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金光灑下,金光之中,有一輪太陽冉冉升起,隨著這只太陽升空,周圍數十里范圍都變成了白晝。
它代替了本該存續的月亮,它祛除了黑暗,成為天空中最吸引人視線的存在。
一股難言的壓力彌漫而來,讓江炎感到一種莫名的沉重感,這股壓力并非針單獨對他,它針對任何“太陽”照射范圍內的生靈。
在江炎眼中,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太陽依次升起,與之前升空的太陽緩緩重疊在一起。
周圍的光,越發明亮起來。
在這樣的耀眼的光芒中,一個身穿黑衣,棱角分明的高大男子出現了。
隨著男子出現,圍攻江炎四人的血肉怪物紛紛崩碎消失,天空中的金光漸漸收縮,最后只籠罩于夜槐密林上空。
“屬下李從寒,拜見張副司主!”
李從寒見到男子,立刻上前躬身拜見,目露激動。
聽到李從寒的話,江炎,趙如曼,薊千蘭也同樣對黑衣男子躬身行禮。
“原來這人是夜槐靖夜司副司主,也就是與了凈大師同等階位的大佬。”江炎眼睛余光再次看了眼半空中那一輪小太陽,“就是不知道,這位張副司主,到底是什么修為?”
“小寒,你沒事吧!”
張副司主一開口,頓時將此地冷峻深沉的氣氛打破。
小寒?這是在稱呼李從寒嗎?
“張…張叔。”李從寒臉色垮了下來,他無奈嘆了口氣,“我今年都四十歲了,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叫我從寒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小寒。”聽到李從寒的話,張陽飇嘴角小幅度翹了下,卻還是沒有改變稱呼。
李從寒忍不住抵住額頭,刻意不去看他江炎三人的眼光。
寒暄完畢,張陽飇終于開始處理正事,他首先指著夜槐密林上空的那面鏡子,疑惑問道,“這是什么器具?”
他也沒見過類似的東西。
“我們也不清楚。”李從寒解釋道,“我猜應該是之前那只小隊某個成員的個人物品。”
“好東西,但可惜了。”張陽飇盯著已經布滿裂痕的鏡面,微微嘆氣。
然后,他再次出聲提醒道,“你們四人退后一里,我要動手了!”
聽到張陽飇,李從寒果斷帶著江炎四人離開。
張陽飇讓江炎他們退后一里,但李從寒卻帶著他們足足退了三里。
一處略微寬敞的空地上,李從寒抬頭望了一會張陽飇所在的方向。
準確的說,是望了一會那只空中的小太陽,李從寒語氣稍輕道,“好了,咱們就在這等待張副司主吧,他解決完事情,會來尋咱們的。”
趙如曼與薊千蘭也同樣輕松下來,有張陽飇這種高段武者接手了這件事情,確實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只是,空閑之余,趙如曼性子中的活潑又迸發出來,她看向李從寒,好奇問道:
“隊長,你與張副司主關系很好啊,他都那般…親切稱呼你!”
實際上,她是想呼喊一聲“小寒”的,但還是沒好意思開口。
饒是如此,李從寒的臉色也不自然起來,但他對趙如曼的性格很了解,知道事后她肯定會大大咧咧問的。
他捂著額頭,聲音盡量保持平靜道,“張副司主以前與我父親是好友,我在他面前,算是小輩,他這般稱呼我,都已經習慣了。”
我能有什么辦法,他默默補充道。
“唔…”趙如曼快速點頭,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原來隊長在靖夜司居然有這般后臺。”
于是,她又問道,“隊長,你與張副司主這般關系,為何不調到更高的職位上去。”
她覺得以李從寒的修為境界,再加上張副司主這層關系,足夠李從寒再升一級了。
李從寒看了趙如曼一眼,輕輕搖頭,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這時,江炎突然開口了,他到,“隊長,您可知道,張副司主是什么修為?”
“為何他處理怪異,需要咱們退后這般遠。”
“呃……”李從寒詫異的看了江炎一眼,似乎是很好奇江炎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他沒有直接回答江炎,而是抬起手臂,指著遠處天空的那輪小太陽,他道,“江炎,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江炎順著他指的方向,瞇眼望著,許是此刻離得遠了,他能看出,半空中那輪小太陽,居然被四輪光圈環繞。
沒等江炎發問,李從寒緊接著說道,“那是金丹,丹境最后一個境界,金丹武者的金丹。”
“光有四輪,這說明張副司主成就金丹武者時,為四紋金丹,這代表著他在金丹境中,也算強者,這代表著,他還有進階符境的機會!”
居然是金丹境武者?
江炎嘴角抿了下,怪不得不讓他們靠近,這等強者的戰斗余波,確實不是他們目前能夠承受的。
“唔…安全要緊,本來還想著找理由回去,看看有沒有機會靠近那里,獲取怪異值呢。”
江炎瞬間掐滅了某個想法。
夜槐密林處。
李從寒帶人離開后,張陽飇便默默數著時間。
“一,二,三,四……”
他一個一個數字,慢慢數著,不急不緩。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鏡面在加速破碎,咔咔聲不絕于耳,橘黃色光幕下,猩紅色光芒已經消失,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巨大的青銅門戶。
“媽蛋,最近怎么總是出現這種奇特詭異的怪異。”
一邊數數,張陽飇一邊感慨。
最近這段時間,夜槐城靖夜司的壓力極大,并非怪異案件的數目增多,而是出現的怪異類別太過新奇,很多怪異,若不是親眼見到,他們都很難理解這種存在方式。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時間到了!”
轟隆!
張陽飇抬掌下壓,半空中的“太陽”隨即墜落,狠狠砸向夜槐密林。
限制怪異行動的鏡子首先碎了,橘黃色的光幕消散,整片的樹林隨之被無形的力量壓成粉末,只余下一個虛幻的青銅門戶立在遠離。
此刻,這只青銅門戶微微裂開一個縫隙,一股陰冷殘暴扭曲的氣機在急劇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