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契約

劉璋阻止了宋媽叫醒老管家的舉動，讓她把熱湯藥放在一邊，就請她出去等著，他自己準備跟老管家說說話。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劉璋用小手又一次試了試湯藥的熱度，覺得差不多了……他見老頭還沒有要醒的意思，只好開始推他……

推了半天，老管家終于嗯的一聲蘇醒過來。睜開迷糊的雙眼，看向劉璋，用眼神示意問他有什么事？

劉璋端過湯碗，示意他該吃藥了……

老管家搖搖頭，表示不吃……

“溫度正好的，您應該吃的。”劉璋說著把藥碗再端近點兒。

老頭嘴唇輕張，吐出兩個字：“浪費。”

“不浪費，這是爹娘的一片心意，他們想讓您再多呆一段時間。”

老頭繼續搖頭，斷斷續續的說：“將死……之人，喝再好的……藥……也沒用了，告訴……翰儒，別再花……冤枉錢……”

劉璋這次點了點頭說：“您說的話我一定轉答給父親，但如今這碗人參湯已經熬好了，您就受受累。消滅了它得了！”

說完，劉璋端著藥碗平舉到老頭面前，倔強地站著看著他。

藥雖然是正好的，但劉璋稚嫩的小手依然被燙的發紅了，老頭無奈的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劉璋笑了，把藥碗放回桌上，拿起小勺子一勺一勺舀著喂他……

很快，一碗人參湯就喝完了，老頭的精神頭明顯好了很多，說話也利索了，嘴里嚼著人參片感嘆：“想當初……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偷吃過一小片人參，那鼻血流的……哈哈，現在吃這么好幾片，一點……感覺都沒有嘍！”

劉璋笑著打趣，“您這么大歲數的人了，真有了感覺不是受罪嗎？呵呵呵呵……”

這小子笑的很猥瑣很齷齪，他的笑是那種是個男人就懂得笑。

劉福林也被他逗樂了，哈哈一笑手指著他也笑話道：“五十步笑百步，你就比老夫好了？你個連童子雞都不是的嫩雞……”

“哈哈哈哈……”

一老一少一起笑了起來……

劉福林的抬頭紋都笑開了，紅光滿面的，那天那個虎虎生威的老頭又回來了。

“說吧！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小子。你想干什么？”

劉璋站在地上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朗聲回道：“稟劉老管家，劉家兒孫劉璋在此請求老管家與小子簽訂一份契約！”

“什么契約？”

“關于劉璋與劉府之間的借貸契約！”

劉璋語出驚人，但劉福林不動聲色的點頭同意道：“既是借貸契約，那必然要有借貸雙方和擔保人。小兒劉璋，你可有擔保人擔保！”

“自然有！”

劉璋說的斬釘截鐵，說完他對外面喊道：“爹爹，請您進來！”

唉！一聲短嘆后，布簾一挑，劉翰儒從外面走了進來。

“哈哈哈，”劉福林大笑著點指劉璋，“這是什么道理？你與劉府簽訂借貸契約，卻要求劉府當家人做擔保人！哈哈哈，這叫哪門子借貸！”

劉璋再次施禮，這次是對著兩個人各自施了一禮，他說道：“貸款人劉璋使用的身份不再是劉家兒孫的身份，而是以南極仙翁坐騎梅花鹿的身份；而借貸人之所以挑您是因為您是劉家背地里的掌舵人；父親作為擔保人，有兩重身份，既是劉家的當家人也是我的父親……”

“強詞奪理，狗屁不通！”

劉福林笑呵呵的評價，劉璋恬不知恥的附和道：“沒錯，我自己都覺得是狗屁不通的東西，但簽訂這份契約的初衷絕對是正確的。”

“哪里正確了？”

劉福林問，劉璋作答，“孩子大了想要開創一番事業，雖然需要父母親族的支持，但這種支持不能是沒有底線的。我的底線就是以借貸的關系取得第一筆啟動資金。”

“呸！放狗屁！”

劉福林吐出一口痰砸到了被子上，但臉上卻依舊笑瞇瞇地。

“嘿嘿。”劉璋嬉皮笑臉的說：“不管您怎么想，反正我是這么認準了，這份契約我一定要簽！”

“簽吧！”

一老一小又一次同時笑了起來，劉翰儒繼續嘆了一口氣……

劉家多了一份契約，借款人：劉福林，貸款人：劉公鹿，擔保人：劉翰儒。

三天后，老管家與世長辭，葬禮辦的很簡樸……

尊老先生生前意愿，一切從簡，不要亂花冤枉錢……

劉小皮托著一身傷，不聽任何人的勸諫，執意要守靈七天……然而第三天晚上，劉璋忽然沖進了靈堂，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

劉璋怒吼：“你爹剛才去找我了，讓我替他揍你一頓！他讓我告訴你，沒有留下后代就想找他去，你是在做夢！就算你去了！他也要再掐死你一遍！”

劉小皮睜著血紅的眼睛，“我爹他真的這么說嗎？”

劉璋一指邊上的空氣，“他就在這兒！他剛才還說，要不是你還沒有留下后代，他早就掐死你這個娘們唧唧的家伙了！”

劉小皮忽然哭了起來，這是他這幾天第一次的痛哭，哭著哭著他忽然開始笑……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方向磕了好幾個頭，“爹，小皮會永遠記得您的教導的！”

一陣風吹過，蠟燭的燭火晃了一晃，算是回應了他的話。

……

劉璋的兒童屋里，他看著眼前來回晃蕩體驗鬼生新生活的劉福林，無語扶額，不耐煩的說：“拜托，您能不能去別的地方玩？我很困啊，我想睡覺了。”

“年紀輕輕的，哪兒來的那么多覺。”

“您是不需要睡覺了，可我的身體不允許我來這種騷操作啊！”

劉福林其實一直在背對著劉璋看向窗戶的方向，他忽然問道：“劉璋，你不是說你見到了先祖嗎？他們怎么還不來接我？”

劉璋翻了個白眼，他知道劉福林為什么來回飄，因為他很緊張。據他說，他已經二十多年沒見過老爺和夫人了，再一次見面，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了都……

“我怎么知道，我也沒法給他們打電話問啊，您有點耐心，別著急。他們早晚會來的。”

“電話是什么？”劉福林準確抓住了他話里的新鮮詞。

“呃……”劉璋眼珠一轉，“電話是仙界的千里傳音，可以實現仙人之間遠距離通話的一種工具……”

“有這么神奇的東西嗎？”劉福林一下子飄到了劉璋的頭頂，和他大眼瞪小眼起來。

一個躺在床上，一個飄在半空，呈平行線面對面……

“當然！”劉璋提到這些自然的產生驕傲感，“那只是仙界最普通的仙器，何止千里，哪怕萬里，百萬里，千萬里，多遠都可以！”

“哦！”劉福林來了興趣，追問道：“快說說看，仙界還有些什么有意思的東西？”

“哈欠！”劉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拼命擺手，“我……我實在是不行了，您就饒了我吧！我快要困死了！”

說完，他眼一閉，任憑劉福林怎么叫他都不搭理了……

“哼！睡吧，睡吧，小豬頭！”

劉福林再度飄到窗戶邊等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