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女朋友吧。”
陳恩賜微張了張口,當場傻眼。
秦孑胳膊撐在護欄上,微傾著身子,盯著遠處的煙火看了會兒,見身邊的女孩還沒反應,扭頭看了她一眼,“未成年,我是認真的。”
“我挺喜歡你的。”
“考慮下吧,做我女朋友。”
又是一波煙花在江面上盛開,噼里啪啦的爆裂聲夾雜著江對岸隱隱傳來的歡呼聲。
煙花絢爛明艷的顏色,將兩個人面孔照的忽明忽暗。
陳恩賜跟丟了魂兒似的,表情怔怔的。
秦孑站直了身子,往陳恩賜跟前挪了一步,垂眸盯著她說:“未成年,我第一次給人告白,你愿不愿意,好歹給我個回復。”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追你,你要是愿意,我就……”秦孑微微附身,湊近了陳恩賜的耳邊,聲音又輕又緩的吐出后面的兩個字:“……親你。”
少年的聲音本就好聽,他特意放輕后的語調格外的蠱惑人心。
陳恩賜心漏跳了半拍,感覺自己湊近他唇邊的耳朵開始發燒,熱度順著她的耳根急速的蔓延至她的全身,讓她在冬季的江邊,渾身發熱。
她別開頭,努力地讓自己不看秦孑:“秦孑,你耍流氓。”
秦孑輕笑了一聲:“我倒是想啊。”
“你”陳恩賜臉更紅了,她往后退了半步,兇巴巴的瞪了一眼秦孑:“我不想跟你講話了,我想回家睡覺。”
“不行。”秦孑伸出手,抓住了陳恩賜的胳膊,將她帶到了自己的面前:“剛剛我表白的那些話,你還沒回應。”
陳恩賜可以說是從小在被人告白中長大的。
上學那會兒,什么“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你很好,但是我覺得你做我哥們比做我男朋友合適多了”,“要不,我去問問教務處老師,允許早戀不?”
這些瞎扯淡的話,簡直是張嘴就來。
哪怕就算是現在,有人追她,她也能氣定神閑的說句“我事業心比較重”,“很抱歉,我比較喜歡單著”……
可此刻,她面對秦孑的告白,張口只說了一個“我”字,就不知道接下去該怎么回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恩賜才勉勉強強的組織出語言:“那個……我白羊座,你知道的,花心,三分鐘熱度,做什么事情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喜歡新鮮事物,總之就很喜新厭舊。”
“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考慮我了,我怕將來你被我甩了,太可憐。”
秦孑笑了下,“沒可憐過,求可憐。”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呀,哪里人有上趕著求可憐的,認真的,你把你剛剛的話收回去吧!”
“我也是認真的,認真的喜歡你。”
陳恩賜一下子沒話說了。
秦孑定定的望著陳恩賜看了一會兒,又笑了:“好了,不逼你了。”
陳恩賜暗松了一口氣,以為這事就此過了,可她心底卻又隱隱有些說不出來的失落。
“沒追過女孩子,追一追也挺不錯的。”秦孑伸出手,拍了拍陳恩賜的頭頂:“走吧,回家了。”
兩人走了約莫一百多米遠時,秦孑突然開口:“未成年,我們算朋友嗎?”
陳恩賜看了眼秦孑:“不算嗎?”
秦孑:“算,但是我想給朋友加個修飾詞……男女朋友,怎么樣?”
陳恩賜險些自己絆倒了自己。
不是剛剛說不逼她了嗎?怎么又來了?
秦孑像是看出她心底的想法,手抄在口袋里,慢悠悠的跟在陳恩賜的身邊,慢悠悠的說著話:“別太有壓力,這不是在追你嗎?問問你,萬一這會兒你想好了,愿意當我女朋友了呢。”
陳恩賜:“…………”
在回家的出租車上,秦孑又變著花樣問了陳恩賜兩次。
陳恩賜覺得秦孑有點無賴,還有點煩,可她又煩不起來,索性就甩給他一個后腦勺,盯著窗外當他不存在。
車子停在花園小區門口,陳恩賜下車,生怕秦孑再來問她一遍考慮的怎么樣,沒等他付完車費跟下來,匆匆的留了句“我去超市買點東西”,就一路小跑進了超市。
今晚值班的是超市的女主人,這附近就她一家超市,陳恩賜和秦孑長得太出眾,來了幾次后她就記住了。
陳恩賜買單時,女主人一邊掃碼,一邊看了眼門口外站著的秦孑,問:“小姑娘,門口那男生是你男朋友吧?”
陳恩賜看了眼秦孑,還沒來得及說“不是”,女主人就又開了口:“一定是的,對不對?要不然他也不會跑來給你買衛生巾。”
陳恩賜:“??????”
衛生巾,什么衛生巾?
陳恩賜懵逼了好一陣兒,想起來她月初來月事時,秦孑說為了湊錢,售貨員隨便給他塞了一包衛生巾。
陳恩賜隱約像是猜到了什么,“是買加濕器那次嗎?”
“對對對,就是買加濕器那次。”
女主人看了眼電腦上顯示的金額,告訴了陳恩賜。
買完單,陳恩賜拎著袋子,從超市里走了出來。
等在門口的秦孑,自然地伸出手接走了袋子。
陳恩賜跟在秦孑身后,走了幾步,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和秦孑一塊出來,不管她手里拎什么東西,他都會接走。
陳恩賜跟在秦孑的右后方,盯著他手里的袋子,想到了加濕器和衛生巾,然后她突然就罵了句:“大騙子!”
秦孑納悶的扭頭看了眼陳恩賜。
碰觸到他的眼神,陳恩賜又開了口:“撒謊精!”
陳恩賜加重了語氣:“大騙子,撒謊精!撒謊精,大騙子!”
秦孑被罵的輕笑出聲:“未成年,不講道理了啊。”
陳恩賜撇了撇唇,沒再說話。
秦孑推開了小區大門旁邊的小鐵門,側身讓陳恩賜先過。
陳恩賜走到他跟前,不動了。
秦孑剛想問她怎么了,陳恩賜就開了口:“那個,真的可以免房租嗎?”
秦孑被問的一愣。
他還沒緩過神來,陳恩賜仰頭對上了他的眼睛:“我從這個月開始,不想交房租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