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意人心

關于神通法術，他有了一個全新的思路，此刻正要去實驗一番。等他從道場被人找上門來時，已經是兩個月后了。

看著眼前的祁敬，經天演兩人，吳延陵一邊思考他們的來意，一邊泡上了一壺茶，給祁敬倒上。這是他最近才發現的功用，審鬼壺不僅是法器，而且真的可以用來泡茶。

之前是他陷入思維怪圈，只注重法器的功效而忽略它的外形和茶壺真正的用途。

還別說，這審鬼壺泡出來的茶，香郁味醇，回味甘甜，一股茶香慢慢從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說不出的輕松快慰。

它的制造者也是嗜好獨特，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壺中地獄’里的惡鬼們受刑，品茶之道真是‘奇特’。吳延陵肯定沒這種心思，因此只拿它正常泡茶喝。

“祁校尉今日來此，不知所為何事？”剛喝了沒幾口茶，吳延陵就開門見山地把話挑明。他還忙著揣摩，分析河神神位的奧妙，試圖繞過神秘石碑，看看能不能自己領悟神通法術，自然沒有時間和鎮魔司繞圈子。

“哈，主人家都說了，那我也就不繞來繞去了。”祁敬一笑，接著正色道“今日來此叨擾，不為別的，就為那河神神位！”

還沒等吳延陵去問，他就接著往下說：“真人還不知道，前些日子，洪陽附近發了一場大水吧？”

吳延陵算算時間，這已經是他來到這方世界的第二個年頭，過了兩個月，那就是春天了。春天發洪水，那就是黃河凌汛了。

黃河是大河，地形和地貌相差懸殊，徑流量變化大。冬春兩季受冷風影響，會刮偏北風，氣候干燥寒冷，雨雪稀少。冬天，黃河干流和支流都有不同程度的結冰現象出現。

這些結冰現象中，尤其以河流中出現冰塞、冰壩這情況最為嚴重，會導致凌洪泛濫成災。這凌洪就是百姓口中的發大水。

歷朝歷代，因凌汛決堤而泛濫成災的事，幾乎年年發生，每次決口，都給沿河百姓帶來深重的災難。

不過祁敬為何會把這事扯到河神神位上？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祁敬，示意他接著說。

“此次洪陽縣遭大水，水患之中有一條金尾青鯉現身，救了不少沿岸百姓。百姓們反應紛紛，聯合了士紳報到府城那，要求給它冊封。”

“我知道吳真人手中就有一座神位，特來問問真人愿不愿意出手，愿以重金或天材地寶來換取。”祁敬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思量片刻，吳延陵忽然放聲大笑，笑過之后，說道：“金尾青鯉此舉是造福民眾，神位是它應得的獎賞，哪里還需要用什么東西來換。”

“這個神位，我直接給了就是”說完，就招來一幅畫卷，并將阮家灣河神神位放入了畫中的靈境空間。

使用了‘驅神’法術，桂重光應聲而來，拿住了畫卷。吳延陵秘密傳音幾句，桂重光當即就拿著畫卷，架起陰風，朝洪河方向飛去。

“真人此舉，大善！”祁敬的臉上沒有表露出其他的神色，只是照常恭喜一聲。又喝了一會兒茶，然后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等到出了黃玨山，祁敬的臉色才變了。

“奇怪，為何他這么豪爽？莫非這其中有什么玄機？”吳延陵的反應和鎮魔司先前的設想不同。

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所謂人心即天意，若是百姓都紛紛供奉起一個神來，哪怕是不存在的神明，都會匯聚念頭，香火造神。

人間王朝也可以造神，天子有封神之權。所謂金口玉言，口含天憲，莫過如此。

也就是說，哪怕沒有吳延陵手中的這尊神位，金尾青鯉或鎮魔司也可以慢慢造神出來。除非吳延陵另外動了心思，選擇自己成神。

在鎮魔司的設想中，吳延陵當時沒有選擇用這神位成神，也沒有另外指定人選來做神，那么就有了商討的余地。他們最開始是想從吳延陵那換走這一尊神位的，沒想到他卻選擇了直接送了出去。

“算了，想這些作甚，反正這神位也不是我鎮魔司的，他怎么用我們管不到。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一消息傳回去就好。”一想到這，祁敬就加快了腳步，回去復命。

另一邊，桂重光領了命令，帶著畫卷就往洪河而去。

它將河神的那副虛幻牌位取出，在洪河上方游蕩了幾圈。

下面的河水中，頓時游來一大群一大群的水族。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金尾青鯉了。

桂重光辨認了一下，才下去與它接觸。

“你就是那條在水患中拯救百姓的金尾青鯉?”出于謹慎，它還是問了一下。

“是我”金尾青鯉承認道。

“你走大運了，不過這也是你積累的福德，你可知道我家主人？”

金尾青鯉仔細想想，道：“莫非是之前的吳真人？”

“不錯”桂重光點點頭，然后道：“我家主人見你心懷百姓，能擔的起河神職位，特命令我將河神一職授予你。你，可有名諱？”

“沒有”金尾青鯉回答道。

“哦，我家主人說了，如果沒有名字的話，那就叫李離好了。”

這時，它將畫卷取出，指著其中“艾成”兩字下面，添上了“李離”兩個字。然后說：“你滴一滴血在字上面”

金尾青鯉依言在字上滴了血。

那名字當即發出一陣金芒，隨后漸漸隱去。金尾青鯉立馬就感到自己和那個名字間，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然后桂重光放手，將河神神位給到了金尾青鯉。

金尾青鯉等了這成道的機會好久，怎么忍耐的住，當場就嘗試起融合神位。

這一融合，半天就過去了，一直到夜幕降臨，和神位的融合才算完成。

金尾青鯉的形象也大變，由原來的魚身變作了類似魚人的模樣。

“多謝大人”它感激的對桂重光行了一禮，然后說道。

“不，是我該恭喜您才對，河神大人”桂重光的話語，點出了它此時的不同。

“對對對”李離的目光放到了遠處，那里有一片水域在遙遙地呼喚它。

“真人說，他會通告那漁村的中的人類，為你修一座河神廟。你好好熟悉自己的權柄，真人有用你的地方。”桂重光提醒道。

“敢不聽真人命！”李離的話語也很客氣。

就這么的，吳延陵手下，就有了第二位神明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