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小廝管事,面對這群如狼似虎的下人們就跟小綿羊般軟弱無力,到最后都輪不到他們動手分發肥皂,一袋袋銀子扔過來,砸的他們抱頭鼠竄,錢袋就跟長了眼睛般,不論他們怎么跑,總是準確無比的能砸到腦袋。
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這十幾天來被主家打壓受的怨氣統統發泄了出來,更有的下人攬過錢袋,直接開始了打鼴鼠,因為那些小廝已經逃不動了,或躲到桌子下露出個屁股,或躲到了肥皂山后面,可隨著肥皂被拿走,他們驚恐的看到,那些下人的眼睛亮了起來,便又是一陣打。更有甚者,干脆往地上一躺,抓起十幾個錢袋往腦袋上一蓋,開始偽裝死人。
“咕嘟。”
吞口水的聲音響起,楊鈞見到外面的慘狀,打消了出去壓場的心思,現在走出去,那就相當于一個美女脫光了走到色鬼面前,自尋死路!
不知持續了多久,肥皂山緩緩減少,不斷的有下人們心滿意足的抱著肥皂離去,又不斷的有新人匆匆趕進來。
具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自然沒有缺斤少兩的表現,那錢袋砌成的山堆滿了小半個房間,鼻青臉腫的小廝們逃到了里屋之中,任楊鈞怎么說,也絕不再出去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豈有再回去的道理?
好在門口還有幾個護衛把守著,這才沒讓人混水摸魚的偷了銀子。
“發了發了。”
待到人群散去,柳安將白花花的銀子從錢袋中倒出,兩個眼睛都變成了銅錢狀閃閃發亮,財迷的本性展露無遺。
還是楊鈞見過世面沉得住氣,十分不屑的撇了撇柳安那不爭氣的樣子,一屁股坐到地上,隨手抓過一個錢袋就倒了起來。
五萬兩現銀,裝進一個個大箱子中押上了馬車,運進了楊府之中。
這還只是杭州一府之地一天的銷售額,其他的州府縣的情況還不清楚,想必也不會低于這個數字。
明末的寶鈔已經水到不行,購買力十不存一,故楊鈞早就放出話去,只收現銀,才有了今天這個場面。
有了銀子,腰板就硬,柳安抬頭挺胸的帶著孫德勝在街上走著,昂著腦袋,見誰都要哼一聲,懷中鼓鼓的,裝滿了銀子。
千萬不要懷疑大戶人家的購買力,對他們來說五十兩銀子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甚至許多大戶人家比起國庫還要有錢,銀子全都落入了他們手中。
柳安可不敢把銀子存進錢莊之中,這個時代的錢莊是一點可信力都沒有,遠不如放在自己身邊實在。
區區幾萬兩銀子還入不了楊鈞的眼,他真正看重的是人們對肥皂的需求,這么一塊兒肥皂,最多半月就見了底,用完了不還得買?這可是一門曠日持久的生意。
肥皂風波才剛剛開始,山西,幾輛馬車行駛在官道上,正中的馬車上坐著一位老者,手中把玩著肥皂,眼中精芒閃動,向著東南駛來。
一批批訂單飛也似的飄進了各地的富通胭脂鋪,掌柜們連忙提筆寫下一封封書信交由驛站,驛站之中快馬飛奔而出,載著大量的訂單直奔杭州府。
御花園之中,天啟帝朱由校手中拿著一個金碗,拈起一些魚食撒進湖中,在他身后,一個頭發斑白,身著大紅蟒袍的老頭捧著一個小本低聲說著什么。
“柳安?是那個造耐饑丸的柳安嗎?”
將金碗交給一個太監,朱由校拍了拍手說道。
“正是此人。”
“此人倒是有幾分能耐,凈是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不過這肥皂可是好東西啊......”朱由校洗著手笑著說。
“陛下要是喜歡,臣便將那柳安弄進宮來,讓他侍奉左右。”魏忠賢諂媚道。
朱由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弄進宮來?宮中又不允許男子進入,如何弄?”
魏忠賢老臉上閃過一絲殘忍,手掌向著身下一切,說道:“讓他變得跟臣一樣,就可以入宮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柳安突覺身下一寒,連忙合攏腿,四處望了望。
不由得失笑,擺了擺手說道:“你就別霍霍人家了,真將人家切了,還不得恨死我?”
“那是他的榮幸才對。”
朱由校搖頭不語,魏忠賢識趣的告退。
翠花樓中,雅茹聽著環兒在匯報今日富通胭脂鋪中發生的奇事,當說到人皆瘋狂,銀兩無數之時,眼睛一瞇,站起身看向窗外,說道:“這肥皂如此賺錢,放到楊府可惜了啊......要是能為咱們所用,何愁大事不興?”
環兒微微彎腰道:“那咱們就將配方搶過來。”
“不急,且先靜觀其變,拿筆來,我要給柳先生寫封信。”
.........
花魁大賽一共持續近半月之久,江南各地的名角兒都會趕來,為了花魁之位爭奇斗艷,用盡渾身解數,可謂是一樁盛事,大部分的文人墨客都會趕來,為自己心儀的女子獻上綿薄之力,而上一屆花魁雅茹,更是追隨者無數,她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而環兒身為雅茹的貼身丫鬟,也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她取了信,親自出了翠花樓,眾目睽睽之下來到了楊府。
“柳先生,我家小姐有信給你。”
柳安站在門口,看著笑意盈盈的環兒,冷汗就流了下來,尷尬的說道:“信上找我何事?”
“我家小姐說了,請柳先生親自打開,這可是小姐她親筆所作,為了寫這封信頭發都掉了幾根呢。”
婉轉動聽的聲音落入柳安的耳中不亞于地府的招魂鈴,他清楚的看到,周圍許多假裝路過的士子都是眉頭一挑,嫉妒的看著他,有人還舔著不知從哪拿出的刀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中威脅意味極其濃重。
“這我不能收,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
早就料到柳安會有這種反應,環兒湊到柳安耳邊,說道:“我家小姐說,丫丫很可愛呢。”
臉色一變,柳安指著她怒道:“你!”
“柳先生,這可是我家小姐耗費心血所作,你真的不收下嗎?”忽略了柳安的憤怒,環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