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湖上,金勝快步奔逃,勁力狂涌之下,踩出一條筆直水線,速度飛快。
只是,即便如此,金勝卻沒有一絲僥幸。
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變得越來越絕望。
因為,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冥月湖深處的響動消失了,那里變得靜悄悄一片。
這說明李狂刀與那兩只恐怖美人魚的戰斗已經結束,至于誰勝誰負這個問題,金勝覺得并不需要多做判斷。
哪怕李狂刀在他心中強悍無比,但他也知道李狂刀絕不是那兩只恐怖美人魚的對手,說不定此時已經逃遁。
李狂刀一走,則等于他們這些在冥月湖上逃命的人失去了保護傘。
此時,雖然一切平靜,但他卻認為這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寧靜,等那幾條恐怖的美人魚來到近岸,必將展開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到那個時候,此次隨著狂刀會來到冥月湖這邊的散修武者具體能有幾個逃出升天,都是兩說之事。
極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就在這個時候,經過快速狂奔金勝竟然見到了冥月湖畔,他整個人高高躍起,一下踩在了一塊巨石上。
“上岸了?我竟然…逃到了岸邊?”
金勝經過短暫發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中更是狂喜:
逃到岸邊,以他金丹境界的修為,逃命的機會已經大了不少。
呼呼呼!
呼呼呼!
金勝深深吸了口氣,不敢停留,打算遠遠的逃開。
嘩啦啦!
嘩啦啦!
就在這個時候,冥月湖上忽然響起了激烈的水流聲,仿佛有著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迅速接近。
“不好,那些大家伙們來了…”
金勝心頭一跳,立刻從巨大石塊跳了下去。
這個過程中,他忍不住回頭一看,就見一只龐大的、無法言喻的美人魚正披荊斬棘,朝著岸邊游來。
“要完。”
金勝心中喜悅破滅,這條大魚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哪怕他已經逃到岸邊,估計也走不了。
他是金丹境界武者,一身血肉元氣充沛,在荒野中,對那些強大怪異而言,絕對是指路明燈,也絕對會被優先照顧的。
“不對…不對…這不是活的!”
就在金勝絕望之時,他忽然察覺到了什么,這條大魚雖然來勢洶洶,但身上卻沒有任何生機,竟是一條真正的死物。
死的魚?
金勝瞪大了眼睛,此時也終于有了發現,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站在魚背上的青年。
“江炎?怎么是他?”
此時,江炎立在美人魚背上,周身勁力將之包裹,這是他的戰利品,價值不菲,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符境…”
“絕對是符境武者。”
金勝落地,卻沒再逃,而是呆呆的望著接近岸邊的大魚,死死的盯著魚背上的那道人影,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一刻鐘后。
冥月湖深處的變故已經傳遍整支隊伍,被絕大多數武者知道。
那些留在岸邊,幫忙處理低等美人魚尸體的散修武者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逃過一次彌天大禍。
若非隊伍中有江炎這么一位隱藏修為的符境武者,大概整個營地都會被夷為平地,絕大多數人都會死。
等那些從冥月湖奔逃上岸的精英武者返回隊伍,講述了剛剛那一戰的驚險后,大家眾人對江炎的實力更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那是,比狂刀前輩更加厲害的人物。
一時之間,許多武者紛紛涌向江炎的住處排隊拜訪。
對于武者而言,到了符境這一步,已經完全非人。
在遠古時代,符境可稱之為半神。
散修武者若無逆天資質以及驚天奇遇,絕對沒有任何可能修煉到符境這步。
許多人都想趁機與江炎搭上關系,哪怕什么都得不到也無所謂,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咯咯咯,咯咯咯~”
一座帳篷內,柴三娘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眼神驚恐的盯著自己右手。
她掌心皮膚裂開,一個更顯靈動的黑色眼珠已經鉆了出來,正咕嚕嚕的轉動著,打量四周的一切。
隨著它出現,柴三娘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白,全身血氣開始不受控制的朝那顆黑色眼珠子奔涌,被它吞掉。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
柴三娘感覺,自己人皮下的筋脈、骨骼、五臟六腑,甚至就連神魂,都被這只來歷不明的怪異吸了大半。
她感覺自己真的撐不住多久了。
最多半個月,就會被吸成人干。
噗嗤!
