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亦飛回返的路途上,又潛蹤匿跡摸去了元神府。
已是人去樓空,火光沖天,整座元神府都付之一炬。
也不知道跟隨前來的四大派掌門是生是死。
熊熊烈焰將一切都化作了灰燼,根本難以查看。
折返相府,風亦飛卻發現,根本不需稟報蔡璟這事情了,他已然知曉。
這都是從相府總管孫收皮口中得知,蔡璟并不在相府,徹夜入宮,去了尋小皇帝商議要事。
‘海派’掌門言衷虛與‘托派’掌門黎井塘身負重傷逃了回來,手下弟子盡喪,‘抬派’智利與‘頂派’掌門屈完卻是沒那么好運氣,未能在追殺之下逃脫。
這讓風亦飛著實有些內疚,他們是跟隨自己過去的,卻沒辦法護住他們。
當時的光景,除卻救元十三限逃脫,也別無他法。
糾纏下去,怕要連自身都給賠進去。
可,老元終究也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蔡璟入宮的事由,孫收皮也告知了風亦飛。
北疆密探加急傳訊,關七直闖金國皇庭,大肆殺戮,敵酋又歸天了,新王完顏宗沐登基,金國的政局肯定又有變化,朝廷要做好應對之策。
孫收皮說得都覺好笑,一年之間,金國的敵酋死了兩位,任他兵強馬壯,怕是短時間內再難有進犯中原之心。
關七行這壯舉,他都是深為佩服。
依他的猜測,關七必定會受朝廷封賞,只不過大概也跟燕狂徒一樣,根本不會接這賞賜。
曾有的魔頭之名,一朝皆被洗刷。
風亦飛驚詫非常,義兄得手了,是已經返回中原了么?
這發回來的說是急訊,但也是數日前的事情,以關七的腳程,應也在路途中了。
話說他回來,也未必會找自己,他心心念念的還是跟皇太后重溫舊夢。
這算不算YIN亂宮廷啊?
也不算什么大事好像,皇太后看著也挺年輕的,老皇帝死了,她在宮里雖說是享盡榮華富貴,但也是守活寡
就是小皇帝不知道愿不愿意認這親爹。
風亦飛覺得吧,其實小皇帝不公開,暗地里認親也是個好事,關七這樣的絕頂高手,他喊聲爹就能讓關七為他賣命了。
誰不心疼孩兒,是吧?
義兄對皇太后癡情一片,連被老皇帝綠了一遭都不在意,對自家孩子也肯定非常看重的。
要照這樣說起來,自己豈不是要成小皇帝的叔叔了,嘿嘿!
這么一來,金國還有什么打頭,敢發兵禍亂中原,關七馬上就過去搞事情。
怕有好長一段時間,會是國泰民安,天下太平了。
順道通傳了神候府一聲,諸葛先生與天衣居士知曉了元十三限的死訊,不覺歡欣,反是悲戚異常。
風亦飛也能理解,始終,他們師兄弟都未能重歸于好。
這也是老元太過偏執的關系。
新得了‘傷心小箭’這絕學,風亦飛哪按捺得住,徑直溜了去苦練,還得要把耗盡的死靈之氣給補充回來。
最主要的還是多練練破體無形劍氣,死靈之氣的儲存量提升上來,破體無形劍氣這大殺器就能作為常規作戰的手段了。
先天無相指劍也不能耽擱,總不能對上什么人,都“呼”他一道破體無形劍氣吧。
這是極不平靜的一夜,在三合樓左近街道上行動的民眾玩家,都看見了金風細雨樓的新任樓主白愁飛帶著手下人上了三合樓。
三合樓是京師享譽已久的著名酒樓,白樓主此際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上酒樓吃吃席并不足為奇。
可有人看到,半個時辰前,六分半堂副總堂主,狄飛驚也上了樓。
絕沒有看錯,正是‘白首顧盼無相知,天下唯有狄飛驚’的‘低首神龍’狄飛驚。
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已是生死仇敵,水火不容,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這就引得許多玩家駐足觀望了。
白愁飛身邊護衛眾多,根本不容近前,玩家湊過去,也只會被‘覓心者’幫會的攔阻。
想要加陣營,那先加幫會。
這些閑事,當然不用封號斗羅去管,他只是跟隨著白愁飛上了三合樓,直入六合閣雅間。
也只有他這一名弟子與白愁飛的心腹歐陽意意,才有資格跟隨入內,這點還是讓他挺欣喜的。
狄飛驚就坐在里邊,他的頭顱仍深深的低著,下巴抵著胸膛,似在凝視著他胸前垂著的那條鏈子。
鏈子下墜著一顆暗紅透紫的水晶。
仿佛,那兒有一個瑰麗無比的世界,奇異天工,幽幻仙境,遠比這斗爭世界、名利人間更值得他全神貫注,馳情入意。
封號斗羅凝望了幾眼,他絲毫不敢小看狄飛驚,只是在猜度那寶石墜子的屬性,應該是件好裝備,看著有些眼饞。
便是白愁飛進了門,狄飛驚都未站起來。
反而是白愁飛先拱手,“狄總堂主,勞你久候了,我有點事,處理了才過來。”
狄飛驚仍在看他的紫水晶,“我不是總堂主,我只是副總堂主。”
他的語氣平淡無比,似面對的根本不是敵對勢力的首腦。
白愁飛笑了,“你遲早都是。”
狄飛驚依舊是毫不動容,“但我現在不是。”
白愁飛道,“我說你是,你就是了。”
狄飛驚似乎已全神貫注在他胸口的水晶世界里,淡然道,“你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但不是六分半堂的總堂主。”
白愁飛道,“就是因為我是金鳳細雨樓的總樓主,所以,只要我承認你是六分半堂的總堂主,你便是總堂主了。”
說完,他突然做了一件事。
彈指。
封號斗羅都沒料到師父會突然發難。
這縷指勁極其之快,快得令人都不及反應,遽然之間,白愁飛就出手了。
當人聽到“嗤”地一響的時候,才發覺白愁飛出手攻襲,察覺之時,他的指勁已命中了目標,達到了目的。
“波”地一聲,水晶碎了。
碎片四濺,有些還擊中了狄飛驚的臉,所幸,還有護身氣勁抵住。
狄飛驚微有動容,他身有殘疾,抬不起頭,卻慢慢舉目。
這樣的眼神真是很古怪,自下而上,望過來的。
有一雙十分俊秀、憂悒、黑白分明,不像幫會領袖而像受傷詩人的眼。
恭立于狄飛驚身后的一名叫顧寒林的文士猛然拔出了柄匕首,就要撲上去拼命,狄飛驚只伸出了一根手指,他的行動便全然頓住,并且退回了原位。
封號斗羅都以為要開打了,拉開了架勢。
這顧寒林無疑是狄飛驚的心腹,看通紅的等級標識,自己怕還不是對手,想不到狄飛驚會做攔阻。
師父這明顯的挑釁之舉,狄飛驚也能忍得下來?
只聽狄飛驚淡淡的問道,“為什么?”
表情都不帶一點變化的,只有剛一剎那,水晶被擊碎之時,讓他微微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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