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春日,安隅與徐紹寒從國外歸來,轉身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一度忙到懷疑人生。
這年、一場千億豪門家產爭奪案占據了各大網絡的頭版頭條。
安隅帶團隊奮戰許久。
徐非晚第一次見自家母親在法庭上舌戰群儒是在五歲這年的春日。
她很詫異,很震驚,尚小的她并不清楚為何吵架也會挑選這樣一個地方來進行。
后來,徐非晚問自家父親,她的父親給她講了關于母親的戰績以及是何等的優秀。
多年之后,徐非晚讀大學時,在一場演講比賽上講了今日之事。
講了她的父親是如何告訴她,告訴她的母親是何等的優秀。
她說,那是她人生當中的一堂課,一堂女孩子也可以很優秀的課。
那場千億家族財產的爭奪案的每一場出庭,不管徐紹寒多忙,都會帶著女兒出席。
他讓徐非晚見證了自己母親的優秀,從某種意義上給她上了人生的第一課。
這年春日,安隅每每歸家,累的不想動彈。洗完澡便睡了。
有時先睡一覺在說。
而徐先生呢?
從未打擾過她。
某日清晨,小姑娘睡醒,穿著白色的睡裙揉著眼睛過來找安隅,徐紹寒在衣帽間換衣服,安隅將洗完澡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小姑娘揉著朦朧睡眼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往正坐在梳妝臺前吹頭發的安隅而去。
軟糯糯的喊了聲媽媽。
安隅心中一軟,放下手中吹風機俯身將女兒抱起來。
“睡好了嗎?”
“睡好了。”
到底是小孩子,再懂事,內心也依舊是小孩子的心性,安隅近期忙,小姑娘缺少母親的陪伴,是以這日清晨窩在安隅的懷里好一頓撒嬌。
徐先生換好衣服出來,見妻子未來得及吹干頭發反而是抱著女兒,未作聲,默默走過去完成安隅剛剛為完成的工作。
自從頭發剪短之后,安隅的長發再也未曾蓄起來過,總是到了一定的長度便剪,數年來,一直如此。
縱使徐紹寒提過多次,安隅嘴上應允的格外好,可實際上、剪得時候也未曾想過他的意見。
徐紹寒時常笑話她,這叫虛心接受,死性不改。
而安隅本人呢?
笑呵呵而過。
這年春日,宋棠道,感覺見到了婚前的安隅。
那股子拼勁讓許多人都嘆為觀止。
就連邱赫這么個加班小王子也不得不佩服安隅的耐力。
這年春末,唐思和夜間下班驅車歸別墅區,遠遠的,見自家別墅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s級奔馳,遠遠看去,是為數不多的限量款。
他泊好車,推開車門,奔馳轎車里的人也順勢下車。
這時,她才看清楚,是何莞。
夜燈下,耳畔是蟲鳴鳥叫聲。
別墅區,是安靜的。
偶有車子駛過,但大家素質都極高。
“這么晚了,有事?”
唐思和不認為何莞夜半出現在這里是偶然,也不認為一個女孩子將車停在自家門口是不經意。
而何莞呢?
她望著唐思和,內心的惆悵,說不出來。
豪門世家中的子女沒有幾個人是婚姻幸福美滿的,多多少少會有人心里藏著深不見底不可讓旁人知曉的白月光,何莞也不例外。
她與唐思和之間,有過交集嗎?
大抵是有的。
不過是在及早之前,彼時的他或許正心儀安隅,而那時的自己懵懂的既然不知曉這一切。
她只聽聞唐家公子跟趙家繼女關系及近,原以為不過是段年少之情,可誰曾知曉啊!
