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你這人!”清戀蕊兒苦惱的傳音叫喚了一聲,她的神情也是幽怨無比,楚楚可憐。
就像是剛被男友拋棄了的女孩兒一樣。
又幽幽的說道,“你好歹也是知名的大神級人物,這么逼迫一個我這么一個柔弱的小姑娘,你不會覺得太過分了嗎?”
“沒感覺!”風亦飛斬釘截鐵般回了過去,“我既然看出來了,實在挺好奇的,不解開這個疑惑哪里忍得住!”
“真沒得商量?”清戀蕊兒柔柔的道。
“沒有!”
“可以保密?”
“可以!”
“好嘛!”清戀蕊兒郁郁的吁了口氣,聲音一下變得粗豪渾厚,“我也忍得夠辛苦的了。”
一瞬之間,就從溫婉柔怯的嗓音變成了個糙漢子的聲音。
風亦飛:“.......多情豹子頭?”
“不就是我咯,我為了九劫甜心忍辱負重,喬裝隱藏了這么久,沒想到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看著他頂著一副可愛的甜妹子模樣,偏偏發出的是這么粗重的嗓音,風亦飛著實是沒語言了。
我擦!還真是你啊!
泥煤!
我易容術練得那么好,都沒你玩得那么狠那!
獨孤師兄要知道這回事,怕會哭暈在廁所吧?
“說好了,要幫我保密的啊!要言而有信!”多情豹子頭不放心的叮囑道。
風亦飛呼了口氣,“我不會告訴九劫神尼。”
“那你會告訴獨孤無敵咯?”多情豹子頭道。
“難道你還想讓我瞞著師兄?”風亦飛沒好氣的道。
“當然了!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以獨孤無敵那么霸道的性格,知道被欺騙了,絕對會來追殺我的!你這是要眼睜睜的看我掉進火坑啊!”多情豹子頭急道。
“我跟師兄那么鐵,肯定要跟他說的啦,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你掉進火坑,我會閉上眼睛。”風亦飛嘿然笑道。
“對獨孤無敵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我們打個商量咯。”多情豹子頭道。
“有什么好商量,誰讓你要去勾搭我師兄,弄得他神魂顛倒的。”風亦飛道。
“這能怪我嗎?恒山那么多妹子,他就偏偏要看上我,我很蛋疼的好吧?”多情豹子頭無奈的說道,“我躲都來不及呢!”
風亦飛估計也是,多情豹子頭雖是易容成個妹子,但他性取向還是挺正常的,就是嗜好比較奇怪,喜歡年紀大的熟女,還是NPC,按他這狀況,也不太可能特意去接近獨孤師兄。
可瞞著獨孤師兄似乎也不太好。
“我溜回恒山派,就是為了避開獨孤無敵,也不想再有什么波折。”多情豹子頭頓了一頓,“遲早我這假身份會消失,就讓獨孤無敵保留一點美好的回憶不更好嗎?得不到的白月光總比讓他知道喜歡上了個男人好吧?”
確實有點道理,風亦飛有些意動,又道,“你要突然消失,獨孤師兄說不定就會因此消沉呢?”
“有相聚總會有離別,就算一時傷悲總也有會被抹平的一天,你也不止玩過這一個游戲吧?過去游戲里的好朋友就一直能陪伴在身邊嗎?總會有人說都不說一聲,就忽然之間,再沒見上過線,從此就渺無音訊的吧?不也是一樣?時間會沖淡一切。”
多情豹子頭說著又補了一句,“就像之前的山口山,推出了虛擬實境的懷舊版,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可過往的朋友能全部再一起回來相聚嗎?”
