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劍而歌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猛沖而前,倒滾而回。
出現的自然是風亦飛。
同樣會‘快慢九字訣’,風亦飛的內縛印可練得不比他差,彈劍而歌只能憑這印法隱沒身形,氣息還是掩藏不住。
風亦飛可是能借自身所學的奇功絕藝,將氣息一并收斂的。
彈劍而歌這么撲上來,又哪能瞞得過風亦飛,挨了好幾記,雖沒身死當場,但也是吐血連連。
功力修為委實差距太大。
見得風亦飛出現,雷純的臉色已然變了,狄飛驚亦是動容。
“殺了他們!”封號斗羅一聲暴喝。
他明白得很,絕不能讓白愁飛逃了,一定得殺了他,不然日后的麻煩少不了。
白愁飛已是油盡燈枯,抵抗無從,自家幫會還是人數眾多,風亦飛再強也只是一人,蟻多咬死象,只要手下兄弟能纏住他一會,得一息之機殺了白愁飛就行。
得他號令,登時數不勝數的玩家一窩蜂的向著風亦飛所在沖鋒。
然后,幽黯的漩渦再現,霸絕厲烈的漆黑劍氣雷霆萬鈞般轟了過去。
霎時間,白光涌現,連成了一片,死傷無數。
如今,能接住風亦飛‘破體無形劍氣’一擊的玩家,那是屈指可數。
封號斗羅幫會里的玩家顯然不在此列,只有被秒殺的份。
劍氣肆虐,瞬息,就是以百數計的玩家被送了去復活點,效率之高簡直恐怖。
玩家是不怕死,但風亦飛連動作不需有,這樣直接一秒秒一片,已是令他們不禁止步,再上再沖也只是徒然送死。
目光都忍不住望向了狄飛驚,王小石等高手。
封號斗羅吞了口唾液,氣苦至極。
此時此際,仍有戰力,能攔下風亦飛的怕也只有王小石等人了。
風亦飛懶得去管周圍的人,徑直攙扶住了白愁飛,將他的手臂搭上了肩頭,“白大哥,我們走!”
白愁飛臉上露出了喜色,“好兄弟!”
能活,誰又會想死。
“今日白愁飛休想生離此地!”蘇夢枕怒吼,拎著紅袖刀,急沖掠前。
“輪得到你來多嘴?!!”風亦飛一聲暴喝,如同天雷般,驟然響遍整座天泉山。
吼是‘獅子吼’,可這功法的音殺還阻不了蘇夢枕。
但他的面前出現了個如星云般的漩渦,邪異的漆黑劍氣飛穿而出。
艷紅的刀影疾展卷開。
若蘇夢枕在全盛之時,絕對有實力截下這道‘破體無形劍氣’,他連關七都敢戰,又怎會抵擋不住風亦飛放出的劍氣。
可是,他大病初愈,已不復巔峰,更在應對白愁飛之時,負傷在身,功力再打折扣。
空氣中仿佛散開清脆的如同玻璃破碎的輕響。
‘紅袖刀’漫開的刀影像一層層透明的玻璃,重重碎開,似乎連空間都破碎了開來。
蘇夢枕臉上手上都已是青筋凸露,一手緊執住了刀柄,另一手緊按在了持刀的腕端,擋在了身前,軀體弓起,意欲頂住‘破體無形劍氣’的無儔巨力。
可惜他此際有再多不甘,也是擋不下來。
谷至黑至邪的巨碩劍氣將其頂得飛速往后滑移,腳下地面被劃出深深的兩條溝壑。
靴底都已被磨穿,一路血痕。
所幸還有王小石,在他力竭難抵之際,搶了近前,急急出手,相思刀、銷魂劍齊出,將這道蘊含無邊殺力的‘破體無形劍氣’給轟得潰散,變作輕煙般的黑色氣流,消散在天地間。
“風兄弟.......”王小石遙相喚道。
風亦飛雙眼微瞇,眼神流露出絲絲危險的氣息,冷然打斷,“小石頭,你要攔我嗎?對的!你能對白大哥動手,當然也能對我動手!”
說著,風亦飛空出的手已撫過印堂,靈墟,天樞三大要穴。
三指彈天.驚夢!
要應對王小石,風亦飛也不敢掉以輕心。
此情此境,風亦飛已下了決斷,為了救白愁飛,就算與王小石、雷純決裂也在所不惜。
“今天誰要敢攔我,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敵!”
“不!.......”王小石猛地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唉”
頓了頓足,“你對我的深恩厚德,我一直銘記在心,我爹爹姐姐都是你救了回來,我怎會與你為敵!”
“那就行了!不必再廢話!”風亦飛掃視了一圈,“不怕死的,盡管過來!”
說話間,無數細細的黑色氣流自四面八方飄飛而起,向著風亦飛的身上匯聚。
場面邪詭萬分,風亦飛彷如魔神臨世般,震懾全場。
今夜,金風細雨樓上的一場血戰,死傷眾多亡者,凝聚了大量的死靈之氣,正是風亦飛的補充泉源,瞬間已是滿盈,連發三道‘破體無形劍氣’的損耗全補了回來。
蘇夢枕口中咯血連連,雖是怒極攻心,但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狄飛驚扭頭望了望雷純。
雷純卻是搖了搖頭,舉目看了眼飛臨當空的“神雕”,她還不想跟風亦飛翻臉。
“風師弟,師姐也不欲與你為敵,但我爹爹的仇你可還記得?”
風亦飛本已想帶著白愁飛縱起,聽到這話,冷然回了一句,“我當然記得,你要找也得找蘇夢枕,又不關白大哥的事!雷媚總有一天我找到她的蹤跡,會把她殺了!”
雷純凝視著風亦飛,“那你可知道,你方才已讓雷媚給逃了?”
風亦飛心頭一震,那突然出手偷襲白愁飛的蒙面女子是雷媚?
她終于肯冒頭了?
“我不會放過她的!”
風亦飛也是蛋疼。
先前為救援白愁飛,疾掠而下,施出的那道‘破體無形劍氣’不得不轉折去攔‘破壞王’雷艷,不然白愁飛難逃雷艷的攻襲,卻也因此讓那蒙面女子給逃了。
心神都放在白愁飛身上。
還真是沒想到蒙面女子居然會是雷媚,都沒想過布下‘殺機鎖定’。
“罷了,師弟你記得就好。”雷純婉然一笑,“金風細雨樓已破,你要帶走白愁飛,便帶了去,師姐不會阻攔,你始終還是我的好師弟,只望你心中不要對師姐,亦不要對六分半堂有任何芥蒂,六分半堂永遠是你的家園。”
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要攔阻風亦飛,反目成仇,對六分半堂并無利益可。
白愁飛縱使逃了,不過一人爾,六分半堂的仇敵還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