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虛空中的陰影

虛空是真正意義上的無限，無論從空間，亦或是時間層面，都是如此。

易春之前進行小型位面版指尖正義的區域，只不過是虛空中浩瀚星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

當然，一如地球的某句詩文：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因為燃燒軍團的邪惡軸心所在，那粒“虛空塵埃”便有了一定的分量。

易春將眼前的粒子，扒拉成某個混沌的圖案。

他以時間為基準要素，將他所知曉的虛空進行了一個極其模糊的匯總。

事實上，多元宇宙有專門對虛空地圖進行開拓的組織。

考慮到虛空所真正對應的深邃、危險和混亂，那也是一項足夠偉大的事業。

只是，易春不太需要那么龐大的地圖。

他并未持有兔科的相關野性力量，也因此自然沒有不吃窩邊草的習慣。

更何況，對于凡物而言，但凡是存在于虛空中的物質或生命，都不會是多么友善和溫和的存在。

當然，這只是易春神性意識中微不足道的一點。

以凡物的視野來判定的話，算是百無聊賴中，一些解悶的奇思妙想。

畢竟，絕大多數凡物窮極一生也不會接觸到虛空中的存在。

易春凝視著眼前的虛空，基于小型位面的相關需求，他其實并不挑食。

物質、空間，甚至是虛空中偶然流溢出混亂時間，都是小型位面足夠的資糧。

但就像大多數的情況下，動物的血肉能夠比植物纖維提供更有性價比的能量。

易春也不是薅著什么就開吃的饕餮之徒。

無限的粒子，在易春的意志驅使下匯集起來。

它們以某種易春才能理解的抽象方式，將燃燒軍團軸心區域所在的混亂虛空作為軸心。

然后輻射開去，形成了一處混亂虛空的小型地圖。

以凡物的視野來理解，可能甚至還不如一個小型村居的地圖在世界地圖上所對應的關系。

但哪怕只是這一點區域，也足夠無數智慧生命窮盡一生來探索了。

只是，它并不存在終點，更不會存在任何隱晦就是了。

虛空，就在那里……

易春舔了舔自己的獠牙，這一動作將他頭部區域附近的星輝都吞噬了進去。

這也是體型太大的不便之處，你的每一個曾經看起來微小無比的動作，都可能導致極其劇烈的連鎖反應。

易春站起身來，他眺望著遠方。

在視野的盡頭，安諾德宛如一顆頭顱大小的橢圓珠子懸浮在無邊的晦暗中。

恒星的光輝，無法穿透位面的防護。

虛空，從來不是多么璀璨的長河……

易春轉過身子，他那龐大的陰影在虛空中宛如一個龐大的、不知直視的恐怖未知存在。

就像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海中，那幽幽攪動的水域中，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嘈雜水聲……

那，是頂級掠食者陰冷的影子……

黑暗……

斑斕而復雜的黑暗……

倔強者卡西瑟努力蜷縮著自己的軀體。

仿佛這樣，才能夠讓她有些許溫暖的感覺。

家鄉的泥土，在據此不知多少層的泥土和巖石之上。

也許，她正窩在這個世界的中心。

比那曾經她只在傳奇傳說中聽到的永不陷落之城光輝至高升起之地薩貝格林則主城，更加深邃的中心……

又或許，她已經離開了家鄉。

甚至，是更為遙遠的、不可談及的恐怖之地……

這里的怪物，沒有之前那么多。

但它們每一個都極其危險和恐怖。

好在，它們并不像那些卡西瑟之前所見的那些怪物們貪婪。

它們對她不感興趣……

這更加劇了卡西瑟的恐懼。

巨龍雖然對人類的血肉不感興趣，但不意味著它們比豺狼更加安全……

卡西瑟明白這個道理。

她不能死去，至少不能在這里。

她要將那些家伙所犯下的罪行帶回去，讓大家知曉危險和敵人的所在。

她守護自己的家園……就像奶奶曾經做過的那樣。

周圍的空氣異常稀薄，卡西瑟很努力地減少著自己對于空氣的攝入。

她甚至不知道，那些令她感覺到有些惡心的空氣，是否真的是“空氣”。

視野觸及之地，沒有一絲光亮。

卡西瑟的身上有點火的設施，但她沒有魯莽行事。

巡護家園，從來不是憑借單純的勇氣就能夠完成的。

在發生那次意外之前，卡西瑟一直擔任著巡護村莊的使命。

那是她所熱忱的事業……

而就在這亙古的黑暗，似乎要持續到她失卻最后一絲溫度的時候。

卡西瑟聽到了某種異響！

虛空中響起某種意味不明的沉悶低吼，那聲音令卡西瑟只是聽到，便覺得惡心發悶。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的皮膚似乎變得滑溜溜的。

有某些東西，要從里面擠出來……

在理性與混亂交鋒的關頭，卡西瑟忽然有些明白之前那個被她殺死的灰袍，臨死之前所說的意思了。

“罪孽的……放逐……”

是這個意思吧……

卡西瑟掙扎著抱緊頭顱，那瘋狂的力量幾乎令她徹底失去理智。

或許，那并不是單單憑借意志的力量，就能夠阻擋的黑暗……

而就在這個時候，無盡的黑暗中有了一絲幽光！

意識有些模糊的卡西瑟努力地睜大眼睛。

她看到，在黑暗之中，某個扭曲的、恐怖、比她所見過一切事物都要龐大的陰影浮現了！

啊啊啊啊！！！

只是直視，卡西瑟便感覺到無盡的瘋狂與恐怖在撕咬著她為數不多的理性！

她的瞳孔瞬間被某種冰冷的、晶瑩的光芒所覆蓋。

一些扭曲的變化，正出現在她的血肉軀體之上！

但下一瞬間，那龐大的陰影忽然破碎開來！

一種更為強烈的、溫和的力量，將卡西瑟籠罩。

“呼！”

“呼……”

卡西瑟大聲喘著粗氣，汗水從她的額頭不斷淌下。

死亡的感觸，是如此的強烈和清晰。

她努力地擦掉眼前的汗水。

然后，在并不那么遙遠的區域里，兩個甚至無法以碩大來形容的龐大圓瞳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