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無數年前。
有一妖族有志青年為參悟大道,化身一佛陀在菩提樹下禪定,立誓不悟證大道便誓不起身。
就在他悟證大道的第六個七天,忽有狂風驟起暴雨傾盆,悟道悟到最后卻是無邊的苦海。
眼前這無有盡頭的苦難。
幾乎要動搖了佛陀的信念。
而此時恰有妖祖為治水患途經菩提樹,見佛陀在狂風暴雨中無助飄搖,從而動了惻隱之心。
故折一葉菩提化作扁舟,助佛陀渡過了那無盡的苦海……
多年后,
佛陀終于證悟大道。
后在東土極西之地創立一佛國,佛國名曰極樂。
極樂有佛號阿彌陀,世人問彼土何故名為極樂?佛曰其國眾生無有眾苦,但受諸樂,是為極樂。
故名為極樂凈土也……
此后數萬年,這片極樂凈土也成了億兆信徒心中的圣堂。
無數人以魂歸西天早登極樂作為人生的唯一目標,夜以繼日地誦經祈禱,以飽滿的激情忠實地踐行著這一虛無縹緲的偉大理想。
更有甚者,不惜拋家舍業,躲進深山古剎,終日以青燈古佛為伴,悟到最后悟成了一無所有。
能證悟大道,有幸魂歸西天的畢竟只是少數,極樂凈土也的確足夠干凈,因為那里什么都沒有。
既沒有是非善惡,也沒有悲歡離合酸甜苦辣,更沒有家長里短骨肉親情,有的只是一尊尊石像。
這是最純粹的極樂。
沒有之一。
但是今日份的極樂世界卻因一個稀客的造訪而變得極慘,眾佛陀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極樂世界與極慘世界的距離只是一條巨蟒。
此巨蟒身長不知幾許,通體雪白微微泛藍,且性情暴躁,寒冷如刀的雙眼中滿是嗜血的怒火,巨大的身軀盤旋在佛國上空。
好似一片散不去的烏云……
眾僧齊聚佛國最后的堡壘大雷音寺,光禿禿的腦袋圍了一圈又一圈,口中不停誦念阿彌陀佛經。
一層由最純粹的佛光凝聚而成的金色護罩把整座大雷音寺都給罩了起來,也把那長蟲阻擋在了外頭。
然而間或響起的猛烈撞擊聲,仍然令得眾多微末小僧心驚不已,于是有沙彌跪地叩問地藏。
“佛主何時歸來?”
“阿彌陀佛……”
地藏菩薩面帶微笑,一臉淡定地口宣了一聲佛號,以大無畏安撫住了佛心不定的靈山弟子。
只是待那佛門弟子離去,他的臉上卻又爬滿了深深的苦澀,隨即黯然望向佛壇正中的佛主。
佛主雖然已經歸位法壇。
然而未歷大劫,也不曾涅槃,因而成為佛心也并未完全覺醒。
但更令人眾佛不解的是。
此時佛主口中正在誦念的,卻不是阿彌陀佛,而是能讓所有信眾全都陷入迷茫的鳥語經……
可憐的小藍跪坐在佛壇中。
口吐鳥語連綿不斷。
以往念起來總是得磕磕巴巴的這段怪經,在經過這些日子的反復練習之后,而今早已倒背如流。
這里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不僅沒有白天黑夜,也沒有晴天雨天,待在這里不需要吃飯,也不用喝水,自然也不用睡覺。
小藍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里待了多久了,好像剛剛才過來,又好像是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因為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所以她只能念怪經。
一遍一遍地念,
不停地念。
早已記不起念了多少遍怪經,不過這回好像有作用了,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有人正在呼喊她。
好像是白姐姐的聲音!
又側著耳朵仔細聽了一會,真的是白姐姐的聲音!只是不明白為什么聽著好像有點兇?
白姐姐怎么可能會發火?
但無論如何。
此時的她也已經靜不下心來去念那怪經了,迷茫的又繞著佛壇找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出口。
只能再次真心地懇求周圍那些永遠也不會說話的石像。
小藍覺得自己應該是因為瞎念經山上佛經給街坊鄰居們聽。
從而冒犯了這些菩薩。
所以才會被關起來的。
“我求求你們了,就放小藍回去吧,小藍以后再也不亂念佛經了……再也不念了……”
“阿彌陀佛。”
地藏菩薩聽到佛主說他以后再也不念阿彌陀佛了,苦澀的臉上又泛起一陣深深的無奈。
當時迫于無奈,時機未到就提前把還未涅槃度化的佛主請來了靈山大雷音寺。
佛主佛心未醒。
靈山諸佛無奈只得齊聚法壇助其覺醒佛心,卻不料佛主卻念起了能令諸佛陷困惑的迷茫經。
不僅如此,就連那白素貞也是未歷劫而覺醒了妖祖之靈,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預料。
之前的布局皆被打亂。
眼下諸事就連他們這些老佛陀們一時間也想不出了對應之冊,只能穩坐法壇靜觀其變。
“地藏?接下來應當如何?”
身旁的普賢菩薩望了一眼正在山門外打坐療傷的觀音菩薩,然后笑瞇瞇地轉頭問向地藏大師。
地藏同樣微笑著予以回應。
“妖祖之靈已然覺醒,因而她此行并非過來要人。”
“妖祖此來實則問罪?”
一旁的文殊菩薩看了一眼佛壇中那個無助的小姑娘。
隨即接話道。
“然。”
地藏微笑作答。
“此時沃石已動,陣中妖魂脫困在即,到那時誰人能敵妖祖?”
文殊菩薩也看了一眼在山門外打坐療傷的觀音,鐵板一樣的臉上也不免生出了一絲憂慮。
“到時自會有人前來護佑佛主化身,你我無需憂慮。”
“可是那許仙?”
“然。”
“什么?!”
另一邊,許仙辭了天尊大師后就直接撇下了眾人,獨自一人一路風馳電掣先行趕往地府。
心急火燎地墜到井底。
等在下面的卻是驪山老母!
驪山老母的氣色也不是很好,臉上泛著憂色,還給許仙帶來了一個更加不好的消息。
聽了大師的解釋之后。
許仙這才知道原來小白她上西天靈山可能不是過去搭救小藍的,而是打算去弄小藍的?
“那大師您來地府做甚?”
“什么……?”
驪山老母聞言,只覺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堵了一下,心說這許官人難道真的不會說人話的嗎?
“大師您趕緊想想辦法!”
“哼!老身能有什么辦法,這禍事都是你闖出來的。”
“要不大師您現在趕緊走一趟靈山,把小白給勸回來。”
“小白……?”
驪山老母聽后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心中氣惱的同時又不覺涌起陣陣悲苦,他這般稱呼吾那徒兒,難不成是把素貞當成丫鬟來使喚了不成?
正欲發火呢。
身后又行來一人。
正是地府判官崔玨。
“哇呀呀賢弟你可回來了!”
許仙也看到了跌跌撞撞而來的崔老大哥,想必又是出了什么意外,這魂爐開裂可不是小事。
無論如何得先過去看看。
“大師恕罪,晚輩此刻得先去一趟阿鼻地獄……”
然而話都還沒說完呢,
崔老大哥就已經飄到了身邊,他甚至都無暇跟驪山老母打個招呼,二話不說就一把攙起了許仙。
動作幅度之大。
幾乎要把人夾在腋下,轉身之際匆匆朝驪山老母拱了一下手,隨后就火速馳往了阿鼻地獄。
飄出一段后又焦急地說道。
“賢弟快隨大哥往阿鼻地獄一趟!秦廣王他快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