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你這是干什么!”柳安大叫一聲就要沖過來,孫德勝卻抬手攔住他,嚴肅道:“這一關必須要過,抗過去就好了,柳先生您放心,若是丫丫有個好歹,我自己了斷自己!”
楊明曦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的圍著鍋轉圈,伸手想揭開木板將丫丫抱出來,卻又怕丫丫日后落下殘疾,進退兩難之下,只能干著急。
倒是孫德勝,神情凝重的將手指放到丫丫脖子上,不多時呼了口氣,對擔憂無比的柳安笑道:“沒事了,丫丫熬過來了,這藥液第一次泡都會有些應激反應,很正常,想當初我師門十三師兄弟,只有我能經受得住這么剛烈的藥勁。”
“啥?!那你其他師兄弟呢?!”柳安聞言驚道。
“廢了啊。”孫德勝看傻子一樣看了柳安一眼。
“臥槽!你拿丫丫的命來賭博?!”柳安怒了。
揮了揮手,孫德勝看著昏過去的丫丫感慨道:“怎么是賭博呢,這習武之人的事情不能叫賭博,丫丫這孩子根骨不錯,比我要好的多,我都能扛過來,她也一定沒問題。”
“再說,這習武之路也是她自己選擇的,現在這第一關熬過來了,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這孫德勝的話柳安是一個字兒也不敢信了,怪不得當初他見丫丫愿意拜他為師習武那么興高采烈,瑪德這種方式一輩子能收一個徒弟就是燒高香了,不成功便成仁啊這是!
雖然手段是過激了點兒,但結果卻是肉眼能看的到的,孫德勝將丫丫從鍋中抱出來的時候,她那本來紅腫無比的雙手已經變得和往常一般無異,雖然還有些微紅,卻也是被燙的,鍋中本來黑紅的藥液也變得清澈許多,孫德勝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吸收的很好。”
楊明曦接過丫丫,在小圓的幫助下抬進屋子中給丫丫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衣裳,這才出來狠狠的瞪了孫德勝一眼。
孫德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似乎對她這種態度早就習以為常,畢竟也是過來人。
第二天,孫德勝沖進屋子里提溜著張牙舞爪的丫丫走了出來,手上被丫丫無情的抓出幾道血痕,丫丫一邊踢他一邊叫道:“壞人,你放開我!”
放佛想起了往事般,露出回憶的神色,孫德勝笑道:“想當年,我師尊也是這么提著我練功的,以前我不懂事,現在終于明白了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啊!”
“唉!教徒弟就是這樣,有些事情只有等到將來才會明白。”
柳安嘴角一抽,他可沒見過哪個師傅是這么培養弟子的,確定這不是結仇?
但他并沒有阻止孫德勝的行為,丫丫的狀態他是看在眼里,比起昨日練完功的疲憊模樣,僅僅過了一夜卻精神更甚以往,叫喊的聲音都底氣十足,就跟小老虎般強勁有力。
不得不說那藥液還是有點用的,柳安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子,湊到孫德勝跟前,小聲問道:“大圣大圣。”
“干嘛?”
有些期許的看了他一眼,柳安說道:“你那個藥液,效果不錯啊,我能不能也試試?”
孫德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
連連搖頭:“柳先生您就算了吧,您這老身子老骨的,我可不敢折騰您,這萬一有個好歹,我跟誰訴苦去啊!”
柳安聞言氣血上涌,扶著柱子叫道:“什么叫老身子老骨?老夫這叫老當益壯!一頓飯我能吃三碗飯!”
“老當益壯?三碗飯?”孫德勝詭異一笑:“得了吧,您那不叫老當益壯,就是單純的飯桶罷了。”
瓦特?柳安懵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就被罵了,權衡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打消了揍人的想法,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丫丫今天比起昨日強了不止一點半點兒,手指上綁著轉頭也足足堅持了半個時辰才看出疲態,要知道昨日可是打一開始就撐不住的。
大眼睛中閃過不解,但聰慧如她,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事中關要,今天不用孫德勝扔她進去,等到鍋中一涼,自己便跳了進去,雖然還是小舌一吐暈了過去,但勝在勇氣可嘉嘛!
欣慰,孫德勝十分的欣慰,丫丫如此上道,可給他省了不少勁,不禁又想起當年自己練功的時候,師尊在背后拿著鞭子,稍有松懈就是一道紫印,十幾個師兄弟練功的強度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當時以為是師尊針對自己,后來發現確實是針對自己,只不過是善意的針對罷了,十幾年后自己幾個師兄弟出師行走江湖,之間的差距一下子就拉開了,他們打不過的自己打得過,他們不敢管的事情他敢管,雖然最后太飄鬧了個大事,被人抓住充軍了,但自己的功夫也沒落下不是?
想到這里,孫德勝滿意的看了咬牙堅持的丫丫一眼,說道:“好,再加一個時辰!”
二少爺楊文才這些日子連床都下不了,飯都得讓下人端到房中喂著吃,整日沒事情,不是翻來覆去的讀那三國志通俗演義就是拿著環兒的簪花發呆,柳安來看了他幾次,見他精神狀態倒是很樂觀,也就隨他去了。
當柳安沒什么事情躺在搖椅上乘涼之時,林三從外面小跑了進來,神情有些緊張的對閉目養神的柳安說道:“柳先生,柳先生!”
“嗯?林三啊,怎么了?是不是作坊建好了?”柳安晃了晃腦袋問道。
“作坊建好了,只是,下邊的工人們發現了一片石頭,跟其他的青石不一樣,我覺得可能是什么特殊之物,特來問問您。”林三從袖子里拿出一塊核桃大小的石頭遞給柳安。
“石頭?石頭有什么好看的。”
那石頭通體灰色,形狀倒是與其他石頭無異,只是不太結實,手用力一扣便能扣下一塊來,撲哧撲哧的掉著灰色粉末。
柳安接過石頭放到眼前端詳了一會兒,眼睛陡然掙大,搓了搓上面掉下的石粉,伸進嘴中舔了一下,吧嗒吧嗒嘴,不可置信的看著灰石,叫道:“泥灰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