風亦飛一怔,“你這話暴露年齡了啊。”
“呵呵。”多情豹子頭一笑,“我并沒有想過要去欺騙別人的感情,只想快快樂樂的玩游戲,光是練級打怪變強不是很無聊嗎?所以我才給自己訂了這個幾乎沒辦法完成的挑戰,當然,也是因為九劫甜心,實在很讓我心動。”
見風亦飛沒回話,多情豹子頭又道,“你放心好了,我也被獨孤無敵糾纏得實在郁悶,就算沒暴露,我都有考慮換個身份,大不了就是多花費點時間,重新接近九劫甜心,我現在的目標只有她一個。”
“九劫神尼是漂亮,但性格跟滅絕師太有得一拼,你就只是看上她的顏值?”風亦飛道。
“你沒在她的身邊呆過,又怎么會知道她的好,又怎么會知道她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女人,她只是因為受過太多磨難才會變成這樣。”多情豹子頭笑道,“怎么樣?交個朋友,不要揭穿我,幫我保密,我也不會讓你難做。”
風亦飛思來想去,好像不讓獨孤師兄知道還好些,要他知道愛上過個男人難說會不會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好吧,你也要說到做到,要獨孤師兄還要來找你的話,清戀蕊兒這身份得徹底消失。”
“沒問題!”多情豹子頭欣喜的一口答應。
跑來恒山一趟,會因此得知清戀蕊兒的真實身份,風亦飛是始料未及,早點解決了也算是好事,獨孤師兄不用越陷越深。
再度望往戰局,九劫神尼越攻越急,卻仍是沾不上蕭秋水一根毫毛,任她的劍芒揮灑再是繁密,都奈何不了蕭秋水。
她已是微微氣喘,蕭秋水還是氣定神閑,猶如沒事人一般隨風飄掠。
突地,蕭秋水道,“前輩,我已是一再忍讓,希望你知難而退,若你還執意要斗下去,在下就不得不出手了。”
九劫神尼再沒一點先前的從容,厲聲道,“就領教下你的高招,直管沖著我來便是!”
她性子剛烈,雖是騎虎難下,卻還是不肯低頭認輸。
蕭秋水輕抬手,空中驟然間飄起了數之不盡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飛舞。
真正的雪花,不是劍芒。
恍如一下到了酷寒的冬季,寒氣浸浸。
漫天風雪似是被一條無形的線串在一起,在蕭秋水手中化作了一道冷冽璀璨的光華。
光芒一閃而出,九劫神尼根本不及閃避,手中劍揮灑出的密集劍芒一觸即潰,登時如出膛的炮彈一般,被轟得倒飛了出去,凌空一大口鮮血噴出,血灑長空。
完全沒有卸力的機會,重重的摔在了地下,撞出了個大坑。
蕭秋水的攻擊還未停止,千萬朵飛舞舒卷的雪花忽而凝作了一柄巨劍,追襲了過去。
風亦飛頓覺駭然,蕭秋水要殺九劫神尼?
“不要傷害我師父!”
身影一閃,清戀蕊兒(多情豹子頭)雙臂大張擋在了九劫神尼身前。
面對凌厲無匹的風雪巨劍,他只可能有一個結局,被秒殺當場。
可那柄風雪之劍就在她面前凝定了下來,離他還有一尺多的距離,就那么懸停在半空。
隨著蕭秋水手掌輕握,風雪之劍“呼”地一下散開,泯滅在空中,再沒有一點雪花冰晶殘留。
剛那聲勢浩大的巨劍仿似從未存在過一般。
清戀蕊兒這才松了口氣,急急的轉身蹲下,將九劫神尼環在了臂彎里,“師父,你怎么樣?”
風亦飛輕撓著下巴,他這算不算趁機卡油吃豆腐?
九劫神尼顯是傷得不輕,俏臉蒼白,勉強的扯出了絲笑容,“沒有大礙,蕊兒,你快退下!”
一幫子女尼也急急的聚了上前,齊齊揚起了長劍,擺開了陣勢,沒一人想退避。
蕭秋水淡然道,“前輩當年受苦,如今成道,應以渡眾生為持,不必立下諸多無謂規矩,奪人骨肉,反在無意間做了孽。”
九劫神尼在清戀蕊兒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卻沒有回應蕭秋水的話,對著那名叫清一的女尼道,“清一,你去喚帶上山的女童出來,問明她們可想下山否。”
清一趕忙應喏,領命而去。
九劫神尼這才向著蕭秋水道,“我既是敗了,也便應你所言,從此靜心修持,不再強征門人,這懸空寺不許男子踏足的規矩,亦一并廢去,你可滿意了?”
“大善!”蕭秋水撫掌一笑,然后拱手一禮,“在下出手無狀,得罪了前輩,還請見諒。”
九劫神尼冷哼了一聲,顯是仍怒氣難平,沒再接話。
蕭秋水走回了唐方身旁,對著風亦飛笑了笑,“風老弟,多日前一別,想不到這么快又會相見。”
他早在浣花劍派認識了風亦飛,如今風亦飛也算得上燕狂徒的傳人,他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因燕狂徒而得,風亦飛又救過唐方,還曾奔赴唐門去救他,他對風亦飛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是啊,我也沒想到。”風亦飛回以一笑,蕭秋水恢復記憶后,變得更平易近人了些,不像原先面癱一樣老擺著張冷臉。
方歌吟帶著桑小娥恭敬的上前見禮,蕭秋水的年紀大他們不算太多,但兩人是分外仰慕。
蕭秋水回應了下,轉向一邊的任狂,“這位想必就是‘武林孤子’任狂前輩了?”
