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也沒想到這悟明和尚會讀心術啊!
剛才他的心里波動與柳安一模一樣,所以悟明那句話不知道是對他還是對柳安說的,亦或者兩者都是。
這就不正常了啊!
朱由校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周圍,剛想揮手喊侍衛上前,就聽見悟明說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廁所就在眼前,還請兩位施主自便。”
不自便你還能幫我啊?柳安嘀咕了一句,悟明一愣,悻悻然地說道:“這....小僧實在是沒有這種經歷....”
柳安翻了個白眼,說道:“行了行了,你回去吧,跟了忌方丈說老夫陪陛下在寺廟中走走,散散心什么的,不用興師動眾,了忌方丈他只管誦經便是。”
悟明看向朱由校,朱由校負手點頭,贊同柳安的說法,悟明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作揖道:“阿彌陀佛,悟明遵旨。”
待悟明走后,柳安才說道:“我就說嘛陛下,咱們干嘛還費這事跟他消耗口舌,直接下旨就完事了。”
“這要是傳出去了,說朕不馴佛法,肆意妄為咋辦?”
柳安撓了撓頭,問道:“那陛下您喜佛法嗎?喜歡坐在那兒聽一群和尚念經?”
朱由校老臉一板,嚴肅道:“不,朕很不喜歡。”
“那不就得了?陛下您本就不喜佛法,何故讓世人說您喜歡佛法呢?臣也聽不下去,而且那群和尚嘴嚴,應該不會到處去說。”
朱由校這才了然,看了看四下沒有旁人的寺院,意識到自己已經自由了,頓時興奮起來,問道:“那先生咱們現在去哪兒?”
“陛下想去哪兒?”
“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碧云寺的景色可是一等一的棒啊,若是陛下愿意,臣可隨陛下登頂一觀。”
朱由校擺擺手,嫌棄道:“看什么風景!不去不去!這好風景看了啥也撈不到,還白費力氣!”
柳安撇撇嘴,說道:“這荒郊野嶺的,碧云寺能有什么好玩的,除了風景,就剩下那群僧人們了。”
朱由校臉頓時垮了,說道:“莫非今天朕還就得干坐一天了?不行,先生你得想想法子,這大年初一的,要有個好頭啊!”
“喔靠!陛下你這不是給臣出難題嗎?!”柳安傻眼了,朱由校把他生拉硬拽到寺廟里,就做了撒手掌柜,啥時候學去了自己的套路?
“反正朕不管,也不回宮!”朱由校干脆耍起賴來,絲毫沒有一國之君的風范。
就在柳安苦苦思索的時候,這庭院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鬧騰,不一會兒,看守的侍衛就提著幾個人影走過來了。
“陛下!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在院子外面,有可能是刺客!”
被抓的黑臉漢子大叫道:“不是刺客,不是刺客!俺兄弟幾個就是想上個廁所!誰知道你們把這廁所封了!還抓人!”
“哼!胡言亂語,我看你賊眉鼠眼不懷好意,就是刺客!”
黑臉漢子叫道:“冤枉啊!這可比竇娥還.....咦?柳先生你也在啊!”
“張正德?”柳安這才認出來那黑臉漢子,方才他一直扭頭跟那侍衛爭論,柳安沒看到他的長相。
既然這黑臉漢子是張正德....那剩下的幾個....
好嘛,果然是張家四兄弟,這可真是有緣分,走到哪兒都能遇上他們,柳安不禁扶額,對那侍衛說道:“他們不是刺客,放了吧。”
皇帝在側,張正德四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跟柳安敘舊說話,行了個禮剛想退下,就聽見朱由校幽幽地說道:“你們誰是擊敗扶余圖爾蘇的那位大明勇士?”
走在最后的張正明一愣,向前兩步,行禮道:“回陛下,是草民。”
“你就是張正明?”
“草民正是張正明。”張正明想了想,補充道:“如假包換。”
“好好,你為大明爭光,朕還想著要怎么封賞你,今天既然遇到了,那就是佛祖給咱們的緣分,朕賞你點什么東西好呢....”
張正明聞言大喜,十分期待的等著朱由校的賞賜,過了好半晌后朱由校忽然一拍手,叫道:“對了!就賞你們四兄弟今天伴駕吧!只有朕跟先生兩人,實在是沒什么好玩的,你們四人出身江湖,想必是知道許多好玩的東西吧!”
“啥?”不僅是張正明四兄弟,就連柳安都傻眼了,伴駕一天,這是個啥賞賜?
對張正明來說,你就是隨便賞點金銀細軟也行啊!總比這勞什子伴駕一天來的實在多了,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萬一要是惹得您老人家不高興了,我這脖子上的腦袋,那還是我的嗎?
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說話的是皇帝呢?
既然這是朱由校給張正明的封賞,那就不容更改,張正明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回陛下,這碧云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好玩的東西確實沒有,但京師里多啊!只不過現在是大年初一,絕大多數的鋪子都關門了....不知陛下對賭有沒有興趣?”
聽到前半句,朱由校還有些頹喪,但張正明最后一句說完,朱由校眼睛就亮了起來,急忙問道:“當然有了,朕可是賭中好手,壓誰誰贏啊!”
柳安嘴角一抽,那他在后邊給朱由校開后門,和正經公平賭博是一回事嗎?可朱由校不這么認為,他雖然沒接觸過什么牌九之類的東西,但下意識的就認為他無往不勝,理應大殺四方。
張正明笑道:“那就好說了,不瞞陛下,這京師眼下的鋪子十間關了九間,要說唯一沒有關的,也許就是這賭坊了,既然陛下感興趣,不妨就去那里看看,說不得就能找到喜歡的玩物。”
“說的有理,不過咱們不能這么去,朕是從宮里偷跑出來的,估摸著他們現在已經找瘋了,要不是朕把碧云寺山門封了,不準任何人出入,他們怕是在就闖進來了,被他們抓到朕可就沒得玩了,不行,咱們得換身衣服。”
朱由校眼珠子一轉,打量了一下身旁的侍衛,笑著對他招了招手,說道:“你你,對對,就是你,過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