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立刻有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那都是想混水摸魚撈銀子的主,對自己根本沒有信心的,但也有幾位留了下來,他們對自己的技術很自信,覺得完全可以當上導師。
柳安笑的更開心了,一錢銀子的報名費就相當于門檻,門檻不高,但卻能攔住很多沒有資格的人。真正有能力的人也不會在乎這一錢銀子,因為通過了可以拿回去。
不僅如此,借助這件事情,柳安還成功的將噱頭打了出去,每月十兩銀子的俸祿,在老百姓和匠人的眼里可是天價工錢了,哪家掌柜會給手下開十兩銀子的月俸?
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可以想象,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會讓多少人趨之若鶩,而對此柳安也設立了一套完整的招納體系。
對于任何學院,不管是國子監還是東林書院亦或者清華北大,想要成為當時的頂梁柱,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頂尖的師資力量。
有了好的老師,才會有好的學生,這是毋庸置疑的,一所擁有頂尖師資力量的學院,注定要比其他學院更受歡迎。
所以廣納賢士是必不可少的,除了正常的招募之外,柳安還派出人手去尋找隱藏在集市中的老師傅,如同馬學林那般的。
除此之外,柳安還制訂了三個五年計劃,打算富國強民。
第一個五年,柳安要培養人才,積累資源,攘除奸邪,平定遼東,使大明工業、農業、手工業發出萌芽,走上正軌。
第二個五年,開始廣撒網,建大廠,施行工業化起步,同時雄據海外,放眼天下。
第三個五年,根據經驗,如果柳安沒有算錯的話,前兩個五年計劃會造成大明過于注重工業化,使得工業化進程太快,使得農業跟不上腳步,太過冒進,造成經濟比例嚴重失調。
這時候第三個五年計劃就要開始了,目的就是穩住腳步,革除弊端,著重從利民這一點入手,減少階層間的差距,爭取趕在西方國家之前進入蒸汽時代。
暫時柳安只制訂了三個五年計劃,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順利實施,但總要有人去做。
這個計劃,柳安稱其為,大明改造計劃。
簡而言之可以籠統的概括為三點:開民智、攘外、定國。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寒門學府是自己計劃中的第一步,可這第一步就走的如此艱難,讓柳安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但他想試一試。
十一月初五,寒門學府正式開始動工,也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學生前來報名,導師的數量也在日益增多,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是有人不樂意了。
那邊是朝中的勛貴們,柳安之前的所作所為,可以說并沒有影響到他們,所以他們對柳安沒有太大的意見,能忍。
但現在不同了,柳安要興建寒門學府,就是要開民智,要讓寒門子弟開始崛起,這是他們不能忍受的。
他們作為大明開國以來的元勛,都是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一旦出現了比自己強的人,那就要拉攏對方,將族中的女子嫁給他們,將他們收入囊中,這樣家族的地位穩固,可以長治久安。
可現在呢?
一旦寒門學府興建完成,那么勢必會引得無數寒門子弟爭相前來,他們難道還能一一拉攏不成?
就算他們想,家里也沒這么多女子啊!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他們還能忍,畢竟柳安在朱由校心目中地位太高,在百姓中影響力太強,讓他扇兩巴掌也無所謂,一切為了家族。
可柳安要開民智的舉動是他們絕對不能忍受的,誰讓愚民最好治理呢?他們喜歡的就是愚民,不需要考慮其他的事情,也沒有過多的野心,只要每天想著明天吃什么,會不會下雨,為他們辛勤工作就足夠了。
一旦開了民智,那么百姓們會逐漸滋生野心,縱使大明會變得更好,但他們的地位也將受到挑戰。
沒有人傻,柳安想做的事情他們都能看出來。
為國為民?別開玩笑了,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有誰會犧牲自己幫助他人呢?
誰也不是圣人,誰也不想看到那種事情的發生。
他們是當今時代的最大受益者,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勞累,混混日子就能妻妾成群,腰纏萬貫,日子已經如此美好,為什么還要進行改革呢?
柳安的做法徹底激怒了他們。
這是對他們尊嚴的挑釁,也是在毀掉他們的未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斷家族前程恐怕比掘了他們祖墳還難受。
彈劾柳安的折子又多了起來,不過他們知道光是彈劾是沒用的,朱由校要是在乎彈劾的折子,魏忠賢怕是根本活不到現在。
可彈劾沒用,就沒有辦法對付柳安了嗎?
難道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柳安一點點拋出墳坑,然后把他們推下去嗎?
不,他們要造勢。
從兩個方面造勢。
近日里,京中又開始掀起了風波,柳安興建寒門學府的事情,引來了無數百姓的夸口稱贊,不僅如此,甚至還有人滿大街的宣揚柳安的壯舉,一件一件,事無巨細。
吹得實在太過了,終于有人跳了出來,開始反駁對方的觀點,然后他們就開始打起了口水仗。
吵得越兇,圍觀的人也就越多,事情也越傳越廣,京中百姓分為了三派,一派是柳安的堅定支持者,把柳安吹上了天,另一派則是鄙夷柳安的,將柳安貶的一文不值,還有一派,屬于站在一旁看戲的群眾,不過隨著吵鬧越來越激烈,不少看戲的群眾也擼起袖子加入了陣營。
事情開始愈演愈烈,隱有暴動的跡象。
按理說這些事情在開始之初就應該被錦衣衛鎮壓下去,但不知道為什么,錦衣衛一直都是敷衍了事,只把鬧事的人趕走,卻不抓人。
他們的放任使得那些人變本加厲了起來,事情很快也就傳到了朱由校和柳安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