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在方謙的眼里,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梅花內衛臭名昭著，令人聞風喪膽，在武周時期的梅花內衛就如同明朝的東廠和錦衣衛。

這個集團成員多，十分隱蔽，集團要求嚴格，內衛頭子被稱為大閣領，每個成員左臂都刻有梅花刺青。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明百姓，無論是誰，都特么的痛恨梅花內衛。

狄仁杰牛逼吧？也曾被內衛冤枉過，而且他也知道梅花內衛對于李唐宗室來說意味著什么，所以對內衛十分憤恨。

但是當狄仁杰知道自己所賞識的人是內衛時，都會勸他們支持李唐王朝或注意自身行為，比如說添靈之一的曾泰及溫開。

后來內衛大閣領鳳凰在狄仁杰身遭冤陷四處流亡之時不斷幫他洗清冤屈，這也令他感動不已。

然而此時的狄仁杰對于殘殺無數李唐忠臣志士的梅花內衛是持仇視的態度。

因此，狄仁杰的表情有些難看的問道：“敬暉，你能僅憑一把回手夜行刀就確定方謙是梅花內衛的人？”

虎敬暉聞言仿佛是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急忙解釋道：“大人，卑職雖然對梅花內衛了解不多，經常待在軍中，但對梅花內衛的標志性武器回手夜行刀還是十分熟悉的。”

見狄仁杰似乎還是不敢相信方謙這樣為國為民的人竟然是梅花內衛，虎敬暉急道：“大人，昨晚肖將軍來見卑職的時候，她身邊的隨從……”

說到這里的時候，虎敬暉注意到了狄仁杰與李元芳驚訝的眼神，頓時明白自己說多了，立即閉口不言，懊悔不已，非常無奈的說道：“大人，卑……卑職……”

狄仁杰雖然面上有些痛心疾首，但內心卻是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虎敬暉昨晚會說謊了，原來是去見肖清芳去了。

與內衛大首領肖清芳的見面，必然是秘密進行的，虎敬暉回來之后，發現自己被李二刺殺，以常理推斷，必然有人呼喊“抓刺客”，這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雖說梅花內衛名聲不太好，但總歸是在大周朝廷的秩序之下，總比與反賊有勾結的強。

虎敬暉感覺自己說多了，而狄仁杰在沉思，李元芳則好奇的打量著虎敬暉仿佛是在思索這個千牛衛中郎將如何會和臭名昭著的內衛扯上關系！

解決掉虎敬暉的問題之后，狄仁杰微微一笑，自動過濾掉肖清芳秘密潛入幽州見虎敬暉一事，以目示意李元芳繼續說。

……

李元芳說完之后，狄仁杰開始細細的思量，過了一會兒，他笑道：“敬暉，元芳，咱們不妨做個假設！”

“大人，什么假設？”李元芳問道。

“假設方謙就是梅花內衛的話，有一些事情就解釋的通了。”狄仁杰捋著胡須說道。

“方謙是梅花內衛，干的就是隱蔽勾當，所以他肯定能知道死去的八個縣令貪腐之事，而且據他自己所說，他年幼時十分憧憬仗劍走天涯的事情，這種人必然懷有一顆俠義之心。”

“八個縣令貪腐，方謙必然十分震怒，如果走正常的程序，這八人的親朋故舊上下疏通之后，很有可能會被遣回原籍，永不敘用！”

“但方謙黑白分明，嫉惡如仇，因八個縣令貪腐，幽州一地可以說是民不聊生，甚至是差點出現官逼民反的事情，不，是已經出現百姓暴亂的事了，于是方謙一怒之下殺了這個八個縣令！”

“結果這些事情被使團案幕后的黑手察覺，于是以此來要挾方謙，甚至是傳出方刺史派冤魂殺縣令的謠言，以此來逼方謙就范，遵守與他們所謂的約定，饒過了趙傳臣一命。”

李元芳聞言皺眉說道：“大人，不對，卑職還是感覺有些不對。”

“哪里不對了？”狄仁杰問道。

“大人，方謙如果是梅花內衛，那他就該無所顧忌，怎么可能會同這些幕后黑手媾和呢？”李元芳說道。

虎敬暉聞言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附和道：“大人，梅花內衛行事隱秘，而且囂張跋扈，他們是陛下最為信任的一批人，別說殺八個貪腐的縣令了，就算是殺八個貪腐的刺史也不見得有什么事，頂多是申斥一番罷了。”

狄仁杰聞言點了點頭，笑道：“敬暉，你這話說的不錯，但如果是方謙來幽州是身懷秘密任務呢？他梅花內衛的身份無法暴露呢？”

李元芳沉聲說道：“大人，還是不對，如果方謙梅花內衛的身份無法擺在明面上，那他為何會用回手夜行刀和我廝殺呢？”

狄仁杰微微一笑道：“因為在方謙的眼里，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在死人面前無論是顯露什么，他都能保守秘密的！”

李元芳的神情不由的一滯，狄仁杰這話實在是太打擊人了，不過想起方謙那高深莫測的功夫，李元芳就不寒而栗。

其實李元芳想錯了，這是神探狄仁杰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他雖然不如燕雙鷹一般有神劇光環，但這個世界的他一旦同人打起來，不見得會輸給方謙，畢竟掛逼李元芳不是吹牛逼吹出來的！

“那么這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幽州之事，內衛已經插手，這也是為何老夫多次提醒方謙，老夫可保他無恙，但他仍然無動于衷的原因！”

“梅花內衛除了陛下之外，根本就無人能夠懲治，方謙根本就是無所畏懼！”狄仁杰分析道。

李元芳忍不住問道：“大人，陛下明明已經將此事交給了您，為何還會讓內衛插手呢？”

狄仁杰長嘆一聲說道：“或許這就是帝王心術！”

說出這句話的狄仁杰心中也是苦澀不已，雖然他不太認同武周一朝，但他和武則天之間的君臣之情是很深的，不然的話，武則天在圓覺寺見到他的話也不會是“老家伙，幾年不見，可真有些想你呀！”

然而一旦坐上了那個位子，丈夫、兒子、孫子都能舍棄，更何況是他這個李唐老臣了，一時之間，狄仁杰有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