“我是任狂沒錯。”任狂道,“你是不是要行俠仗義,除去我這魔頭?”
聽到這話,風亦飛頓時心中一緊。
趁跟蕭秋水說得上話,得幫任狂求個情。
剛要說話,就見蕭秋水搖了搖頭,“秋水早聽聞過任前輩一路奔襲,連破金國數處關卡的壯舉,深為欽佩。”
任狂凝望著他,“長江后浪推前浪,我不如你!”
“前輩繆贊了。”蕭秋水笑道。
風亦飛心中大奇,蕭秋水好像根本不在意血河派與各大名門正派的爭斗。
似乎也說得過去,他被困在唐門里邊的時候,天下英雄令在手,都沒一個門派去援救,少林懷抱五老肯去,還是因為老燕的緣故。
看起來,他倒是沒什么門戶之見,不會因為任狂是邪派出身,就要喊打喊殺。
這算是個好事。
方歌吟忽道,“任狂,此番雖得你相救,但家門血仇不得不問你一聲,家父可是你所殺?若我父親是遭你殺害,我必定要殺你!”
任狂斜睨了他一眼,“你打得過我?”
“打不過也要打!”方歌吟怒聲道。
風亦飛還真想不到方歌吟還背負著血海深仇,要真是任狂下的手,這殺父之仇那是不可能化解得了的。
“我救了你的恩情你就不管了?”任狂道。
“一碼歸一碼,我若能報得大仇自會以命相償!”方歌吟按住了腰間劍柄。
桑小娥滿面憂色,但又不好出口阻攔。
蕭秋水微微皺眉,與唐方靜立一旁,也沒說話。
任狂竟是笑了起來,“你小子也算恩怨分明,死在任某手下的人不知繁幾,你父親是何人?”
“家父方常天,是隆中日月鄉人!”方歌吟道。
任狂一下愣住,錯愕的道,“是方常天?”
“沒錯!”方歌吟冷聲道。
任狂長嘆了聲,“我怎可能會殺他,他是我的恩人那!實是造化弄人,想不到你竟會是恩人之子。”
方歌吟聽任狂這么說,臉上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認識我父親?”
任狂點頭。
“但我父親確是喪命在駕血河車之人手中!”方歌吟激憤的說道。
蕭秋水插話道,“依我所見,任前輩并未說謊。”
風亦飛估計又是忘情天書的古怪門道了,還能做測謊儀,神奇!
方歌吟呆了一呆,神色稍緩和了些,“敢問任前輩,可曾棄血河車一段時期?”
“我曾因舊傷復發,先后兩次墮車,但血河寶馬跟我相熟,多不受人執轡,自馳來尋我。”任狂答道。
“那請問前輩,與我父親有何淵源?”方歌吟又追問道。
任狂輕嘆了口氣,“我生平只受過四人恩惠,其中一人,便是你父親,我自幼貧窮,父親替人卜卦為生,母親在大富人家做點雜工,我卻是喜歡習武,可惜拜師無門。”
說著任狂似是沉湎其中,眼眸中透出了幾分悲戚,“我娘在一姓賈的富貴人家處做散工,可沒想到,那賈家的少爺竟看上了我娘,意圖染指,便叫了我爹去,說是看相,然后塞了他懷里一串錢,強行說是他偷的......”
風亦飛莫名其妙,任狂怎么說起了他的往事,難道就是那時方歌吟的爹來救了他們家?
只聽任狂繼續說道,“我爹自是不肯承認,遭他們嚴刑逼迫,用竹簽把眼睛刺瞎了,還將辣椒水,火炭灰灌進他喉中,弄得啞了,之后被拳打腳踢,趕了出來,左手扭得不成人形,回到家中,娘帶著我去報官,卻正中了那賈家的詭計,一進衙門,娘就被師爺帶走,說要去內堂商議,我卻是被扯開,讓人像捆粽子一般綁扎了起來,只聽得娘在房里嘶嚎、慘叫,還有那姓賈公子的淫笑,終于了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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