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賭客們稱作六爺的男人,知道現在該是收網的時候了,他也沒有了先前那般的耐心。
帶著白色絲綢手套的手,不經意的輕輕敲了一下骰盅,極其細微,所有人都很難察覺到。
當紅衣美女喝了一口酒,再次看向骰盅時,面色忽然大變,眼睛中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隨后目光直視中年男人!
此刻骰盅的色子已經改變,不再是她之前判斷的那樣!
她不知道中年男人什么時候做的手腳,甚至連半分察覺都沒有。
“哎,好吵啊。”將守這時坐起身來,雙眼惺忪,雙手自然的拍了一下臺面,好像對吵醒他表示很不滿。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道:“先生起身正是時候,這位小姐已經梭哈了,我現在要開了。”
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已經有些厭倦這一對年輕人了,浪費他這么多寶貴的時間,現在他恨不得大聲喊,臭小子,你已經一窮二白了,趕緊帶著身旁的騷貨,滾出這里。
“開!”
“哇!太瘋狂了!這一局贏了四百八十萬美元!”
“三十萬本錢轉瞬間變九百六十萬!奇跡啊!”
“賭神!女賭神!我心臟都快受不了了!”
這次不僅是賭客們面色大變,中年男人也是面容一僵,紅衣美女臉上也是一會兒陰,一會兒陽!
任憑他們兩人如何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色子又重新變回小!
紅衣美女已經做好輸掉一切的準備,卻不曾想到峰回路轉,她最后又贏了!
而中年男人,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從容和淡定,溫文爾雅變成了陰沉冷漠。
他的目光不停在紅衣美女和將守身上來回的看,仿佛要看穿他們的心底,到底誰在出老千,在搞鬼!
但他失望了,紅衣美女面色只是驚訝,仿佛她也沒有預料是這個結果,而年輕的將守,依舊是睡眼朦朧,仿佛又要繼續睡覺一般。
并且,除了他自己外,沒有任何人能接觸到骰盅,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地下搞鬼!
不對,這里一定有高人在,只是他沒有發現,這個人比他還要厲害許多倍!
中年男人額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有冷汗流下。
“T小姐,還要繼續玩嗎?”將守扭過頭,問向紅衣美女。
“聽你的。”紅衣美女調整了一下心緒,又恢復成漠然的女神范。
“我該去找我的同伴了,有緣咱們再見吧,服務員,把我的籌碼算好,打個包。”將守無所謂的說道。
紅衣美女一愣,竟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剛剛她才給人家贏了近千萬美元,而且自身還是個美女,怎么一轉眼,就像個陌生人了?
周圍賭客們的嘴里好像吃了一個蒼蠅般難受,打包?你當吃完飯,把剩菜打包呢?
一個女服務員,走到賭桌前,開始整理小山般的籌碼!
足足九百六十萬美金!就是一枚籌碼一萬元,一摞十個,也要十摞!
換算成天龍國的錢幣,足足有七千萬!
一夜暴富的神話,就這么隨意的在賭廳里發生了!
正在周圍賭客們唏噓不已,長吁短嘆之際,將守之前見過的高瑤經理,邁著兩條細長的腿,走到桌旁,一臉媚態的說道:“老板,今天真是好運氣,都可以算是本賭廳的神話了,三十萬的籌碼,幾個小時變成千萬,任誰的運氣都比不過你,剛才我們賭廳老板特意吩咐,您在本酒店的消費,一律全免,由賭場負責,任何時候都可以哦!”
將守淡淡一笑,道:“還有這好事?”
“您已經是賭廳的VIP貴賓了,不僅吃喝住全免,以后您可以直接去二樓的VIP包廂去玩。”高瑤繼續說道。
將守心道,你們是怕我走了,再不來玩了吧?
“老大,我玩完了…”劉半仙這時垂頭喪氣的領著李智勇走過來。
將守眉頭一挑,怎么才幾個小時不見,就變成這副模樣,難道…
“輸了?”
