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龍種！

這世間已無真龍，所有有真龍特征的，都是龍種。

而身后那只大蛇，就是龍種！

真龍的恐怖，橫斷古今，有無盡傳，而龍種，雖不及真龍，但當今之世，真龍不出，便是龍種下。

自然，龍種，也是極端恐怖。

這其中，又尤以蛇形龍種最為恐怖，因為他們的心態，最是接近真龍，這是大龍王朝皇族會是蛟龍一族的原因，蛟龍，也屬蛇形龍種。

“死，死定了！”

這一刻，面對那只大蛇，無心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回響。

他是真的絕望。

原以為這里會有機緣，卻沒想到，機緣沒有得到不，還遭遇了這么一尊恐怖存在，死亡的氣息，徹底包裹了他，讓他動彈不得。

“昂！”

蛇瞳之中，映襯這無心身影。

大蛇一聲嚎叫，已有龍吟氣象。

她看著無心，冰冷無情、古井無波的豎瞳之中，此時此刻，似是因為無心的意外到來，攪亂了這無盡歲月都不曾波動絲毫的心境似的，竟是有了一絲絲波動。

可無心卻絕對不會感到榮幸，有的只是絕望。

因為，那波動，是戲虐。

是看到玩具之時，應該露出的神態。

他無心，哪怕強橫無比，能以螻蟻之身逆伐人，但在大蛇眼中，依舊是一個玩具，隨手可捏死的玩具！

無心心生，甚至都不敢生出悲憤的情緒。

悲哀！

只有一縷悲哀，在他心中繚繞，主宰著他的心靈。

無心感覺，那大蛇一身氣息，其身上蘊含的龍威，便是血脈等級要高上一等的蛟龍，都比之不上，只是不知為什么，卻是沒有化作蛟龍這等存在。

他心中清楚無比。

因為，哪怕就是身為蛟龍的大龍王朝皇子龍，露出真形的時候，他身上所蘊含的龍威，都不能讓他心生畏懼，可這只大蛇，卻讓他動彈不得。

“我該怎么辦？”

看著大蛇，無心心中絕望。

“昂！”

就在這時，大蛇又是一聲嘶吼。

無心身軀一顫，差點軟倒，因為，就在大蛇嘶吼聲發出的時候，他體內，渾身血液剎那沸騰，轉瞬間，有無數生靈嚎叫的聲音傳來。

其中，尤以龍吟聲最為熾烈。

竟是與外界大蛇嘶吼聲交相輝映，隱隱間，有了一絲聯系。

緊接著，就在大蛇嘶吼聲震蕩整座湖泊，傳出恐怖漣漪的時候，無心體內，原本化作無數真靈，融入無盡血海生靈之中，化作生靈靈性靈魂興致存在的九條玉龍，竟在漣漪也震蕩無心肉身的時候，自動自無數生靈體內脫離，在他體內重新化作九條散發著璀璨玉色光芒的玉龍。

“昂……”

接連九聲清越激揚的龍吟聲響起，緊接著，九條玉龍，自無心體內沖出，它們張牙舞爪，盤旋于湖中，攪動著無邊湖水，一個個都凝視著對面大蛇。

無心能清晰的感覺到，就在九條玉龍出現的那一瞬間，大蛇身軀竟是陡然一顫。

似乎，他在恐懼。

不難想象，他實力恐怖，若是那些恐怖大能者不從上古歸來，重新顯化于世間，他這等實力，必定能稱雄一方，甚至就是先大龍先祖那般，在世間建立一座不朽王朝，都不是不可能。

但實力再恐怖，也依舊掩蓋不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的血脈。

世無真龍，龍種稱雄。

他再恐怖，也不是真龍，只是龍種而已。

這，有著本質區別。

自然，對于真龍，所有龍種，包括他，都渴望無比，誰不希望自己成就真龍？

但路已斷，欲要成就真龍，不別的，這片地，便不允許。

但現在他看到了什么？

真龍！

還是九條！

雖然就事實來，這九條玉龍，不過無心孕育，可它們，其實早已蛻變為真正的生靈，是真正的真龍。

哪怕它們現在因為無心，極度弱，只能依存于無心體內血脈之中，借助無心血脈，以壯大自身，但不管怎么，它們都是真龍。

它們，都是無心與譴硬撼，最終讓地都無可奈何承認的真龍！

它們在弱，也有一個大蛇所不具有的優勢。

那就是血脈！

他們，都是真龍！

血脈，自然也是純正的血脈！

剎那間，大蛇眼中光芒大盛，一縷興奮，難以掩飾。

“糟了！”

無心暗罵，原本實施計，還有可能脫身而去的他，此刻，卻是再無可能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本身便是螻蟻，若是沒有變故，死亡就是他唯一的結局，但其實，對大蛇來，無心死與不死，并無太大關系，他并不關注。

