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此恨無絕期也

這么多人又是撒花，又是提燈舉牌的，他以前只在帝君的出行隊伍里面見過，就是大羅金仙，也只是在貴客臨門，或者重大節日上才會拉出來擺擺譜吧？

現在居然只用來迎接他這樣一介散修。

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當然，最主要是，太過于引人注目了。

李牧很不喜歡。

“莫不是框我？”

他還在尋找那碧霄小妮子的蹤跡呢。

因為實在想不出，以云霄仙子這樣的清冷性子，怎么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來？

只是，等進了碧霞殿，分主客就位以后，他仍舊沒有發現那位惹禍仙子的蹤跡。

連某個撲克臉也不在。

“你不用看了，確實是我給靈韻仙子出的注意。“

云霞仙子坐定，一本正經的說道。

“嗯”

靈韻也在一旁點頭。

李牧這下子只能苦笑了，他還沒有蠢到直接去拒絕對方的一番好意。

“沒錯，我是喜歡低調，悶聲發大財，但對方呢？對方貴為即將斬尸的混元散仙，是三界鼎鼎大名的云霄娘娘，低調這兩個字眼，在對方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吧？

恐怕就是以前想過，實力也不允許。”

李牧這般想著，心里也就舒坦了一些。

但轉眼間，他又更加的失落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對方與自己的差距，他就心里很不舒服。

于是，就有些意興缺缺的坐下，說道：“那我就謝謝娘娘的一番好意了。”

他擺了擺把手。

“謝我，為什么要謝我？”

主位上云霄仙子依舊清冷，但目光卻有些疑惑。

“如果你只是想謝我教給靈韻妹妹的那些基本禮儀，大可不必，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東海諸多仙域，諸島，都是這么一個成文。”

“主人回歸，又哪有不恭迎的道理。”

“至于娘娘這兩個字，我當不起來，道友若是羞于結交云霞，那又自當別論。”

李牧自然能夠感覺到對方話語里面的疏遠。

連忙正經了起來，坐直身體。

“不是，那儀仗隊？你.......”

他都有些搞糊涂了，感覺自己根本EN不到對方的G點，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嘛。

也就是現在，他有了一丟丟底氣，要是換了以前，對方這么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嗯！

他可就真的走啦。

這個時候云霄仙子才恍然大悟。

“原來你說的是那些童子與小仙娥呀！噗，她們又不是我三霄島上的弟子門人，干嘛謝我？“

某仙子居然難得的抿嘴笑了起來。

她可算是搞清楚了，這家伙干嘛一副想吃人的模樣，不就是怕我這三霄島給的待遇太高，高到某些人看出了他原來是尊大神？

哼哼！

也就是你。

換做旁人，她云霄娘娘早就呵斥一遍，趕出去了。

一個男人，怎么就這么磨磨唧唧呢？

也就是她早就知道李牧啥性子，不喜多事，又特別喜歡扮豬吃虎。

這才能容忍至今。

這個時候就輪到李牧傻眼了。

“啥，我家的？我什么多了這么多的門人弟子？”

當聽到靈韻親口承認，并且還拿出了那些童子與仙娥們的仙籍文書，這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不情不愿的點頭應下。

“我不過就是出門一趟，啥時候連島嶼都改了名字？”

他又發現了疑點。

原來這些童子與仙娥的仙籍登記冊上，居然寫的是大荒仙島，而不是原本三霄島上欽定的方舟。

“你問姐姐。”

靈韻仙子又在甩鍋。

好吧！

李牧這個時候不敢多問了，他只能一排一排的詳查這些仙娥與童子的來歷，免得以后發生那什么，無間道呀，仙諜呀，妖奸呀，暗戰，這么亂七八招的玩意，結果看來看去，只看到了一行小字。

什么？

“這些家伙居然全是人族，還來自人族祖廟？”

“是呀，有什么不對嗎?”

靈韻仙子理所當然的回道：“這人族圣皇，每年都會指示祖廟向各方大能敬獻童子童女，這些童子與小仙娥就是我這次外出尋你之時，路過那人族，人族的太上長老所贈呀？

他還讓我給師兄你帶話問好呢。

有什么不對嗎？”

當然大大的不對。

李牧無言以對，他只能看向對面的云霄：“這是真的？”

人族已經輪流到了如此的境地？

要靠敬獻童男童女能維持自己的天地主角之位？

也太掉價了吧？

他有些難以接受。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云霄仙子搖了搖頭，知道李牧在計較著些什么，她醞釀了一番，才道：“這人族敬獻童男童女，古之就有，并不是現在才開始的.......

上古之時，人族羸弱，根本就沒有資源培養自己的修士，只能在族中刷選出一批優秀的童男童女，敬獻給親近人族的各方大能，一則買個平安。二則，這些童男童女大多乖巧懂事，各方大能也大多都是用來充當看門的童子或者侍女使用，稍微出色一點的，甚至還能拜入他們的門下，至于更出色的，被收做親傳弟子也尤為可知。

這未嘗就不是一條仙道捷徑。”

說道這里，李牧懂了。

他也就釋然了。

說到底也就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罷了，不過對方居然將童男童女送到了自己的門下。

這是何為？

李牧可不會認為自己已經有了這么大的名頭。

“洪荒世界啊！

比自己修為高，名氣大，后臺硬，上桿子去人族刷功德的種種各方大佬，豈不是比比皆是？

為何就選了我這樣一位小小散仙，無事獻殷？”

他看向對面的云霄仙子，這才是他應該搞清楚的最關鍵問題。

“你不用猜了，是我說的。”

云霄仙子回答。

“說了什么呀？”

李牧追問。

她卻不答了。

有些不要意思的別過臉去。

“好幾十年前，趙公明大哥哥來拜會姐姐，言及峨眉山太過于清冷了，想搬到東海三霄島附近來同住，看上了師兄的大荒島，姐姐無奈，才據實說了，”

靈韻在旁邊嘟著嘴說道。

她不愿見師兄誤會。

果然，李牧破然大怒。

“又是這混蛋。”

此恨...無絕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