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謎底

周游緩緩轉過身，和靈體對視著。

墻壁上的老舊掛鐘滴答的擺動著，它的鐘擺很長，左，右，左，右。

咚!咚!

鐘聲響起！

周游快步走向靈體，手掌向著他的肩膀拍去，像是穿過了一潭湖水，周游的手并沒有觸到實物，老人的身體的影像扭曲了一下，又恢復了原樣。

“你是靈體嗎?”周游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老人看了一眼周游，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在這里…游蕩了很久，你是…第一個發現我的人…”

老人的音調很古怪，像是很久沒有說話了，咬字不是很清楚，說話也斷斷續續的，但也說的越來越順暢。

“我叫…祁文正，是一名煉金學徒。”

“煉金術！”周游的眼睛瞪得渾圓，心臟似乎被什么東西緊緊抓住了。

這個世界存在煉金術！

他無數次想要證明存在的煉金術？

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周游繼續問道。

“所以，你是真的可以點石成金，并且可以閱讀那些神秘的符文？”

“點石成金？金幣？”

祁文正突然笑了，肩膀的抖動幅度很大，笑了很久之后他慢慢嚴肅了起來。

“你對煉金術一無所知。”

周游坦然承認。“我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

祁文正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游，繼續說道。

“外面那個人在追你，我偷聽過他和其它人的對話，他好像要拿走你胸前的這個掛墜。”

“掛墜？”

周游低下頭，他胸前戴著一個小小的銀色飾物，很像殘缺的十字架，但上面的鋸齒形狀，又讓它看起來像是一柄鑰匙。

“外面的黑衣人是誰？他要拿走這個掛墜做什么？”

老人聳了聳肩。

“我不知道他是誰，不過聽說這個掛墜關系到一個賬本，是你父親藏起來的東西。”

“順便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聽那個黑衣人說，你的父親應該已經死了…”

周游并不意外，前身的父親失蹤了這么久還沒回家，大概率是已經死了。

“你不難過？”老人盯著周游的臉，露出疑惑的神色。

“當然難過，不過現在可不是難過的時候。”周游含糊著把話題帶了過去。“黑衣人還在外面，我得想辦法回到家里才安全。”

“我可以幫你。”

周游的耳朵豎了起來。“怎么幫我?”

“我們需要簽訂一個契約。”老人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如果你愿意幫我找到一個叫桂正和的人幫我復仇，我愿意幫你逃出去。”祁文正指了指周游的左手口袋，那里裝著厄運之球。

“契約?”周游拿出厄運之球，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組信息。

姓名:祁文正

類型:靈體

等級:???

契約: 0

在厄運之球出現的瞬間，老人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用它可以簽訂契約。”祁文正不敢直視厄運之球，反而側過身，單手在空中書寫著什么，很久之后，他指尖向前推進，一個白色的光點進入了厄運之球。

周游立刻接觸到了一股信息。

…祁文正與周游簽訂契約，于新歷6月14日…周游承諾找到桂正和并完成復仇，時間上沒有限制…祁文正承諾教導周游煉金術，周游承諾付出10年的壽命作為抵押，直到殺死桂正和為止…

10年的壽命？周游臉色有些復雜，之前穿越的時候已經支付了壽命，現在對方又要拿走10年。如果真的簽了契約，這具身體是不是會立刻毀了？不過老頭承諾會教導自己煉金術，而且外面還要黑衣人需要解決，他能選擇的空間不多。

看到周游猶豫不決的樣子，祁文正緩聲說道；

“這只是一個抵押，而不是拿走，你幫我殺死桂正和以后，就可以把10年的壽命取回來。”

“而且，你也不見得就是虧了。”祁文正臉上露出傲然的神色：“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而是煉金世界里隨便一個見習學徒，就算讓他付出40年甚至60年的壽命，也會有無數人排著隊來求我，也不用我說這么多的廢話…”

周游揚起眉頭，突然開口說道。

“你已經死了，卻還想找到桂正和復仇，說明他對你很重要吧？”

祁文正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周游加快了語速。

“你在這里游蕩了這么久，是因為保留著對復仇的執念，但因為是靈體根本無法實現。但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看見你，我給了你一絲希望，所以契約的內容，就應該由我書寫。”

沒等老人開口，周游立刻在半空中書寫著新的契約。

“…祁文正與周游簽訂契約，于新歷6月14日…祁文正承諾教導周游煉金術，并完全臣服于對方，不能以任何形式傷害周游…周游承諾殺死桂正和，時間上沒有限制，但無法做出保證…”

周游緊盯著對方的臉，時刻判斷著老人的反應，他只是想取消契約中對自己不利的內容，卻不想和對方鬧翻。

祁文正也在看著他，很久都沒有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人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半透明的指尖觸碰到了厄運之球。

厄運之球突然漂浮了起來，它球體的花紋急速旋轉，從中心散發出一陣白光。

那光芒溫暖而神圣，像是圣堂飄來的歌聲。

但周游的表情卻和這種溫暖完全相反，他的臉痛苦而扭曲，像是身體內接納了一些什么，契約的建立持續了大概一分鐘，最后，啪嗒一聲，厄運之球落在了地上。

周游感受著厄運之球傳遞來的信息，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

契約建立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