“額…輸了一點點。”劉半仙面色尷尬。
將守才不信呢,正色道:“好好說話。”
“一百萬美金…全部輸光了…”劉半仙一臉苦瓜的說道。
“算了,就當破財免災了。把這些籌碼拿上,回房間。”將守下巴超桌上的小山般的籌碼一揚說道。
“什么!天哪!老大!你太厲害了!”劉半仙神情猛地一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賭桌上的籌碼,一連發出三個感嘆詞…
他似乎還有些不信的問道:“老大,這些都是你贏得?”
將守這才轉頭,看著一臉尷尬的紅衣美女說道:“她替我贏得,只不過本錢是我的。”
劉半仙一掃剛才的頹唐,笑瞇瞇的走過去,說道:“乖乖…這得有幾百萬美金吧?”
高瑤這時在一旁笑道:“一共是九百六十萬美金。”
“什么!”劉半仙再次高呼出聲!
這才三個小時,竟然就贏了九百六十萬,他給的本錢甚至還沒有零頭多呢,這到底是怎么賭的!
剛才他一直醉心在玩撲克牌,距離搖色子這邊還有些距離,所以之前的賭博盛況,他沒有注意到。
如果他知道,沒把都全部梭哈,一直都贏,非得拉著將守再坐下來,繼續玩。
對于劉半仙來講,雖然他有很多錢,但賭博贏來的錢與行醫做藥賺來的錢,有不同的意義。
這就像幾個人玩牌,雖然大家都不在乎贏多贏少,甚至一把十元錢打底,但卻會因為怎么出牌,出牌是否頂下家,而大開口舌之爭。
“哈哈,發財啦!發財啦!”劉半仙如同一個小暴發戶般不停的念叨。
高瑤在一旁笑而不語。
她是賭廳的人,不是賭臺的人,賭客們是輸是贏,與她沒有什么關系。
只有在賭客們輸紅眼后,向她借款,才有利益產生。
就相當于小的賭廳里的信用貸款公司。
“怎么,贏了就不想管我了?”紅衣美女站起身,對將守說道。
將守回過頭,看了紅衣美女一眼,道:“怎么,想跟我一夜春宵?”
在一旁看服務員整理籌碼的劉半仙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將守。
現在這么大尺度的玩笑都能開了?老大,你的靦腆和羞澀呢?
“漂亮姐姐,你做我老大的老婆吧。”李智勇睜著一雙無知的大眼睛說道。
在他的潛意識里,雖然喜歡看美女,但是也不介意美女都成為自己老大的女人,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可愛的小朋友。”紅衣美女摸了一下李智勇紅紅的頭發笑道。
隨后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將守,再次伸出她那蓮藕般細長的手臂,玉指輕輕貼著皮膚劃過將守的下巴,性感的雙唇靠向將守的耳邊,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道:“最后一局是你搗的鬼吧?之前還真小看你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著門口走去。
將守看著紅衣美女的背影消失在賭廳門口,轉而問向高瑤:“你認識她嗎?”
高瑤搖了搖頭,道:“我在賭場待了五年,卻也是第一次見她。”
將守點點頭,轉而看向中年男子,此時他正雙手杵著賭臺,陰晴不定的神情,心里似乎還在想剛才為什么會輸,仿佛輸這個字,就不在他的字典中一般。
現在這樣的局面,無疑對他是個巨大的打擊!
“老劉,太晚了,我們走吧。”將守說完,便向著門口走去。
劉半仙拿著已經兌換好的籌碼卡片,領著李智勇快步向著將守追去。
此時他嘴里哼著李智勇一直都不愿意聽的昆曲,一掃之前輸錢的頹靡,心情非常愉悅。
三人回到房間。
劉半仙關上門,問道:“老大,你可真厲害,竟然贏了這么多錢!”
