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媽媽的嗓門,嗯,相信但凡看過歷史劇的人都大體知道。
毫不夸張的說,百米內,如有人在你耳邊大吼,百米外,如枕邊呢喃軟語,具都聽得清清楚楚。
圍觀的路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是楊府的二少爺!
楊文才也知道不能聲張啊,連忙向著崔媽媽呲牙叫道:“喊什么喊?!生怕別人不知道本少爺來逛青樓了不是?!”
大紅手絹捂住小嘴兒,崔媽媽一副知罪的樣子,走過來伏下身子,將腦袋貼到楊文才身上,好似那見不得人的交易般,小聲問道:“楊少爺今兒個來找哪位啊?”
忍住一腳踹飛她的想法,楊文才想起環兒,露出垂涎之色,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告訴雅茹姑娘,我家柳先生來找她。”
柳安一聽怒了,老手握拳就錘在楊文才的肩膀上,叫道:“二少爺你要不要臉了還?!什么叫我找雅茹姑娘?明明是你圖謀......唔唔!”
楊文才伸出一只手堵住了柳安的嘴,向著崔媽媽揚了揚頭,崔媽媽心領神會的使了個眼色,小步錯著長裙便娓娓上了樓。
......
雅茹看著所剩不多的肥皂,唉聲嘆氣。
她早就讓環兒去富通胭脂鋪采買,卻被告知沒貨,這肥皂就只能眼睜睜的每天少一點兒,每天少一點兒,雅茹不禁想,如果沒了肥皂......
咚咚!
“雅茹姑娘,柳先生來了,點名要見你呢!”崔媽媽輕輕敲了敲門,語氣之中盡是委婉。
“柳先生?!”
雅茹騰的站起,神情慌張的在房內轉了幾圈,連忙整理了一下儀容,深吸幾口氣,便對著門外叫道:“讓他上來。”
吱呀
不多時,房門被打開,四個壯漢就走了進來,肩上抬著兩個人,而這兩個人此時正唾沫橫飛,面紅耳赤。
“瑪德,都到了你還不放開?!”
“見到環兒我才放!”
“老夫這張臉都給你丟盡了!你能不能有點兒大戶人家的傲氣?!”
“傲氣是什么?能當飯吃嗎?能見環兒嗎?!”
砰!
“誒喲,痛死我了......”
柳安的腦袋撞在門框上,發出一聲慘叫。
雅茹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當看到楊文才死死抱住的大腿后,不由得發出一聲輕笑,瞬間如百花綻放,像那跌入凡間的仙子般動人心神,四位大漢癡傻的待在原地,肩上力道一松,兩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砰!
柳安還好,他身下是楊文才,并沒受什么沖擊,但二少爺就不一樣了,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發出一聲悶哼,許久才緩過勁來:“誒喲......你們這幫殺才,等老子回去了非得......”
正捂著胳膊在地上毫無氣質的打著滾,突然看到了站在雅茹身旁的環兒,眼睛瞪大,體內就跟被人灌頂了一身絕世內功般,兩腿一伸直接從地上飛了起來,站直身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揚頭發,折扇“嘩”的一聲打開,輕描淡寫的裝出文人墨客的樣子,要不是那小眼神死死的盯在環兒身上,說不定還真就被他騙了。
“做的不錯,賞。”
一錠銀子落到壯漢懷中,楊文才下了逐客令,四位壯漢在崔媽媽的驅趕下戀戀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間,崔媽媽堆著笑將房門閉上,那表情看的柳安一陣惡寒。
柳安不是楊文才,也不是雅茹,他可不會突然神功附體,只能捂著腰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墻坐到椅子上將右腿伸直后才長長出了口氣。
“柳先生不是說要與小女子從此一刀兩斷嗎?怎么今日又突然來找小女子?”雅茹鼓起嘴巴,將頭歪向一邊。
二少爺輕車熟路的牽起環兒的小手,帶著豬哥樣進了另一個房間。
柳安看著兩人那狼狽為奸的身影,恨不得跳起來報以一頓老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紅著眼目送他們。
“雅茹姑娘,你到底給我家二少爺下了什么迷魂藥?!他現在天天讀三國志,要不就是哭著喊著要來翠花樓,這環兒莫非學了什么秘術?”柳安不解的問道。
“咯咯,這古時周幽王為了博褒姒一笑敢烽火戲諸侯,楊少爺只不過是想見環兒罷了,為何柳先生就如此心狠的要拆散他們呢?”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柳安捂著胸口,奈何他兩世為人,不說萬花叢中過,他就只是牽過女生的小手罷了,還是小學的時候,后來就被逼著悶頭讀書,當他回過神來時已是坐在辦公室里和其他發須斑白之人一樣,每日備備課喝喝茶,提前進入了養老狀態,饑不擇食的就想就近選擇一個,卻發現這tm是個太監學校!整個學校里面男女比例一百比一!
怪不得當初那教導主任如此親切的握住他的手,直說他就是學院的明珠,學子的希望,將他夸得暈頭轉向,迷迷糊糊的就簽了合同,一看為期:二十年!
相親就更不必提了,一問薪資:三千,無車無房,那廁所就成了魔鬼的大嘴,進去的人再也沒出來過。
“我老柳家絕后了啊!”就在他如此感慨之時,卻驚訝的發現,他那年近五十的雙親,又給他生了一個弟弟!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他,徹底進入了人生寒冬。
如今還要被二少爺押著,將他的腦袋塞到狗盆里,一而再再而三的蹂躪。
面部有些猙獰,柳安想起自己的悲慘人生,顫抖的從袖中拿出小茶壺撮了一口,說道:“既然雅茹姑娘如此欽佩商紂王和蘇妲己的感情,那想必下次我家少爺單獨前來你也不會攔他了對吧!”
“咯咯,定然不會,只是環兒會不會見你家少爺可就不好說了。”雅茹彎起的雙眼和狐貍一般露出狡詐的光芒。
柳安注視她良久,盯得雅茹都不好意思,腮上浮現兩團紅云,嬌羞的看著他。
“雅茹姑娘,聽我一句勸,與那白蓮教斷了干系吧,秋后的螞蚱,是蹦跶不了幾天的。”
雅茹一怔,羞澀之意盡去,搖頭苦笑道:“如果可以,我自然想斷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