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萬神皆黑羲獨白,媧皇后土大道爭

這是女媧在一切后天生靈心目中的地位，至高無上！

不只是人族，還包括妖族！

‘或許，只有巫族是一個例外吧？’風曦心底驚嘆著，‘巫族的魂，雖然源于人族，但是肉身軀體，卻是借由盤古大神的血液而成……’

‘不過，這也足夠可怕了……’

一幅畫面，在風曦腦海中浮現。

那是他所臆想的情景——

女媧圣王，高踞混沌，俯視著蒼茫洪荒，看無盡族群生存繁衍，露出慈祥的笑容。

“天地初開，我落下種子……時代變遷，我收獲一批果實……”

“崽們啊……你們所有人，都要叫我一聲媽！”

這種反派氣息十足的大不敬畫面，在風曦的大腦中瘋狂上演。

好不容易，才被以絕大定力給斬掉……省得想的次數多了，引來媧皇的關注，順手給他一巴掌。

縱是如此，風曦也算是管中窺豹，生平第一次知曉大羅權能的實際演繹，何等瘋狂的顛倒因果，篡改根源；知曉大羅者為何會被尊稱為管理員，讓一切下位者絕望。

——在天地開辟后不知修行多少年，證道大羅功成，然后回溯時光，道染天地，取代造化，煉假成真成為一切種族的造物主……何等的喪心病狂！

‘也難怪，女媧圣王造出人族來打擂臺，妖族的大能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實在是太強大了！’

‘也難怪，招妖幡會被媧皇執掌在手中……她是妖族的源頭，怎么不能號令天下群妖？’

‘造妖亦造人……無怪乎有傳說，女媧圣王不但是補天救世的英雌，以及摶土造人的女神，還是創造萬物的自然之神！’

‘神通廣大，化生萬物，每天至少能創造出七十樣東西！’

風曦仰慕著媧皇的實力，感覺到無法測度，是他所不能想象的終極層次。

與此同時，一點奇奇怪怪的念頭升起。

——媧皇這樣掛逼的人物，為什么還會有三個人與她并肩？同列為皇？

在不了解媧皇的豐功偉績之前，風曦還覺得妖族有四皇很正常，可現在……

盡管伏羲大圣待他不薄，但眼下若是在心中排一個榜單……嗯，風曦的立場就不怎么堅定了。

伏羲虛瞇雙眼，看著風曦，臉上有笑容，很和藹可親的樣子，“小伙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風曦神情莊重，“女媧大圣強橫如斯，羲皇您卻能為其兄長……可見，您必有驚天智慧，才可以將之調教的如此出色！”

風曦從伏羲大圣的笑容中，敏銳的嗅到了什么不詳的氣息。

于是，他發自本能、順從心意的，說出了上述的一番話。

下一刻，風曦很清楚的感覺到——羲皇的笑容，真實了許多。

顯然，對于風曦的言辭，他是滿意的。

當然，伏羲大圣沒有直接承認，轉而是用一種唏噓感慨的語氣說著，“唉……小妹的成長，我固然是對其有些幫助。”

“可她能走到這一步，大部分還是要歸功于她自己。”

羲皇似嘆息，似懷念，“造化之道，掌控一切大羅之下種族生靈……這樣的權柄，哪里是容易得到的呢？”

“這是大羅人物都要為之瘋狂的權柄啊！”

“一旦掌握，便與人道休戚相關……即使什么都不做，隨萬族的繁衍，每時每刻都有滔天的氣運和功德！”

“你大可以想象一下——為了這權柄，多少先天神圣要打破頭、殺到天地崩碎？”羲皇道，“況且當時，還是龍鳳爭霸的時代，步步殺機！”

“小妹闖入那灘渾水，想要全身而退都是不易！”

“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她和一些神圣平分造化權柄……”

聽羲皇所言，風曦能夠感受到那局勢的緊迫，媧皇面臨巨大的挑戰和危機！

“不過，就在那時……”伏羲沉聲道，“我一舉燃燒我之本源、道果，為她的勝利壓上了一枚關鍵籌碼……”

“而小妹也爭氣，借著一時的優勢，最終擊敗了所有競爭者，一舉凝練出招妖幡！”

“為此，即使我整個龍鳳紀元，都沒有怎么行走洪荒，參與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從中攥取氣運功德……也是值了。”羲皇輕嘆。

“您沒有參與到那個時代中去嗎？”風曦愕然。

“不錯……全年靜養，補回本源，沒空暇出去。”伏羲頷首，突然一笑，“不過，或許是因禍得福吧。”

“正因為我沒有卷入那個時代，參與到一位位大羅之間的混戰博弈，故而沒有像那些人一般紅了眼，瘋狂制造假氣運、假功德，竊取盤古遺澤……”伏羲娓娓道來，“要知道那個時代，大家洞徹氣運本質，知道與盤古有關，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瘋了。”

“普通的大羅造假，頂層的大神通者又何嘗不造假？”