似乎感受到了柴三娘的哀求,那只眼珠子緩緩移動,忽然盯上了柴三娘,目光中流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殘忍。
一息。
十息。
百息。
它盯著柴三娘許久許久,這才移開目光,慢慢閉上了眼,縮了回去。
柴三娘掌心上的裂縫,緩緩愈合。
“我該怎么辦?到底怎么辦?要不要去找狂刀前輩求助?”
“狂刀前輩會不會因為我與這只怪異羈絆太深,連我一起也斬了?”
柴三娘覺得,她不能再猶豫了,必須得找一位武道境界高深者幫忙,除掉身上的麻煩。
縱觀整個營地,李狂刀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她心中還是有些猶豫。
李狂刀名聲在外,對于低等武者者確實很照顧,但柴三娘卻聽過一個坊間傳言,據說:
李狂刀小時候家人曾被怪異殺了個干凈,因此他對怪異相當痛恨。
現在,她與掌心的怪異羈絆太深了,說是同為一體也不為過,她很怕求助不成,反而會被一刀干掉。
噠噠噠!
噠噠噠!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鹿皮靴子,套著藍色勁衣,背著鐵劍的短發女人跑到帳篷。
她見到柴三娘,連忙將她扶了起來:“三娘,你怎么了,要不要緊?”
柴三娘撒謊:“沒事的,只是之前略有所得,打算沖關,結果沒能成功,反而被反噬了,休息一陣就好。”
她搖搖頭,輕巧地略過這個話題:“剛剛外邊怎么了,我聽到好多人在喧嘩。”
”你還不知道嗎?”短發女子驚訝,隨即變得興奮:“我告訴你,咱們前往深水區域獵殺怪異的武者們差點遭了大難~”
短發女子言簡意賅,將李狂刀等人遭遇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很有講故事的天賦,雖然說的簡單,但依舊讓柴三娘起了雞皮疙瘩,仿若身臨其境,體會到了當時的兇險。
不過,她很快開始關注另一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江炎并非金丹境武者,而是隱藏了修為,是一尊符境?”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變得亮晶晶的,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意味。
她心中一個瘋狂的想法誕生:“試試,或許可以找這位試試,反正,再不嘗試,我也要死了…”
一時間,柴三娘身上多了幾絲生氣。
”該死的江炎,等著吧,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另一座帳篷內,周云松狼狽的躺在席子上,右臉高高鼓起,他被江炎抽了一巴掌,只要勁力不散,就無法消腫。
非但如此,他的臉還越來越疼了。
因此,周云松對救他一命的江炎非常不感激,反而有些恨意。
“周云松,你傷勢怎么樣了,這會找我有什么事兒?”
這時,金勝走進了帳篷。
他與周云松之前有些交情,對方曾幫過他一個小忙。
“金勝大哥,小弟找你來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如果不難的話我就應下。”
“不難,不難,一點也不難。”周云松連忙說道:“你也知道我這一身狼狽是拜誰所賜,金勝大哥,能不能看在咱們的交情上,幫我對付一下那人?”
在他看來,金勝同是金丹境界武者,還是李狂刀心腹,對付江炎這么個沒根基的散修,應該不難的。
“你說什么?”金勝愣住了。
“幫我教訓一下江炎!”周云松提醒。
教訓江炎?
金勝喃喃自語,腦海中盡是之前江炎腳踩巨大美人魚、踏浪而行的畫面。
他搖搖頭,干凈利落的朝外走:
“周云松,看在你以前幫過我一個忙的份上,我勸你放下這個心思。”
“還有,以后不要來找我了,我這句提醒就當我還你的人情,懂?”
這小子竟然有心思針對一尊符境。
他實在是不配做周云松的朋友了,還是早早斷交,省得之后被牽連。
“嗯?”周云松愣了下,還來不及再說什么,金勝就離開了。
“什么意思?老子以前好歹幫過你,你人情不還也就罷了,竟然還打算與我斷交?”
周云松眉頭皺著,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到底發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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