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炎心下好奇,這女子何來?先天武者又不是什么大白菜。
此刻,他體內磅礴內氣運轉晦澀,仿佛冬日之水已然化冰,全身上下麻軟一片無力,連動一下都不能。
秋夜云自然不會關心江炎如何想法,她一指點出,一道勁力擊中江炎丹田,煉血武者太強,一般毒藥都可通過搬運氣血祛除,雅樂紅香只為制人,藥性雖烈卻不持久。
噗,江炎嘴角流出一絲血,秋夜云這一擊,雖未廢他武道,但卻擊散他丹田內氣,若想恢復,在他不主動運轉周天的情況下,需要時間。
一指點廢江炎后,秋夜云沒有再出手,這只船隊里,也就只有江炎這個煉血境才可入她眼,其他人,芻狗爾,不值一提。
她幾下忙碌,將幾只大船下錨后,就站在船首,遠眺黑齒泥潭方向,一動不動。
整整一日,這女子在黑齒泥潭上游,共截十一只船隊。
江炎這才明白,這女子在此,早有預謀,而他只是適逢其會,陰溝翻船了而已,也算是倒霉。
傍晚,星光散落,寒風呼嘯,冰冷氣溫下,一些低階武者有些甚至被活活凍死,只有煉體境武者才可依靠氣血硬撐。
月華起,自黑齒泥潭,有船東來,一群身穿花綠衣衫男子上船,但他們沒有說話,沉默中齊齊朝著秋夜云下跪,等待吩咐。
“將煉體境以上武者帶走,余者殺掉投河,個中錢財,我拿九成,剩余爾等隨意。”
一時間,戮骨聲,慘叫聲再次響起,這十一只船隊中,武徒約占一半,除去之前被凍死的,余者皆死,被拋尸體河中。
江炎睜開眼,目中無悲喜,他也無資格悲喜,他自己都身陷囹圄,自身難保,尚不知生路在何方,有何資格為他人命運感慨。
“嗬嗬嗬…”一男子走到他面前,生硬抓起他的手,一刀狠狠割在他一指上,血液濺起,滴在這男子手中一塊翠綠色石體上。
石體瑩瑩發出綠光,這男子站起身,又去檢測另外一人,慢慢遠離。
半個時辰后,所有煉體境及之上的武者俱已被甄別關押,江炎同許多人一起,被囚在一鐵制籠子中
這籠子應是特制,每一根鐵柱約成人大腿粗細,且間隙很小,這樣一來,很少有人可逃出。
噼啪。
江炎緩緩起身,他深深吸氣,附近的天地元氣席卷進入他身體進行周天循環,這等環境下,危險未知,還是早些恢復實力的好。
他丹田內氣雖被擊散,且內氣運轉晦澀,但他自煉體境開始,整個煉體三境皆習超品功法,可以說是全方位強大,恢復的速度,比之一般煉血武者,卻強了許多。
時間退回至正午。
黑齒泥潭之西,丁辰幫營地。
此刻,鋪天蓋地的大小船只包圍丁辰營地,密密麻麻的灰衣水匪手提兵刃,將丁辰營地圍的水泄不通,。
島嶼中央,一紫衣男子正獨斗十名丁辰幫煉血境武者。
澹臺祺然一拳擊出,他正前方一男子胸口立刻凹陷,出現拳鋒印痕,身體倒飛而出,重重砸入人群中。
隨后,澹臺祺然以身為兵,掌,肘,腿,身皆有先天真氣繚繞,煉血武者不可觸,觸之…則傷。
一刻鐘后,丁辰幫煉血武者中,除公羊來之外,余者皆傷,不能再戰,被丁辰武者攙扶至一旁。
“繃!”
澹臺祺然長腿抬高,腿若長鞭,直劈公羊來頭顱。
嘭…公羊來雙臂交叉,精準格擋,巨力至,公羊來連連后退幾步,將地面踩炸裂,才將將停下。
“半步先天武者,二階護體符?二階赤火符?”
澹臺祺然停手,他望向公羊來,見他身上有淡淡的紅色光芒閃爍,低聲自語道,“居然這般麻煩……”雖這樣說,但他目中的炙熱之感卻愈發灼熱,半步先天武者啊,多好的實驗材料啊。
“閣下……我乃丁辰幫護法堂堂主,我丁辰幫幫主也是先天武者,咱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祺然公子乃是澹臺世家……”一灰衣水匪上前,獰笑望著一眾丁辰武者,他心中暢快,囂張說道。
只是這人話還未說完,就覺脖頸一涼,啪嗒一聲,頭顱落地,鮮血噴出,侵染地面。
澹臺祺然身旁的侍女面無表情的抽回長劍,一言未發。
“公子?澹臺世家?”
公羊來神情怔住,他似乎想起了前段時間聽到的某個小道消息,有血派世家庶族子弟暫時落腳丁辰城,聯想到剛剛這水匪之語,他突然意識到,這傳言居然是真的。
這下,要完了,公羊來心中絕望。
血派世家理念偏激,想以人族之身,嫁接掌控怪異的力量,時常會捉捕武者做一些試驗,被血派世家當做試驗材料,命運凄慘,早晚會死在一場場無休止的試驗中。
時間終于到了啊。
澹臺祺然微笑,公羊來眼中的復雜神色,他看到了,他知道公羊來應是猜到了他的身份,但這又如何?
為了將此地的水匪與丁辰武者一網打盡,他算計了很久,考慮了多種意外情況出現,雖然到目前為止,一切后手都沒用出。
無聲無息間,以澹臺祺然為中心,所有武者一圈圈、一層層軟倒在地,一身內氣暫不可用。
澹臺祺然輕輕抬起手臂,這似是一信號,很快,一群頭戴面具之人從周圍荒島竄出,快速來到澹臺祺然身旁。
“公子。”
“煉體境及之上武者鎖拿帶走,武徒以及普通人……”
澹臺祺然立在原地,沉吟了下,他本想說全部殺掉的,但擔心這般多人死傷,會引來強大怪異,于是他改口道,“也帶走吧,正好新捕捉的怪異有些級別太低,喂了怪異晉級也不算太浪費。”
“這下,終于不用擔心試驗材料的問題了,兩派一匪,這般多武者,足夠用一陣子,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啊,這般捉人,只要頂著澹臺家的皮,就不會有人來尋麻煩……”
澹臺祺然一步步走出丁辰營地,身旁侍女高高舉著傘,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