多年之后她留學歸來,看見的是這二人同處一司的景象。
人生在世,有些東西是無法解釋的。
或好或壞。
何莞知曉,她與徐君珩的婚姻一旦解除,就無退路了。
可她存有私心,
她不希望將自己綁在一段無愛的豪門婚姻中了殘余生,且那個男人還心有所屬。
結婚、意味著她此生可能死都觸碰不到愛情的邊緣了。
可他到底心有不甘。
于是,才有了這夜出現在唐思和跟前的一幕。
“沒,”她開口,略顯局促。
站在車邊的人明顯覺得自己的腿隱隱發抖。
唐思和未言,等著她接下來的言語。
可這人呢?
站在黑夜中靜默望著他許久,良久之后,只道:“唐總有女朋友嗎?”
如此場景,,唐思和經歷太多,大抵是家室良好,自身優秀,所以總有人回到跟前問一句有沒有女朋友。
他微擰眉,望著眼前的何莞,內心深處想的是不要是他所想的場景。
只道:“暫且沒有。”
這是他的回答,很平常。
不是沒有,也不是有,而是暫時沒有。
這話,讓何莞默了默。
隨即,望向唐思和,她想,這絕對是她生平最有勇氣的一次,她問:“你覺得,我如何?”
這夜,唐思和是震驚的。
望著何莞久久不能回神。
“唐總大抵忘記了年少時在秦家聚會上從泳池里撈起來的那個女孩子吧?”
那年,尚且年幼。
秦家宴會,何莞不慎失足落水,是唐思和在那個寒冷的冬日跳進泳池將她撈起來的。
此事,她一直記得。
那日,在場的孩子極多,可義無反顧跳下來的,只有他一人。
只有他像天神一般,跳下來,在冰冷刺骨的泳池里將她撈起來。
少女都有些許的英雄情懷,她也不例外。
而與旁人不同的,是她的英雄情懷持續的時間太過漫長。
換句話來說,她年少時的英雄長大了真的成了英雄。
所以,她念念不忘。
何莞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唐思和震驚。
且不說何莞與徐君珩有過婚約,就單單是她這突然的一句你覺得我怎樣讓他詫異許久。
“忘了,”他回過神來,淡淡的回應了這么一句。
何莞聞言,面上有一陣窘迫。
這句忘了,也算是直白的拒絕了。
何莞不會不知曉。
她今日來,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來的。
知曉,不一定會心甘情愿。
她站在唐思和跟前,像是一個被老師批評過的小學生。
低垂著頭,默默無言。
唐思和抿了抿唇瓣,算是直接開口拒絕:“夜深了,回吧!”
“是因為我跟閣下訂過婚嗎?”
“不是,”唐思和開口,在道:“是因為我知曉,我們之間不合適。”
這種不合適不是家族之間,而是雙方存在的差異
與她跟誰訂過婚沒有關系。
他知曉徐君珩與簡兮之間的過往,斷然也知曉何莞的退出只是給二人讓路。
如此深明大義的人,不存在她說的那些。
“為什么不合適呢?”何莞問。
她望著唐思和在道:“你愛安隅愛了那么多年,往后換別人來愛你不好嗎?”
若說剛剛,他不知二人之間那種不合適具體在哪兒。
那么現在,他知曉了。
那種不合適來源于雙方太過清楚彼此的一切。
那是一種沒有任何秘密的恐懼感。
他可以跟往后的妻子坦然那一段過往,但不能接受的是何莞從一開始便知曉。
前者是歷經過一段不合適的感情,后者是知曉一切細節。
行至今日,彼此都放下了、、
過往不管是如何慘烈,都應該將它埋藏。
不該在挖掘起來。
可若往后的妻子是何莞,另有不同。
“往后,我會愛別人。”
唐思和的殘忍在于不喜歡在某些人身上浪費時間。
他像個紳士一般,不希望拖著眼前的小姑娘,所以說出的話很直白。
直白的令何莞只覺萬箭穿心一般。
他愛過安隅,往后也會愛別人。
但不會是自己。
當你鼓起勇氣將一段感情放在青天白日下的時候,不是成為人人羨慕的對象,便要承受萬箭穿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