將守坐在客廳,微微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厲害,而是那個紅衣美女幫我贏得。”
“啊?這么厲害!而且還是個美女!”劉半仙驚嘆道。
“嗯,確實很厲害,手段很高,并且我覺得…她很不一般!”將守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不一般?她難道是修煉之人?”劉半仙問道。
將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是修煉的人,丹田之內無內丹,身體也沒有任何的本元真氣流動,是個普通人。”
“那她為何有如此厲害的賭技。”劉半仙這時也有些不解。
“這個我也不知道,她仿佛能看穿桌子上的骰盅,而且我心里對她有一種很怪,很危險的感覺。”將守淡淡的說道。
劉半仙也疑惑了,普通人竟然能看穿骰盅里的色子?普通人竟然能讓飛神境界的老大感覺到危險?這很不科學啊!
將守搖了搖頭,想不通的問題也就不想了,找到唐家的九龍圖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小丑什么時候到了?”將守問道。
“給我發信息了,明天一早到。”劉半仙回復道。
“好,我們也早點睡吧。”將守說了一聲,便回屋了。
在賭場的一間小房子里。
之前為紅衣美女搖色子的中年男子打開門走了進去。
他現在心情很焦躁,很憤怒!
他回來這一路,反復回想整個過程,根本找不到色子最后被換的痕跡,整個過程都是由他親自控制的,旁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千。
并且憑借他多年混跡賭場的經驗,也自認為不可能有人在他面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千。
他并不在乎輸了多少錢,在乎的是名譽,他六爺出馬都輸了,傳出去以后在澳市還怎么混?
“噠!”他打開了房間的燈,原本漆黑的房間頓時亮堂起來。
“老大…你怎么來了?”中年男子開燈后,立刻看到在中間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禿頂的男人,這個男人右眼似乎有些殘疾,黑色的眼仁呈現灰白色,乍看之下,有些嚇人。
他此刻正坐在沙發上,而面前有個小型顯示器,正在播放之前賭博的畫面。
“賭場出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來看看嗎?你的心亂了!”禿頂男人語氣不善的說道。
老六似乎很怕眼前的禿頂男子,他聽出對方語氣帶著憤怒,說話有些結巴,道:“老大,對…對不起,我失手了。”說到最后,語氣變得低不可聞,如同一個認錯的小孩,完全沒有了在外面的威嚴和氣勢。
如禿頂男人所說,他此刻確實心亂了!
他是用耳朵和手吃飯的,房間里坐著個人,還播放著賭局畫面,他竟然都沒有半分察覺!
“不怪你,這一對年輕男女,不是一般人,而且,那個年輕男人,應該是個修煉之人!”禿頂男人說道。
“什么?修煉之人!”老六驚呼道,他雖然之前聽說過某些人會特異功能,卻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年輕人,竟然是傳說中的修煉之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后一把就是他換的色子!”禿頂男人說道。
老六坐到另一側的沙發上,陷入深深的回憶中,他反復思索,也絲毫找不到那個年輕人究竟什么時候做的手腳。
忽然,他神色猛地一變,那個年輕人睡醒起來的同時,還拍了一下桌子,難道…
禿頂男人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的說道:“沒錯,就是拍桌子的那一下!”
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根雪茄,又拿出雪茄剪將前端剪去,開始點火抽起來。
“我們要不要報告三小姐?賭場里來修煉之人,可不是小事,萬一事情鬧大了,我們該不好收場了。”老六有些擔心的說道。
皇后賭場是他負責的區域,如今這里出現這么大個狠茬,他已經無力再去應付了。
“你輸錢輸傻了?三小姐豈是你我能隨便見的!而且,一旦驚動三小姐,我們以后還如何在澳市混!別忘了你我的職責!”禿頂男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老大,對不起,我今天實在是亂了,從沒有遇到過如此厲害的對手,他出千我竟然連半點察覺都沒有。”老六很慚愧的說道。
禿頂男人憤怒的臉漸漸平息下來,老六是他們六兄弟中最小的一個,平時幾個大哥對他都是寵愛有加,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挫折,而且對方根本不是常人,也確實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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