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瞪著兩個布滿血絲地眼睛,周圍全是黑眼圈,顯然累的不行,端起桌上的湯藥一飲而盡,說道:“休什么休?陛下不理政務,這些折子咱家要是不批,誰批?你批?”
“不不不,孫兒不敢....”
“不敢就閉上嘴!咱家這老腰哦...陛下也是個沒良心的,將這些折子全都撇給了咱,這是要把咱活活累死啊...誒喲...快給咱家拿拿肩,酸的慌....”
魏忠賢叫苦連天,在外人眼里看來大權在握的他,實際上批折子批的都快吐了,看到折子就犯嘔,還得硬著頭皮繼續干。
不干怎么辦?原本該送到御前的折子,內監抱著去乾清宮走了一圈又溜了回來,一動都沒動,一問才知道,好嘛,陛下讓您代勞。
這是真勞啊.....
魏忠賢批折子批的都快懷疑人生了,就這么個勞作法,自己能挺過三年嗎?
其實魏忠賢是可以找人來幫他的,但他又不敢,這種事情他要是都撂了挑子,出了事咋辦?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富貴,可不能輕易撒手。
但魏忠賢操勞,朱由校是不會管的,提拔你上來干嘛的?不就是給朕分憂的嗎?
現在他正在宮后苑,看著張嫣身后的那幾個身影犯牙疼呢。
“呀!爺爺你也在這里啊!”
丫丫看到柳安的身影,興奮地撲了上去,這些日子柳安簡居深出,客棧都沒怎么回過,天天營地王恭廠兩頭跑,都好久沒陪自己吃過飯了。
這次難得見到,自然是極為想念。
“丫丫乖,等爺爺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就能陪你玩兒了。”
柳安目光慈祥地望著丫丫,將她往上提了提,忽然眉頭一皺:“你這兩天,是不是重了點?”
“啊....沒...沒有吧....”丫丫目光躲閃,不敢跟柳安對視。
“柳先生不要怪丫丫,丫丫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個子高了,自然就沉了。”
皇后張嫣這時候笑著替丫丫圓了一句,看向坐在一旁扭捏不止的信王,好奇問道:“由檢怎么今兒個也進宮了?這可是少見的很。”
那可不少見嗎,柳安、信王朱由校齊聚一堂,怎么看這組合都怪異的很。
“見過皇嫂,皇嫂萬福金安....”
信王對張嫣見禮,目光在丫丫身上流連了一陣,又說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等一下!”
柳安一聲大喝,止住了信王朱由檢的腳步。
“信王殿下,咱們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呢。”
柳安笑瞇瞇地看著朱由檢。
朱由檢被柳安這么一盯,沒來由的有些慌亂:“沒,沒事了,我...我家里鍋中還坐著水呢!得回去看看才行!”
“誒誒誒,別急嘛,什么時候信王殿下都淪落到要親自燒水的地步了?這時候要想脫身,用上廁所這個借口更為妥當。”
朱由檢恍然大悟,臉色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受教了,那我去上個廁所,憋得不行了。”
柳安臉唰一下就黑了,這不是擱這兒跟自己現學現賣嗎?這要是自己讓他得逞了,還做什么太師?
“信王殿下多慮了,宮后苑里就有廁所,信王殿下想去的話,不用舍近求遠,自便就好。”
柳安指向身后墻角的一處木屋笑瞇瞇地說。
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朱由檢一臉懵逼地看著柳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套了話。
得,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朱由檢頓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最后還是朱由校開口為他解了圍:“王弟不必著急走,這宮里就是你的家,沒什么讓你害怕的地方,來,咱們三個可是好久沒這么聚過了,今天說什么也要多待一會兒。”
朱由校不由分說拉著朱由檢坐下,同時對著柳安使了個眼色。
柳安心領神會,摸著丫丫的腦袋問道:“乖孫女,告訴爺爺,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有!”
柳安臉色一變:“誰?”
丫丫掰著手指頭,憨憨地數道:“爺爺、楊姐姐、張姐姐、黃姐姐、孫姐姐、師兄......”
一連串的人命說出,就是沒有朱由檢,柳安松了口氣,笑道:“爺爺說的不是這個喜歡,有沒有心儀的郎君啊,要是有的話,就早點說出來,爺爺也好早點跟人家談一談。”
“郎君?那是什么,好吃嗎?”
丫丫好奇地看著柳安。
楊明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解釋道:“就是托付終生的人啊,就好比陛下是張姐姐的郎君,成國公是朱姐姐的郎君一樣。”
丫丫聞言翻了個白眼,脆生生地說道:“哦,那沒有。”
朱由檢身體一震,小臉一耷拉,眼看就要哭了出來。
柳安可不會可憐他,可憐他,誰可憐自己呢?
“那爺爺怎么聽有人說,丫丫跟他私定終身兩情相悅,就差比翼雙飛了呢?”
丫丫整個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誰這么說的?丫丫怎么不知道?”
朱由檢低著頭,嘴角向下彎著,委屈十足。
柳安瞥了一眼信王,笑道:“是誰,爺爺就不跟丫丫說了,只要丫丫說沒有,那就是沒有,是爺爺聽錯了。”
信王猛地站起身,下了在場的眾人一跳,就在柳安以為他要爆發的時候,只見他漲紅了臉向前兩步,最后一個轉身,對著朱由校拱手:“大兄,我,我先告辭了。”
“既然王弟去意已決,朕就不再阻攔了。
”“王弟記得常進宮玩玩啊!”
朱由校對著朱由檢的背影揮了揮手,十分親切地喊了一句,只不過臉上的幸災樂禍是掩飾不住的。
張嫣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嗔怪道:“陛下!你說說你,哪里有一個做兄長的樣子!由檢他才多大?還是個孩子啊!你跟柳先生怎么能這么欺負他?萬一留下陰影了怎么辦?”
“嗨!嫣兒你多慮了,朕不這么做,怎么能讓他徹底死心呢?這小子死心眼,性子軸的很,認定了的事情不會輕言放棄,如果朕不讓他死心,將來說不得有棘手的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也是為了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