“瘋狂的制造氣運，透支生靈潛力，導致通貨膨脹，最后生生折騰的天地大蕭條，讓兆億族群哀鳴……這才有了羅睺魔祖的趁勢而起。”

“那是一個很混亂的時代……一位位活躍的先天神圣，都有過不太光彩的一面。”

“信譽方面，令人堪憂。”

“而我……因為置身事外，卻是沒有污點，潔身自好，成了諸神中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仙葩。”

羲皇感嘆世事莫測，“以至于彼此不信任的先天神圣們，愿意將信任寄托在我這里……使我的地位特殊。”

“兼之我的易之道理，曾為大羅道境的突破做出巨大貢獻……也因此有了妖族中的一尊皇者之位。”

伏羲大圣笑道，“其實，妖族天庭的四皇之位，各有玄機，非是單純實力高下所決定。”

“哦？”風曦瞬間來了精神。

“四皇本質對應，是為——天地君親師！”伏羲悠悠而言，“我，勉強算半個老師，在修行之道上有重要貢獻。”

“媧皇，演化萬族，算是親。”

“帝俊道友，以太陽星普照洪荒，在眾生心中留下痕跡，高高在上，為帝為皇！”

“而太一，手執混沌鐘——這件開天辟地的無上至寶之一，應了天地之數！”

“四皇聯手，包容一切生靈相關，故此才能成天庭，統御洪荒！”

“好可怕！”當風曦真正了解到四皇定義后，搜腸刮肚也只能想出這樣的言辭。

妖族，的確是太可怕！

不過，他對巫族還是有信心的……畢竟，這直接繼承盤古的遺澤，天地都是盤古開辟的！

“我巫族能夠跟妖族抗衡……十二祖巫，也定然是有自己的看家本事吧？”風曦詢問道。

“當然，十二祖巫，自是了得。”伏羲點評，不因為自己是妖族的皇者，就貶低了巫族，很公平，很公正，其心靈就如他的信譽一般純潔無暇。

“像是時間祖巫、空間祖巫……單一來看還好。”

“可若是聯手……意義就非同尋常——時空！”伏羲神情鄭重，“大羅的本質，便是無盡時空永恒自在……現在有人在時空上做手腳，有源自盤古的掌控權，那是何等可怕！”

“還有后土祖巫，也無法讓人忽視。”羲皇驀然輕嘆，“后土……化輪回！”

“你想必有所了解。”

風曦猛點頭。

若不是有后土化輪回，他怎么會稀里糊涂的就跑到洪荒參與量劫來了呢？

在立刻死、還被掛黑名單，和以后死、說不定能不死之間，風曦沒有的選擇。

“那你還不明白嗎？”伏羲道，“化輪回……這是將一切生靈的真靈根本，都掌握在了手中啊！”

“女媧跟后土，各自走上了針鋒相對的極端。”

“一個掌生，一個管死。”

“生者拜女媧，亡者拜后土……”

“而且，后土的地位，隱隱間還要比小妹高一些的樣子……”

“畢竟……活人，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伏羲眸光深邃，“有的生靈，他們的心靈、他們的思想，已經超脫了身軀形骸的束縛。”

“有些話怎么說？”

“我的身軀困鎖囚籠，但我的靈魂卻是自由！”

“可惜面對后土……靈魂的自由嘛？”

“不存在的！”

“死了，都歸她管！”

“以輪回大道，抗衡造化大道……兩尊女神的對抗，將綿延無數量劫！”

風曦干咽了一口唾沫，感覺三觀被刷新一次，“后土大人化輪回，不是心懷大慈悲，所以甘心舍棄自身，做成這件大功德之事嗎？”

“心懷大慈悲？”伏羲笑了，笑的有些古怪，“在巫妖大劫的關鍵時候化輪回，若不是事關重大，對大局有利，純粹是因為一點善心……那便是在將無數的巫族子民給送上絕地！”

“拿無數尊崇、愛戴自己的手下，和十一位與自己并肩作戰的戰友人頭，來刷功德？”

“你確定這是慈悲、是功德，而不是智障、是腦癱？”

“設身處地想想……族群存亡之際，其中一個巔峰戰力說‘我要大愛眾生，我要造福世人’，揮揮手說不玩了，你會有怎樣的表情？”

風曦想了想，他確定——如果打得過那個家伙，一定要砍死它啊！

“所以，后土化輪回……也就是那么回事。”伏羲總結，“它造成的結果固然是好的，對眾生是有利的，但出發點嘛……”

“不過，眾生也沒有資格去批判——給你們輪回就可以了，唧唧歪歪什么？”

——做好人好事就不錯了，你還敢要求那么高？

“輪回大道成就，后土有了無量生靈死亡歸宿的基本盤……便真正可以和女媧的造化大道抗衡了！”羲皇嘴角微翹，“從此，也有了一場無休無止的大道之爭！”

“女媧渴望后土的道，后土也渴望女媧的道……因為一旦把對方的道果結晶吞食！”

“那最后的勝利者，便會將所有生靈的生與死都操控在手，人道生滅于一念之間……這是真正能掀棋盤、打翻天道的偉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