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建軍神秘的樣子,郝好心里一笑。
雖然歐陽姍姍沒有向自己通氣,但歐陽子義前期的動作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就連歐陽子義和歐陽學民的見面,還是自己從中拉的線。
這次華飛電子一改之前所有業務由法務中心包攬的作法,準備建立律師庫,把訴訟案件全部外包給外部律師,雖然如歐陽子義所說,是因為訴訟部門出了問題。但更深層次的,估計是歐陽學民是準備以法務中心為突破口,準備對公司內部的某些人動手了。
但這些事情,郝好是不好講給孫建軍的。
他只是謙虛的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
孫建軍湊到郝好身邊,然后低聲的說道:“我聽說,法務中心的總法律顧問何言有些不聽新任董事長歐陽學民的招呼,還把歐陽學民的一個什么親戚給打入冷宮。歐陽學民為此龍顏大怒,準備收拾不聽話的何言。正好法務中心訴訟部又出了窩案,被歐陽董事長抓了個正著。是歐陽董立排重議,要把訴訟業務分包出來,好消減何總法的權利。”
郝好聽著孫建軍的信息,內心則驚訝不已。雖然前面的內容有些出入,但歐陽學民準備收拾法務中心總監、公司總法律顧問何言是一點沒錯的。誰讓何言一不是歐陽學民的人,二來可能還牽扯到貪腐問題呢。
郝好只所以驚訝的是,這個世界是真的沒有不透風的墻,這才剛剛有一點小動作,原本應該秘密進行的事情就成了公開的秘密了。
“那咱們做他們的業務不是兩頭為難嗎?”郝好有些擔心的說道。
郝好的擔心并非多余,之前如果他還沒有考慮到的話,那么孫建軍這一爆料,他突然就意識到以后可能存在的艱難。
可想而知,如果華飛電子法務中心不配合,自己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辦好案子的。
孫建軍對于郝好的擔心有些不以為然,他大大咧咧的說道:“有什么好問難的,我們辦理案件是在他們提供的證據材料基礎上。如果他們不提供或者拒絕提供證據材料而導致敗訴的話,就和我們沒有關系了。”
雖然對于孫建軍的話,郝好并不認同,但他也沒有反駁。
站在孫建軍的角度上來說,他的話是對的。案件能否勝訴的關鍵是證據,在法庭上,在法律面前,證據就是道理。
法院門不管朝哪開,有理沒證據別進來。
沒有證據,再大牌的律師也只能望案興嘆。
但郝好考慮的不一樣,他和孫建軍的立場不同。
孫建軍可以只站在律師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但他不行。
由于有著歐陽姍姍的關系,他不能只站在外部律師的角度來考慮,他必須要考慮案件敗訴后的后果。如果委托外聘律師后,官司還是打不贏,那提出這個建議的歐陽學民將會受到來自于其他人的壓力,甚至讓讓歐陽學民的計劃最終落空。
這已經不單純是案子的問題了,還涉及到一系列的博弈和斗爭。
他不得不考慮的更多一些,不得不更加的慎重一些。
正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從外面走進來一位看上去40多歲的中年男人。
來人進門后一愣,他沒有想到會客廳里并不是只有一人。
他迅速的掃了一眼郝好和孫建軍,最終把目光定位在孫建軍的身上,“歡迎兩位年輕律師。”
郝好和孫建軍在門打開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
中年男人走進會客廳后,雙手向下按了按,說道:“來,來,坐下說話,這么客氣做什么呢。”
在郝好與孫建軍落座后,中年男人掃了一眼郝好,然后面對著孫建軍繼續說道:“我姓何,事情上面交代得匆忙了一點。辛苦兩位俊才這么著急的跑了一趟。”
“何總,您太客氣了,我們應該的。”孫建軍連忙客氣的回應道。
郝好坐在那里內心中不由想到:這個看上去40來歲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法務中心的總法律顧問何言了。
但他畢竟沒有見過何言,還不能確定,只好疑惑的看了一下陳建軍,而陳建軍顯然看明白了郝好的疑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來沒錯了,這個人就是何言。不知道孫建軍是怎么認識他的。
目前看來,這個何言還是很和藹可親,一點沒有歐陽子義所說的霸道的樣子。
如果換一個地方,郝好絕對不相信,面前這個男人會是華飛電子貪腐分子中的中堅力量。
但同樣讓好郝不解的是,只是報個名罷了,只需要安排一名普通辦事人員就可以應付了,為什么這個何言要親自出面呢?只是因為自己和何建軍才出面,還是對其他人也是如此呢?
寒暄之間,郝好和孫建軍就將手中的報名資料遞給了何言。
何言一看兩人分別遞過來的材料,微微的一愣,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不是郝好一直在暗中觀察的話,也不會發現了。
郝好內心的疑惑更大了:顯然這個何言并不知道自己的到來,自己也沒有那么大的面子讓何言親自接待,那就是因為孫建軍了。
就在郝好不動聲色之間,何言已經翻看完了兩份材料:“感謝你們兩家律所的重視,我們明天上午會召開見面會,還希望兩位能夠按時參加。”何言仍然一副和藹的樣子。
郝好連忙客氣的說道:“放心吧何總,我們一定準時參加。”
何言對著郝好微微一笑,然后對孫建軍說道:“小孫啊,回去代我向你爸爸問個好,我們可有些日子沒見過了。”
“好的何總,我一定帶到。”
“那我就不陪你們了,明天上午9:00,記得不要來晚了。”
何言說完,帶著兩個律所的文件就離開了。
此時郝好的內心是震驚的,沒有想到,這個何言不僅僅和孫建軍認識這么簡單,兩家的關系應該更加熟悉甚至親密才對。
孫建軍看了眼郝好,這才輕輕地說了句:“這個何言和我爸是同學,是一個宿舍的同學。”
郝好恍然大悟,沒想到陳建軍的老爸和這個何言還有這么一層關系。
但同時郝好內心也不由生出一絲疑慮。
孫建軍之所以來這里,到底是因為歐陽子毅通知的,還是因為何言告訴了孫建軍的老爸,然后孫建軍老爸又安排他來的。
如果是前者,那么兩人的見面只是一次意外。但如果是后者的話,那么問題就復雜了。
如果是后者,那說明何言已經了解了歐陽學民的想法,他并不想就此束手就擒。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明白了。為什么報名時間只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