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叛徒算錯了一件事情,黃門主也在暗閣的監視之中,黃門主有什么動作,暗閣都會第一時間得知,黃門主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他英雄一世,嚴詞拒絕了靖鋒部的招攬,實乃豪杰也。”
“靖鋒部得知事情暴露,迫不得已下只能倉促發起進攻,黃門主誓死不退,如果他想走的話,定能全身而退,當時我們的兄弟門徒都勸過他,可惜他意已決。”
韓天看著沉默不語的江姝婧嘆道:“今天韓某請江小姐來,就是想說這件事情,閣主他說我們所有人欠黃門主一聲感謝,欠崆峒派一句感謝,閣主還說,如果日后崆峒派想重立山門,暗閣定不遺余力的支持,其他幾位門派的掌門也都紛紛響應,韓某得知江小姐和黃小姐都在在北直隸地區,這才趕來與兩位相見,要說能夠繼承崆峒派掌門的人,除了兩位恐怕再無他人了。”
“至于能見到柳先生....恕韓某直言,在今晚之前,韓某都沒有想過與柳先生談合作一事,但既然黃小姐如此信任柳先生,那暗閣也應如此。”
柳安問道:“你們暗閣手眼通天,門徒遍地,想要躲過錦衣衛的追殺還是沒問題的吧,畢竟之前鎮撫司連你們的卷宗都沒有。”
“呵呵,沒有卷宗,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以前鎮撫司只是沒將我們放在心上,他查他的,我收集我的信息,兩相為安,也不曾發生過什么沖突,但現在不一樣了,暗閣展示出的能力已經超出了鎮撫司的掌控,朝廷是不會允許暗閣存在下去的,不過嘛....確如柳先生所說,如果暗閣一心要退,保全自己是輕而易舉,但江湖上其他門派呢?他們又當如何?待幾年、十年過后,鎮撫司將他們清掃干凈,暗閣再出世的時候,早就變天了,再無可能與鎮撫司相爭,所以暗閣隱退避戰,就是自取滅亡。”
韓天苦笑著說。
說實話,柳安對這什么暗閣,靖鋒部之類的勢力根本不了解,甚至沒有聽說過,在他看來,只要朝廷兵馬強盛,諸方宵小自當臣服,豈有違抗之心?
捫心自問,柳安不想管暗閣的事情,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換句話來說,如果現在是柳安執掌鎮撫司,他也不會容忍一個像暗閣這樣的勢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動,這是對鎮撫司極大的挑釁,對朝廷權威的挑釁。
而恰巧柳安就是朝廷這邊的人,暗閣如何如何,與他并無什么干系。
似乎是看出了柳安的想法,韓天說道:“柳先生不妨聽聽我們閣主給柳先生開出的價格,再做決定也不遲。”
柳安想了想,點頭道:“好,閣下請講。”
“試問當今天下形勢,朝中權柄皆匯于一人,此人魏忠賢,自月前起,他開始大肆網羅手下,將親信安植到朝廷重要職位上,借此來掌握權利,至今日起,內閣、兵部、工部、吏部、刑部、禮部以及其他大小部門中,閹黨已是如遮天蔽日之烏云,十之六七的官員皆都投靠了魏忠賢,而魏忠賢此人有一嗜好,喜歡建造生祠,那些官員為了表示對魏忠賢的忠心,向他示好,紛紛在各處寺院、村坊為他打造生祠,一方生祠耗費的銀兩從幾千兩到數萬兩不止,就連碧云寺中都有三座魏忠賢的生祠,這些事情,皇帝不知道,柳先生您也不知道。”
“而魏忠賢能有如今這種地位,全都是仰仗皇帝對他的厚愛,而同樣得到皇帝厚愛的遍觀朝野上下只有一人,也就是柳先生您,但柳先生您可知道,為什么他們都投靠魏忠賢,而不來投靠您嗎?”
柳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于是韓天繼續說道:“利益。應該說魏忠賢能給他們的利好,遠超出柳先生您能給他們的利好,況且魏忠賢此人本就是市井小民出身,手段狠辣,試問一個能自己揮刀自宮的人,怎么會不狠辣呢?魏忠賢以閹人之軀執掌東廠鎮撫司,在東林黨又被肅清的情況下,算是執掌了他們的生殺大權,他們畏,他們懼。”
“如果韓某也在朝中有官職的話,說不得也會去投靠魏忠賢,只目前來看,柳先生完全沒有能力跟魏忠賢爭寵,尤其是在現在這個形勢下,皇帝讓柳先生練新兵十萬,是準備讓柳先生您代兵出征,討伐不臣,肅清內亂,凡事有利弊,而此事,對柳先生來說,利弊相開,各占五五。”
“一旦柳先生您練好了這十萬兵馬,帶著他們出兵平亂,就是遠離了朝堂,不出半年,魏忠賢便能完全執掌朝堂,屆時,他一言九鼎,權柄不下皇帝。而柳先生您手中的底牌有哪些呢?除了皇帝的寵信外,恐怕就只剩那十萬兵馬了吧,十萬兵馬很多,可真的能與朝廷抗爭嗎?當年白蓮教找上過柳先生,您都沒有同意去幫助他們,可見您并不想當反賊,并不想推翻朝廷,那在這種情況下,您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自古以來,奸臣設計謀害忠良的事情還少了嗎?那秦檜殺岳飛,東晉時的司馬道子,唐玄宗時李林甫,皆是赫赫有名的奸臣賊宦,他們想要迫害一位遠離朝堂的大臣,方法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如果魏忠賢使些小手段,天天在皇帝面前說柳先生您的不是,縱使柳先生您深得帝心,可久不在身邊,難免會讓皇帝生出悱惻之心啊。”
“而當柳先生您失了帝心的時候,您的下場如何,也不必韓某多說了吧。”
柳安臉色不變,這些事情他早就想過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太好的法子,既然韓天眼下提了出來,他便問道:“目前來看,老夫與魏忠賢的關系還算緩和,不曾有過什么沖突,你又是如何能確定魏忠賢一定會對老夫動手呢?”
“呵呵,魏忠賢是什么人,柳先生應該比韓某更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