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山悶哼一聲,這毒婦,牙尖嘴利不留情。
他往她臀上狠拍了記,蕭鳶吃痛方才松口,咬得狠了,唇間有淡淡的腥味。
他眸中的冷與她眸中的火相碰相持,過有半晌,蕭鳶一把掀開黑色大氅,哪有甚麼官轎,大馬踢噠噠已至寶府巷。
太陽上來了,早市熱鬧起來,聽得挑擔的麻油哥在叫賣,太平鼓敲的悶響,馬車蹄聲得得過了橋。
“放我下去。”蕭鳶杏眼圓睜,嗓音清脆,一點也不怕他。
沈岐山伸手挾抬起她的下巴尖兒,略使力,粗礪指腹把細嫩的肌膚都磨紅了,他忽然戾笑:“就這麼喜歡咬人?我也喜歡,咬得越緊越好。”
蕭鳶察覺到甚麼,紅腮又添新紅,低罵道:“衣冠禽獸。”話音才落,一陣頭暈目眩,腳足踩到地,被他放下了地。
她抬手整理發髻,看他騎著高頭大馬,背影漸遠終消失不見,這才垂下眼眸,走至趙府前,報明來意得允從西角門進。
管事林嬤嬤帶她們至花廳各自落座,各色繡具皆擺妥,趙鶯鶯領著丫鬟也過來,隨她們一道做針黹。
趙鶯鶯大家閨秀,知書達禮,脾氣也頗溫和,處了半日彼此熟悉起來,言語談笑還算和樂。
晌午用過飯,可休憩會兒,花廳外是個園子,有一顆柿子樹,葉子都落完,還結著半數的果,也無人采摘。
孟眉原是京郊的姑娘,鄉下長大,仰頸望稍頃,笑道:“霜打后的柿子分外的甜,他們大戶人家不在乎這個,瞧呢,皆被鳥叨吃光。”
郭桃年紀最輕,勾起饞蟲,笑問:“你可會爬樹?”
孟眉道打小最擅上樹掏鳥,郭桃遂鼓慫她摘柿子來吃,丁香也附和,蕭鳶倒無謂。
孟眉稟了林嬤嬤,卷袖勒臂,抱住樹干蹭蹭而上,確是十分的利落,摘了幾個用裙擺兜在懷里,下得樹來。
哪曉得有個柿子被鳥啄了個洞,黃漬漬稀爛爛淌的裙上都是,林嬤嬤忙叫丫頭比著她身樣去尋,沒會兒倒拿來一條胭脂紅的裙子。
孟眉穿著只覺腰緊臀肥不合身,又不便再麻煩林嬤嬤,只摒氣硬撐著,吃完柿子,一起往花廳走,蕭鳶見她走路扭扭捏捏的,遂低聲問她怎麼了。待聽完笑道:“我與你調換來穿。”孟眉連忙謝過,兩人躲進假山洞里,匆匆解掉裙子互換了各自系上。
再說趙正春下朝回府,他今沐休,遂換了官袍,再去給老夫人請安,路過花廳時聽到有女子笑聲,便問廝童誰在里面,廝童回話:“是來陪小姐做針黹的繡娘。”
趙正春頜首走過,想想又輒返回來,朝花廳而去。
趙鶯鶯要繡一個鳳穿牡丹紋的枕套,蕭鳶正幫她搓線配色,忽就見個身穿石青團花繭綢直裰的男子進門來。
林嬤嬤忙喊聲大老爺,眾繡娘不敢怠慢,連忙站起福身見禮。
趙正春免她們的禮,笑意溫和道:“我途經而已,只是順道來看,不必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