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不怪你。”

阿瑤只是笑。

她以為是一見鐘情，或者日久生情。

其實在血淋淋的現實面前。

不過是自作多情。

小姑娘疼的額頭冷汗密集，站在他面前時，幾欲軟倒在地上。

對于她來講。

可能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

五臟六腑宛如被捏碎，下唇咬的血肉模糊。

祁燁指尖顫抖的想去抱她，胸口處宛如被刀子一寸寸絞碎。

鮮血淋漓。

撕心裂肺。

“對不起……”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男人聲音發顫。

他努力想要維持那份平靜，可在女孩的步步緊逼下，竟連那份平靜都維持不下去。

祁燁根本沒有想到小姑娘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男人突然響起女孩在臨走之前留下的話。

“如果你騙了我，那我就不要你了。”

毫無疑問，這是祁燁第一次見識到小姑娘的狠。

對自己狠，對他，更是毫不留情。

有什么比親手殺死自己喜歡的人更痛不欲生的嗎？

世界上最恨的報復。

不過是愛而不得和為時已晚。

男人接過簪子，緊繃著的那跟弦驟然斷掉，臉色難看的可怕。

阿瑤微微斂眸，抿著毫無血色的唇角，輕輕握住他的手，“小哥哥……”

女孩聲音柔柔，“我喜歡你呢……”

她彎起抹無害的輕笑，在所有人尖叫驚恐中，驟然握緊他的手，身子微傾，整個人狠狠抵了過去，尖銳的發簪另一端猝不及防的刺入胸口，妖嬈的鮮血頃刻之間染紅了衣裙。

整個過程，祁燁一絲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男人血色褪盡，松開手時女孩整個人軟綿綿落到他懷里。

“阿瑤……”男人頃刻之間思緒變得空白，腦海中一片嗡鳴，他整個人仿佛瘋了一般，將人死死抱緊，眼睛血絲布滿，眼前駭人的畫面讓他幾乎目眥欲裂。

“哥哥……”阿瑤沒有任何力氣的軟倒在他懷里，唇瓣微張，漆黑的瞳孔漸漸渙散，她像是喃喃輕語，嗓音弱的幾乎聽不清，“如果能重來一次，可不可以……”

“別再遇到你呢……”

從小便千嬌百寵的小姑娘，第一次為了個男人受這么多苦。

飛蛾撲火，最后也不過是自取滅亡。

第一次覺得。

死亡，或許也是解脫。

“岐曄思故遙，何以渡清歡……”

小姑娘微弱的聲音在他耳畔低低輕喃了一聲。

岐曄思故遙……何以渡清歡呀

小乞丐，好久不見

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我以后嫁給你好不好呢？

你若是騙了我，那我就不要你了

你許我十里紅妝，我為你傾城送嫁

兒時女童稚嫩的話語與現在小姑娘說過的話一遍遍交疊。

男人腦海中昔日的記憶宛如潮水涌來，讓他痛苦的同時瘋了一般將人擁入懷里，嘴里喃喃著，“阿瑤……”

阿瑤……

他的阿瑤……

夢里一遍遍糾纏著他的那個女孩。

脆生生叫著他哥哥的小姑娘。

是啊……

小時候他明明答應過。

長大以后，不會忘了她。

可最后……

自己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