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火速馳援

宋師道騎著棗紅馬疾沖，接著宋師道輕輕一拍棗紅馬的馬頭，身體一躍而起，在空中穩穩地抓住了尚未落地的大旗旗桿，落坐在千夫長的馬上，他拔出馬槊，仰天長嘯，高舉著匈奴的金狼頭大旗迎風飛馳。

一手持槊一手握住匈奴的金狼頭大旗的宋師道在戰場上縱馬狂奔，右手的馬槊化作一道道殘影，鋒利的槊尖泛著凌厲的寒光把向自己撲來的匈奴騎兵一一刺翻，滾落下馬，如同破麻袋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趙云趙子龍拍馬舞槍從后面趕來，手中的亮銀槍好像一條飛舞的白龍，吞噬擋在眼前的一切，冀州軍在二人的后面掩殺，殺得匈奴敗軍死傷慘重，尸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大地……

雪越下越大，寒風呼嘯，席卷著大雪，鋪天蓋地撲向大地，天地間變得灰茫茫一片，干旱了近半年的北方終于迎來了第一次暴風雪，從下午開始，暴風雪越來越猛烈，狂風嗚嗚地吼著，暗黑的天空同雪海交織在一起，天地間變得一片蒼茫。

在一座土丘上，宋師道面對十余萬大軍激戰過的土地，久久地站立著，他眼中沒有勝利的喜悅，也沒有大戰后的疲憊，只有一種深深的悲悵，無數鮮活的生命，無數跟隨他南征北戰將士，就淹沒在這肆虐天地的暴風雪中。

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很快奔至近前，風雪中傳來趙云的聲音，“將軍在這里嗎？”

親兵們大喜，紛紛迎上去，風雪快步走來一人，正是趙云趙子龍，“趙將軍，快勸勸將軍吧！他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親兵們低聲而焦急地說道。

趙云心中一驚，雖然宋師道內功深厚，武功超絕，但是在風雪中一動不動站半個時辰，還是有可能凍壞身子的，他快步向宋師道走去，快靠近時，土丘上傳來了宋師道低沉的聲音：“是子龍嗎？”

“主公，是我！”

趙云放慢了腳步，在剛才宋師道的語氣里，他能體會到一種失去親人般的悲傷，趙云能理解宋師道心中的悲痛，作為一個體恤士卒主公，這樣幾千人傷亡確實讓人難免哀傷。

但是，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趙云慢慢走到宋師道的身旁，低聲勸道：“現在還不是傷感的時候，還有一萬匈奴騎兵在晉陽城附近肆虐，我們明天還要出發前去殲滅他們，使百姓過上安定的生活。”

“我知道。”宋師道的語氣變得十分平靜，“我要連夜率領騎兵前往晉陽，以免匈奴人得知他們的單于戰敗身死的消息，逃回草原。在臨走時，我要和他們告別，請他們原諒我不能送他們入土為安。”

趙云頓時怔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宋師道竟然要連夜冒著風雪率騎兵開拔，這時，宋師道轉身走下山丘。向戰馬走去，遠遠聽他的聲音傳來，“回大營再說吧！”

只余在戰場上，數千名冀州軍士兵仍在辨認尸體，將一具具冀州軍陣亡將士的尸首搬上了馬車。

回到大營，宋師道讓張燕和于禁率領步卒明天天亮后在向晉陽進軍，自己和趙云、高覽率領一萬騎兵連夜開拔，前往晉陽，以防止入侵的匈奴得到呼廚泉戰敗身死的消息逃跑，宋師道要讓這些入侵者全部留下。

天漸漸亮了，宋師道率領一萬騎兵抄近道直撲晉陽，路過的一座座村子披上潔白素裝。樹木變成了臃腫銀條，遠處一段廢棄的長墻像條白脊背的巨蛇，伸向遠遠的紫紅色的朝陽霞光之中。官道兩邊坎坷不平的洼地和溝渠，被雪填平補齊，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平地。

這里是離石縣以東約三十里的一座小鎮，正值清晨，官道上行人不斷，厚厚的積雪已被踩踏結實，人踩下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在路邊一塊大石上，坐著一個愁眉苦臉的老農，他的馬車車輪陷進了溝壑里。五六名年輕的壯小伙正一起幫他抬車，幾次都沒有成功，引來幾個過路年輕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遠處，一群孩子從村子里奔出，沿著被積雪覆蓋的田埂歡笑著向這邊奔跑而來，幾只家犬跑在最前面。

在雪地里。一群農民正在專注地測量著雪的厚度，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發出內心的喜悅，這是他們渴盼了大半年的瑞雪，這場大雪滋潤了極度干涸的土地，使大地又恢復了生機。

這時，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一隊將近一萬人的騎兵從東方疾速奔來，遠遠便可以看見他們，儼如一條在雪原中奔跑的長長黑線。騎兵快速地從鎮外的荒野上飛馳而過。

坐在大石上的老農忽然站了起來，驚訝地對旁邊幾名年輕人道：“你們看清嗎？這是我們大漢的騎兵，應該是從冀州而來，我聽說匈奴人出兵圍住了晉陽，這是我們的車騎將軍派兵支援來了，這下這些匈奴強盜要倒霉了，最好把他們都殺光，省得他們每年都過來燒殺搶掠，不知有多少鄉親遭了他們的毒手。”

幾名年輕人一起點頭，七嘴八舌的道：“對，把這些可惡的匈奴強盜都殺光。”

天漸漸黑了，此時宋師道的大軍離晉陽還有七十里，宋師道傳令停止前進，埋鍋造飯，安營扎寨，帳篷中間點燃火盆，驅走嚴寒，吃過晚飯，宋師道傳令全軍上下全部休息，恢復體力，好明天出發到晉陽殲滅殘余的匈奴強盜。

因為這些士兵接連趕路，加上昨天的大戰，已經疲憊不堪，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場大戰等著呢。而宋師道自己盤膝坐在中軍大帳中，放開神識，籠罩大營方圓十里，以免受到突襲。

一夜無話，四更天，宋師道精神抖擻地站起身來，喚起全軍將士，生火造飯，五更天，全軍出發開拔。“隆隆”的馬蹄聲踏破黎明前的黑暗，迎著朝霞奔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