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暗罵二少爺不會看氣氛,他剛回來,就不能給他們爺孫兒倆留點空間嗎?好家伙,這一回來楊文才就迫不及待的找上自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自己孫子呢。
但這些話也就只能在心里說說,畢竟人家還是你的二少爺不是,于是柳安黑著臉“嗯”了一聲,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想起了一個打發楊文才的好辦法!
“二少爺,說起那好玩兒的,倒還真有一個,老夫這次出去帶回來一個沙包,二少爺你開心或者不開心都隨便打,保準你滿意。”
楊文才眼睛一亮:“真的?在哪兒?快帶我去!”
“爺爺,丫丫也要打沙包!”丫丫搖晃著柳安的手臂,不開心的叫道,看她望向二少爺的眼神中露出敵視之意,顯然是吃了飛醋。
“好好好,丫丫乖,不就是打沙包嘛,走,咱們今天打個夠!”柳安禁不住丫丫的央求,喜笑顏開的抱起她,把二少爺一下子拋在了腦后,什么二少爺,哪比得上自己家的丫丫可愛?
洪熊被帶到了一處下人住的房間里,戰戰兢兢的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和高大的院墻,暗中吞了口唾沫,心中計算著自己從這里逃出去的幾率有多少,還沒待怎么著呢,就聽到房外突然熱鬧起來,尤其是其中響起了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聲音。
“好丫丫,沙包就在這個屋子里,你在這等一會兒,爺爺去把他叫出來。”
“嗯!”
沙包?屋子?誰是沙包?又是哪個屋子?洪熊回想了一下這個院子好像有不少房間,莫非還有沙包?
頓時來了興趣,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打開門一看,柳安正站在門前,兩人對視了一眼,便在洪熊驚恐的眼神中,見那柳安一把抓住他的脖領,邊走便叫道:“丫丫,沙包來了!”
洪熊:“.......”
看著那站在院子中瑟瑟發抖的,已經被揍得幾乎不成人形的洪熊,丫丫大眼睛中露出不解,躲在柳安背后問道:“爺爺,這就是沙包嗎?”
“沒錯,這就是爺爺花了幾十塊干糧買回來的沙包,可好用了,身體結實,怎么揍都揍不壞,丫丫你不是正好在習武嗎,也別用那什么勞什子木樁了,直接對著他練!”柳安十分大氣的一指洪熊。
噗通!
柳安驚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練成了那絕世神功,一陽指。
洪熊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結結實實的對著柳安磕了三個頭,哭道:“柳先生,您放過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發發慈悲,別打我了......您以后說啥我都聽,別打了,都是爹生娘養的,小的替我爹娘心疼啊!!”
柳安不樂意了,這怎么說的他像個大惡人呢?尤其還是在丫丫面前,他一向努力維持那光明偉岸的形象這不是要崩塌了嗎?
這怎么行?
“丫丫你別聽他胡說,他可是簽了賣身契的,不信你看,爺爺可不是什么壞人,這都是他自愿的。”
說完還怕丫丫不信,連忙掏出懷中的賣身契遞給丫丫,丫丫看到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頓時眼睛彎成了月牙,笑道:“我就知道爺爺不是壞人!”
一股浩然之氣陡然自胸中噴發而出,柳安跟打了雞血般叫道:“那誰,楊來呢!”
“柳先生有何吩咐。”楊來就在附近,他一直防備著這洪熊突然發難,故專門在附近盯著他,此時聽到柳安叫他,連忙顯身。
“可得伺候好了這洪熊,大魚大肉的盡管招呼,他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都盡量滿足嘛,啊,咱們也不是什么惡人,要用愛去感化他不是?還有,再去同濟藥房請一個老先生過來咱們府上,專門給他調理身子,這天天磕磕碰碰的,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是吧。”柳安頗有前世領導的做派,背著手,昂著頭,發號施令。
“柳先生所言極是,這洪熊的原本乃是一屆賊匪,幸得柳先生您不惜自落身份將他收為奴仆,又不惜氣力天天對他諄諄教導,您看他,現在多老實啊!”楊來竊喜瞥了顫抖不已的洪熊一眼,笑道。
“呀!爺爺你可真厲害,連賊匪都能被你給感化呢!”丫丫不明白事情原委,只當就如楊來所說的一般,頓時十分崇拜的看著柳安。
這世上,有些人是不能被吹捧的,尤其是被特定的人吹捧,他們是會上天的。
柳安就是這種人,而能將他吹得飄乎所以的人,也只有丫丫。
鼻孔中猛地呼出兩道白色氣柱,就好似冬天的馬兒般,柳安大叫道:“孫德勝!!”
“來嘞,柳先生,您不生氣了?”就跟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孫德勝忽然出現,嚇了柳安一跳。
不過對于孫德勝的神出鬼沒已經有些習慣了,柳安點頭問道:“你看我給丫丫尋得這沙包可還合適?”
孫德勝圍著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神情緊張的洪熊轉了幾個圈,放佛在農市里買牲口般,捏捏這兒,捏捏那兒,順帶還看了看牙口。
“不錯不錯,此人身子骨倒是結實的很啊,底子也不錯,看樣子會點兒武術,當個沙包是綽綽有余了。”孫德勝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很好,看樣子老夫的眼光不錯,那此人就交給你了,只不過此人性情還有些剛烈,怕是不服管教,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柳安仰頭說道。
洪熊眼睛猛地瞪大,擺著雙手叫道:“沒沒沒,柳先生我性情一點兒都不剛烈,服管教,服管教啊!”
孫德勝手指一彈,一顆石子悄聲飛出,點了洪熊的啞穴,疼得他呲牙咧嘴卻發不出叫聲,只見孫德勝不悅的說道:“柳先生所言果然不錯,您話還沒說完呢,他就敢插嘴,是得好好調教調教,不然這日后怕是少不了生二心!”
“嗚,嗚嗚!”洪熊說不出話,只能從喉間發出不同意的抗議,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從眼中流出,心中長嘆,他這是做了幾輩子的孽啊,怎么就落到了這些人手里?
“柳先生,我能不能也用用這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