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容與話音落定,秦孑像是壓著某種火般,吐了四個字:“糖糍粑粑。”
“……哈?”
容與甚是稀奇秦孑怎么忽然要吃這種湖南特產,他禁不住抬頭望了眼秦孑,“你怎么突然想吃這玩意兒……”
看到秦孑比平時要寡淡上幾分的臉,容與嘴邊忽然沒了聲音。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秦孑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后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說:“不對呀,你這表情,不像是要吃糖糍粑粑,更像是要殺了糖糍粑粑。”
“秦狗,有情況啊!”
容與頓時興致滿滿的起身,繞到了秦孑跟前,一副好兄弟般的將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快給我講講,到底是個情況?”
秦孑凍著一張臉,瞥了眼容與垂在自己胸前的手。
容與等不及的催問:“別裝深沉了,快給我分享下怎么一回事。”
三秒后,容與在秦孑又一次掃來的視線中,默默地將手落到了秦孑的椅背上。
沒等容與再開口問,秦孑抬手戴上耳機,擺正鍵盤,一副要工作的架勢。
容與“靠”了一聲,看向了坐在秦孑旁邊的唐久:“小久,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唐久看了眼面無表情盯著電腦看的秦孑,沒敢說話,而是悄悄地拿起手機,發了個條微信給容與:“與哥,女神跟一個叫唐安逸的明星被網友組了個CP,叫糖糍粑粑,掛了一天熱搜了。”
發完消息后,想到自己總是被與哥賣,唐久有點不放心的又補了句:“與哥,你別告訴老大是我說的。”
容與回了個“OK”的手勢,下一秒就扒下秦孑的耳機,毫不留情的開始了嘲諷:“敢情鬧了半天,你這是吃醋了啊。”
“要不是小久告訴我,我都不知道女神和人組CP了。”
唐久:“…………”
“讓我瞅瞅到底是什么情況啊……”容與邊說,邊拿著手機扒拉起來,過了會兒,他“嘿”了一聲:“你別說,這視頻剪輯的真不錯,女神和這個唐什么逸的看著還真挺有CP感的……”
明顯感覺氣壓低下來的唐久,悄咪咪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弓著身溜出了實驗室。
容與:“網友好像還挺吃他們兩個的,一直在刷他們好般配,求他們現實中趕緊在一起……”
“說完了嗎?”秦孑微曲著手指,點了下容與的位置:“說完了滾。”
“不好意思,我還想再說兩句……”
“行吧,你慢慢說,我滾。”說著,秦孑拿起手機,一副要起身走人的架勢。
容與沒忍住,嗤的笑了一聲,下一秒就按住秦孑的肩膀:“行行行,我滾我滾,我滾去給你拿檸檬茶。”
容與特意咬重了“檸檬茶”這三個字,在他話音落定的那一剎那,秦孑毫不猶豫的抓起桌子上的一本書沖著他砸去。
容與反應敏捷的接住書,笑瞇瞇的往秦孑桌子上一放,就吹著口哨,心情甚好的去接外賣了。
對于容與來說,他看上的女神被秦孑捷足先登已是上輩子的事了,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但這并不妨礙他幸災樂禍。
畢竟當初,他得知陳恩賜和他在一起的消息后,也是暗搓搓的酸了好久。
容與越想秦孑咬牙切齒說出“糖糍粑粑”那四個字時的語氣和神情,越是心花怒放,以至于他拎著外賣從電梯里出來時,嘴里都哼起了歌。
回到實驗室,容與大喇喇的將檸檬茶往秦孑面前一放,生怕他不知道檸檬茶到了似的,又提醒了句:“秦狗,你的檸檬茶。”
秦孑沉著一張臉,看都沒看容與一眼。
容與毫不介意的幫秦孑將吸管插好,推到秦孑的面前,留了句“好好喝”,然后哼著“有個小孩叫小杜,上街打醋又買布,買了布打了醋……”,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孑忍著跟容與打一架的沖動,壓了壓眉心。
他盯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看了會兒,不知怎么思緒又飄到了網上那些彈幕上。
他撈起檸檬茶,一口氣吞了大半杯,然后就拿起手機,鏈接電腦,折騰了一會兒,就開始敲鍵盤。
半個小時后,一個成型的軟件,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秦孑測試了一把,確定沒問題后,就又是一陣兒馬不停蹄的敲鍵盤聲。
十分鐘后,秦孑停下來,按了一下鼠標。
他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咬著吸管,盯著電腦軟件不斷往外跳出“發布成功”的回饋,心頭漸漸地順暢了下來。
在他將檸檬茶喝完時,他拿起手機又看了一遍視頻。
那些嚷著“好甜好甜”,“民政局搬過來了”,“跪求他們在一起”的彈幕里,夾雜了少量的相反言論。
“別想了,他兩沒戲。”
“不好意思,民政局打烊了。”
“他們兩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下輩子他們也不會在一起。”
“一個個的都洗洗睡吧,別在這里亂點鴛鴦譜了。”
“他們兩一點都不配。”
“他和她永遠都不會變成我們。”
看著彈幕稍稍順眼了一些的秦孑,遠遠覺得不夠,將自己剛剛隨手敲出來的軟件,重新又開了一個,然后把自己打進去的那些彈幕,復制到新開的軟件里,同時兩個并行發彈幕。
又過了半個小時,秦孑看了眼彈幕區。
比起剛剛,幾乎每一批彈幕刷過,都能看到一句他編寫的彈幕。
依舊覺得進展有些慢的秦孑,又重新開了一個軟件,搞成三個軟件并行。
然后四個,五個……直到最后,秦孑的電腦上,足足掛了十個軟件。
一個小時后,再去看視頻的彈幕,發現滿屏飄過的彈幕里,有一半是他的杰作。
今天醋飽的秦孑,無心工作,直接開著電腦,掛著十個并行的自動發彈幕軟件,早早地下了班。
晚上十一點鐘,加完班的容與,見秦孑電腦亮著,走過去想將他關電腦,看到他下面一排隱藏窗口。
容與好奇的點開,然后目瞪狗呆了足足一分鐘,憋出來了一個“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