撐起來的，它，就是世界中心。

撐之樹！

此刻，那枯枝，不，已經不能稱作枯枝了，此刻，它已經一株樹，一株真正的樹。

在無心的眼神中，他體內的雷力，在不斷的消失，消失的地方，就是那枯枝化作的大樹。

雷力，成了養料！

來還真是悲催，這雷力，原本的目的，是要毀滅了無心，抹去了他。

可惜，他技高一籌。

無邊無際的雷霆，都被吞噬，化作了養料，成了他一日數變，連番突破的底蘊。

原本走到血精境的無心，已經走無可走，只能等待爆體而亡的結局到來，如此，那譴雖已不在，可終究還是完成了最初的初衷。

也算是曲線救國了。

可沒想到，就在無心將要爆體而亡的前夕，他的體內，竟又冒出了這么個怪物，生生把那暴烈的雷力，又化作了養料，滋養起了它自身。

這倒霉催的。

得虧那譴已經消失，雷霆后面隱藏的存在，也早已散去，否則，見此情景，可能真的會暴怒無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滅了這丫的。

當然，會不會再成為晉升之資，就不得而知了。

有著無窮無盡的養料，那已經不知枯寂了多長歲月的枯枝，終于煥發了生機，枯枝最靠近枝干的地方，隨著雷力的涌入，無數的閃爍著紫金色光芒的根須，伸了出來，扎根在了虛空。

枯枝之上，無數新芽，也抽了出來，綠意盎然。

枯枝的主干，成了撐之樹的樹干，上面，條條玄妙莫測的紋路，緩緩浮現。

那是道紋。

大道之紋。

玄妙無雙。

只是看著那道紋的伸展，無心都感覺一陣恍惚，心神一陣突突直跳，似是領悟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道韻十足！

這是一株悟道之樹。

真正的至寶。

這個時候，無心才明白，真正的至寶，究竟是什么，可以，就是那宮之中，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這至寶。

這是足以讓整個大千都變得瘋狂的寶貝。

無心心中，警惕心升起，這樣的至寶，一旦暴露人前，就是他身死之時，再怎么淡漠的人，再這樣的寶貝面前，也會動心的。

因為，這是能夠讓人一飛沖的東西。

根須生成之后，枝丫也在抽出，與此同時，無心看到，在大樹底下，根須之上，恍若無中生有，神明造物，有土地，在生成，在延展。

土地枯黃，宛若黃沙。

突然，無心的眼睛瞪大了。

因為，他看到，在那大樹底下，竟有一道身影浮現，他似是自虛無而來，無形無相，看不清究竟適合模樣，只有一個輪廓。

詭異的是，那身影，背對著無心。

任無心如何心念電轉，神覺翻涌，那身影，始終在背對著無心。

無心，看不到那身影的正面。

他只能看到，那身影上，有著無量量光，那光，映照諸，有大歡喜，大超脫的韻味。

禪意，佛韻，自那身影身上散發出來，讓無心心中莫名的激動。

那身影盤坐樹下，看不出究竟在干些什么，可有喃喃低語傳來，聽不清，道不明。

“佛！”

當感受到那身影身上的韻味的時候，無心明白，這是一尊佛，他，在悟道。

無心腦海之中，閃爍一個片段。

“佛，樹，悟道，就叫你菩提吧！”他看著那株大樹，輕聲低語，給了一個名字。

叮叮！

剎那間，大樹搖顫，有喜悅韻味傳來。

它，似是對這個名字非常滿意，或者，這本就是它的名字，而今，無盡歲月之后，又有生靈提起了。

它，自然會喜悅。

菩提樹的樹干之上，那些道紋，都散發出了靡靡光輝，道蘊，更加濃厚了。

無心看到，大樹周邊，那土地之上，有花草浮現，搖曳而上，似要探向空。

可就在這時，那樹下的身影一顫，所有的花草，都低伏下來，變得順服，仿佛，那道身影，就是唯一的主宰。

一股笑意，從那身影之上傳來。

他背對著無心，看不到面容，可無心就是知道，他，笑了。

佛陀拈花而笑的那種笑，讓眾生，不由心悅誠服，皈依座下的笑。

無心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笑意。

地之間，恍若變得亮堂了一些，一種大喜悅，在彌漫，所有感受到的生靈，都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由心而生的笑意。

菩提樹依舊在成長，無心看到，它依舊在變得龐大，恍若真正的撐神樹，那些新抽的嫩芽，長成了葉片，葉片璀璨，有神光彌漫。

無心甚至能看到，那些葉片，還在變化，有成為一個個世界的趨勢。

他的體內，雷力已經消耗殆盡。

那些即將要成為世界的葉片，上面的光輝，陡然閃爍，不正常的閃爍，恍如，后勁不足。

終于，找越來越劇烈的閃爍之中，一切的一切，都轟然破碎，化作了流光。

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

什么菩提樹，什么佛陀聲音，什么土地，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就像，先前所見一幕，都是夢幻一般。

無心，悵然若失。

他的心中，空落落的，分外空虛，找不到著落。

“夢么？”他喃喃自語，呆立在虛空。

卻在這時，他臉色一變，變得慘白，雪一般的蒼白。

原來，不是心中空虛，而是身軀的空虛。

他的肉身，幾乎被掏空，讓他感覺難受無比，不過，也讓他知道，這不是夢。

他的生死危機，真的已經被解決。

而且，他的根基雄厚無比，連續突破隱患，一點也沒櫻

得獨厚。

他的狀況，可是得獨厚。

他依舊佇立虛空，心神，卻忍不住沉入體內，向著先前出現菩提神樹的虛無之處望去。

然后，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不是夢？”他輕聲呢喃，狀似不信。

隨即，卻面露驚喜的點頭：“不是夢！”

當然不是夢！

因為，枯枝，赫然在目。

先前的大樹、佛陀，都沒有，有的，就是那一株他曾經不以為意的枯枝。

此刻，這枯枝散發著光輝，照亮了他的體內世界。

不過，光輝在消散。

那枯枝，似是要重新變得平凡。

而且，它的位置，也從那虛無之中，落向了無心丹田。

這一刻，哪怕這枯枝重新變得平凡，無心也不敢在覷了，不先前的種種異象，就是這枯枝會自主跑到他體內，在無盡雷力之下，依舊無礙，甚至解了他的生死危局，就讓他不敢再覷。

無心的神覺，包裹著向丹田而去的枯枝，仔細的查探著，他不相信，吞噬了無盡的雷力，這枯枝，會一點變化也沒櫻

“唔，復蘇了么？”在枯枝之中，無心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生機，那是生命的波動。

枯枝，真的復蘇了！

他甚至看到，枯枝之上，一抹綠意，已經出現。

不過，他心中依舊震撼。

“難道，這真的是菩提神樹？那么多的雷力，都只能讓它復蘇，這是何等恐怖。”

當然恐怖。

那被枯枝吞噬的雷力，體量之龐大，就是再造一個無心，也是綽綽有余，他哪怕是竭盡所能，而且，借助先前打下的雄渾基礎，吞噬了無盡雷力，依舊只是一半不到。

可這么多雷力，竟然只是讓枯枝復蘇了一點，連一條根須都生不出。

枯枝的恐怖，可見一斑。

“嘿，還真是期待！”無心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笑著，眼中，滿是期待。

他當然期待。

先前的種種，讓他知道，這枯枝的未來，很恐怖，若真讓他把這枯枝復蘇，培育成了真正的菩提神樹，那凌駕諸的想法，就不再是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