心情不好，一口吞掉。

若是心情還不錯，就是放掉他，也不是不可以。

但現在，卻絕對不行！

龍啊！

那可是龍！

事關自身大事，怎能放過？

所以，他不可能再放過無心了。

看著九條玉龍，大蛇眼中閃過一絲奇異光芒，一顆龐大如山岳的頭顱緩緩移動，向無心靠了過來。

山岳移動是什么感覺，以前無心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

隨著蛇頭移動，剎那間，這湖底竟像是翻江倒海，地傾覆一般，無心感覺，整個地，都向著自己壓迫了過來，似要碾碎了他。

“死定了！”

無心心中低吼。

但就在這時，讓他驚喜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突然之間，大蛇原本已經快要抵達他這里，只需張口，就能將不能動彈分毫的他一口吞進肚中的頭顱，竟然一頓，一雙眼眸，看向了湖泊上方。

威壓持續而來，擠壓向無心，可就在這時，這威壓，卻成了無心逃出生的阻力，像是有東西在后面推著，無心的身軀，竟是不由自主的，向著湖泊上面飛射而去。

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后，無心身周血氣形成的球體，都被生生磨滅，無窮無盡的水，擠壓在無心身上，似要將他擠爆，他的衣袍，也都濕透了。

但，無心卻沒有絲毫懊惱，反而大喜過望。

“哈哈！”

“真是沒想到峰回路轉，佛爺竟然這般逃出生。”

“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哈哈！”

無心口不能言，但心中卻是狂吼，逃出生的喜悅，讓他幾乎癲狂。

他的眼中，全是狂喜。

可他不知道，在他身后，離他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大蛇，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莫名的意味，似是笑意，難以得知。

貓一直等在岸邊。

自從無心下水之中，她心中難掩擔憂，故而一直坐在岸邊，金黃色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著湖面，期盼著無心快點上來。

沒有無心在，她心中總是有著一絲恐慌。

特別是現在，這種恐慌，愈加濃烈，到最后，她心中，甚至顫抖了起來，她還以為，這只是自己太過依賴無心了，所以才會如此。

但，當湖面起了波瀾的時候，她知道不是了。

就在無心面對大蛇，大蛇發出嘶吼的時候，湖面，剎那間沸騰起來，就像，湖底不是水，而是巖漿，巖漿爆涌，攪亂了湖水一般。

可貓卻知道不是。

因為，就在湖面翻涌的剎那，一股氣機，自翻涌著的湖水中滲出。

剎那間，風云變幻。

她親眼看到，隨著那氣機浮現，地都在變色，，變得更加陰沉了，有寒風呼嘯而來，帶著無與倫比的酷冷，似要生生凍住這沸騰聊湖面。

貓打了個寒噤。

地異變，自然不能讓她如此。

讓她如此，甚至膽戰心驚的，是那氣機，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似是再度面對譴，被整個地都給針對了一般，絕望，彌漫在心間。

那氣機，似是威。

不，比真正的威還要恐怖。

譴她不是沒見過，可面對這一絲氣機，她卻感覺，譴，也不過如此罷了！

畢竟，當初，是無心一力承擔了來自譴的種種威壓，她，不過是個打醬油的罷了。

氣機之中，蘊含冰冷。

比這酷寒的地還要冰冷的冷。

可貓卻顧不得這些，她直覺知道，這所有一切變化，都是因為無心，這一切，都是無心引發的。

無心到底在下面經歷了什么？

她心中如此猜測，卻得不到答案，她心中恐慌無比，她甚至覺得，無心已經死了，她感覺心都裂開了，難以想象的痛楚，涌上腦海，讓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無心！”

雪原之上，傳蕩著她的聲音。

這一刻，她的聲音，不再清脆，不再悅耳，能從中清晰的聽出撕心裂肺的感覺，有著無與倫比的痛苦存在。

“無心！”

她又一聲低吼，呼喚著無心。

可惜，沒有回應。

聲音，在雪原上傳遞出許愿，驚動了許多生靈，有存在雙眼綻放神光，那神光宛若神劍，生生刺穿了虛空，看向了這里，看見了貓。

隨即，一縷風生出，再一看，那存在已經消失不見。

只有一道虹光，急速掠走。

方向，正是貓之處。

“呵！”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本座在這雪原之上奔走這許多時日，卻都不見目標，卻沒想到，今日心血來潮，竟是這般恰巧。

“意呀意！”

“哈哈哈！”

長嘯聲，宛若語。

有生靈聽見，竟是一愣之后，身軀，生生炸裂，化作血霧，成了齏粉，消失在了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