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集市與楓葉旅店

其次應該就是賣酒水的最多了。

據約翰所知，這里可以買到從金沙港最上等的溪谷葡萄酒到雷姆鎮自產的松木酒在內的大多數品種。

松木酒最初產自金沙州最北端的小鎮紅松鎮，名為松木，實際上是用紅薯和甘蔗釀造的，因為色澤棕黃，顏色近似紅松木，并且釀造時也加入了本地的松子，帶有淡淡的松木清香，因此被命名為松木酒。

這種酒液因為口感香醇清甜，酒精度高但并不刺口，并且能夠長久保存，越是陳酒越是香醇，所以受到下至水手、伐木工等普通勞動人民，上到軍官、紳士等上流社會男性的喜愛。

以至于西部各地區都有仿制，山寨這種行為可不是前世的專利，但是公認的只有紅松鎮原產地的最為上等，雷姆鎮的松木酒算是次一等，但是比較有特色，價格也不便宜，只有那些粗制的仿制品才會便宜到幾個銅子就能喝上一小杯。

森特是白鷹聯邦最小額的幣種系列，有硬幣和紙幣兩種，可互相兌換，八分之一森特俗稱銅子，主要以銅鑄造，但也含有微量白銀，因為面額最小只設硬幣。

一森特是最常用的銀幣，也有紙幣，不過在西部這種小額紙幣并不常見。雖然聯邦政府大力推行紙幣，但是普通人還是喜歡亮晶晶的金銀幣，所以除了大額商業買賣，民間多見的還是金屬硬幣。

二十森特和五十森特因為鑄造起來的話體積過大所以只設紙幣，兩枚五十森特面額的紙幣才能兌換一枚聯邦金鎊。

這套貨幣體系是聯邦獨立之后為了擺脫布魯克帝國金融統治而設立的，免除了布魯克傳統的十六進制而選擇更方便計算的十進制。

因為聯邦并不缺乏金銀礦藏，所以很快就流通全國乃至新大陸南北各地。

在集市里轉了一圈，約翰有些失望。

能見到的只是普通的世俗之物，像方才發現的靈草那樣具有靈性的物品一個也沒見。

不過約翰還是購買了一批東西，準備今天晚上就去使用。

完成了這些，約翰從襯衣口袋掏出純銀鍍金的懷表，看看已經是中午時分，便回頭對小跟班菲爾說：

“走，今天就到這，我們到你家去吃午飯！”

“好的長官！”

克勞斯八成在哪個沙龍吃過了，自然不用他去安排午飯，于是約翰就帶著菲爾去了他家的旅店。

楓葉旅店是一座木質建筑，或者說雷姆鎮乃至整個西部地區，都是以木制建筑為主，畢竟森林資源過于豐富，木材不值錢，反而需要大量勞動力加工的石材和磚則相對成本昂貴，整個雷姆鎮也只有教堂和鎮議會大廳是采用了半石制半木制的建筑。

旅店招牌上刻著一面大大的楓葉，下面用白油漆畫有刀叉和床鋪。

跟前世古時候的客棧一樣，一般情況下，聯邦地區的旅店都是兼營餐飲，為旅客提供食物酒水的，約翰來楓葉旅店就是為了解決午餐。

雖然習慣了自家公寓對面的餐館味道，但是從治安所到楓葉旅店明顯要比回公寓那邊更近，而且楓葉旅店老伍德的招牌菜楓糖烤小羊排和雜蔬土豆湯也是雷姆鎮有名的美食，對于以布魯克人和澤曼人為主聯邦帝國來說，烹飪這種技藝太過于高超了，澤曼人還好些，起碼有熏香腸、紅酒燴肘子之類的特色菜品，布魯克人除了下午茶比較出名，剩下的就都是黑暗料理了。

約翰嘗試過幾次布魯克廚師做的本國特色“美食”之后就徹底對這個民族的美食細胞失望了。

當初那道煙熏火雞肉配沙丁魚奶酪派讓他至今想起來仍感到有些反胃。尤其那一顆顆好似死不瞑目的魚頭與死魚眼，還有腥臭的腌制沙丁魚與酸臭的山羊奶酪配合的可怕到難以言喻的味道！

“沃克先生，快請進，今天我丈夫剛剛在肉鋪那買回二十磅剛宰殺的新鮮小羊排，還有南邊島上產的香料，雖然比不上東印度的香料群島，但也是上品了，以前可只有貴族老爺才吃得起……”

菲爾的母親伍德夫人，一位腰身可以與水桶媲美的典型澤曼婦女熱情的一邊嘮叨著一邊將約翰和兒子迎了進來。

“老約翰，沃克先生來了，快把你拿手的小羊排準備好……”

伍德夫人的吆喝聲直接透過前臺傳進后廚，一幅典型澤曼壯漢模樣的中年人穿著已經被油污弄臟的麻布圍裙跑了出來，這就是楓葉旅店的老板，二十年前移民新大陸的神圣帝國邦國農民老伍德，處于澤曼人的特點，五十多歲的老伍德明顯看起來要年輕一些，而伍德夫人則跟大多數澤曼人婦女一樣生了孩子后一過三十就開始快速發福和衰老。

雖然時常見面，但老伍德還是堅持熱情的對約翰施禮。

約翰也溫和的制止老伍德，

這是一種舊大陸神圣帝國那邊平民覲見貴族的禮儀，放在布魯克帝國那邊，約翰的身份也能當得起一句先生，這個此本意是指勛爵之類的鄉紳，大多數是地方低級貴族，后來才被文化同源的白鷹聯邦這邊引申為有教養有身份的紳士。

而在神圣帝國那邊，王權深入人心，自然不是君主立憲的布魯克可比，爵士、騎士等底層貴族那可都是地方上真正的領主。

這樣的禮節讓本地那些跟他不對付的人看了肯定要背后嚼舌根子，畢竟他從三歲跟著有騎士封號父親隨家族遷移白鷹聯邦后，就是白鷹聯邦人，而不是埃姆斯丹貴族預備役了。雖然海森賽爾家族的貴族頭銜還在，但在聯邦不但不被承認，反而會讓那些資本家們因為嫉妒而產生敵視。

對于約翰對兒子的照顧，伍德夫婦都是十分感激的，幾次過來用餐都是想要免除餐費，不過約翰秉持自己的做人原則次次都拒絕，依舊按照定價付款。

所以伍德夫婦只有以最熱情的服務和隨餐贈送的飲品上下功夫了。

很快在廚房忙活的老伍德就親自端上熱騰騰的食物和清爽的飲品。

烤的正好的小羊排配上香甜的楓糖，還有迷迭香和百里香以及黑胡椒等香料，這一盤即使在物價很低的西部，也要十幾個森特，其中一半都是花在香料上面。

要知道即使這些年舊大陸得到了天竺地區的香料貨源，新大陸也發現適合香料種植的中部香料群島，半個世紀以來，西方世界的香料供應大大提升了數十倍，但是香料依舊價比金銀，不是一般平民家庭可以承受的起的，也就是節日或者生日的時候或許會咬咬牙使用一點。

而對于貴族和資本家來說，香料依舊是他們每日用餐必不可少的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