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吃飯去。”
秦瑯見三人還在那里發怔思索,便干脆拉著三人出門去吃飯。
如今的平康坊熱鬧非凡,娛樂餐飲休閑一坊區,秦瑯今天正好約了人,便把三人拉上了。出門,秦瑯照例沒坐車沒騎馬,他喜歡走在平康坊的街道上,感受著街道兩邊那招牌幌子的五顏六色,色彩斑斕。
他喜歡街上滿是行人,兩邊遍是商鋪的熱鬧,有人氣兒。
人說越喜歡熱鬧的人,其實內心越孤獨。
秦瑯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內心也有些孤獨了,所以喜歡上了熱鬧,以此掩飾內心的孤獨。
沿街逛著,看到有賣花的少女,便掏錢買了幾朵,他挑了香氣濃郁的梔子花,葉子碧綠,花朵純白,芳香四溢,直接插到耳邊。
來恒三人也都一人挑了朵花,也都是插到了帽子上或是直接別在耳邊。
街上,插花的人不少,女子們會挑那鮮艷的花插在青絲之上,男兒們一樣喜歡插花,越是年輕人,越喜歡插。
少女見秦瑯給的錢多了,也沒有找錢,只是笑嘻嘻的沖秦瑯一拜,“謝翼國公賞。”
平康坊里做生意的店家或是小販們,如今沒有誰還不認識翼國公秦三郎的,大家也都已經習慣了秦三郎的大方,只要得他看中喜歡的,他都出手闊綽的打賞。
街邊兩側鋪上了木板,走起來如踩在樓上一樣的響聲,這是步行道,中間主路才是走車馬的。
“等下一期,就要把平康坊街道全都鋪上磚,這樣就算下雨天,也會干干凈凈了。”秦瑯說道。
上官儀有些驚訝,如今這平康坊的街道已經這么干凈了,街上都是產河沙鋪起,兩邊商鋪前甚至鋪起了木板人行道,又栽上了漂亮的櫻花樹,居然還要再鋪磚,這得多少錢。
路過個賣烤肉串的攤子,秦瑯駐足,扔出一把銅錢,要了幾串羊肉串。
烤肉的小販欣喜的謝過,特意挑了幾串最好的肉。
“這些櫻花樹還沒長大,等過兩年,樹長高了,到時三月之時,沿街盡是櫻花,那才漂亮呢。”
上官儀感嘆著道,“平康坊和坊外的長安城,猶如兩個世界。而長安與長安外的其它地方州縣,更是兩個世界。揚州雖然繁華,但與長安一比,相差還是太遠了。與平康坊的熱鬧,更是無法相提。”
只是他有些猶豫的道,“平康坊太熱鬧了,來到這里的人盡情的享樂,而這里的商販們也只是一味的追逐金錢,我覺得這未必都是好事。”
秦瑯笑了笑,站在那里指導販子改正一些手法之余,告訴上官儀,“你知道這個平康坊,僅一坊之地,現在一個月要為朝廷上繳多少工商市稅嗎?這里每天要消耗多少茶酒糖嗎?這里的房子商鋪多貴一間你知道嗎?”
“你知道這里的房租是外面諸坊的數倍嗎?你知道這里的商鋪主人,還要交間架稅嗎?”
平康坊就如同是秦瑯在長安搞的一個特區。
這里每天看似紙醉金迷銷金窟,可轉運司在這里設立了許多新稅,如間架稅,就是房屋稅,商鋪的間架稅極高,而一般出租房的間架稅略低,自住的別墅別院等也一樣開征間架稅。
更不用說這里的入市稅、住稅這些,以及妓女都要交納胭脂稅。
街道干凈整齊,商鋪林立的背后,是一個全新的工商管理稅收體系,是轉運司的全力運營。
就連開元錢莊的總號,都是設立在平康坊里。
吃著剛烤好的羊肉串,外焦里嫩,鮮美無比。
秦瑯帶著三人來到了平康坊東北角,這里原是平民住宅區,如今商業改造,百姓都在城南得了安置房,又拿了拆遷款、搬家費,高興的搬走了。
原來的那些民房全都被拆除,推平。
一座能容納三千人的馬球場已經建起,由秦瑯提議的長安馬球聯賽正在籌備之中。
程處默遠遠的就迎了過來。
“三郎來了,快來瞧瞧,今天是我家球隊跟小黑家球隊切磋,你來指點一下,今天一定要滅掉他們。”
要建一個馬球聯賽,那起碼得先有球隊,至少要有十六支球隊。
現在聯賽籌備階段,忙著在修球場的同時,也開始在挑選球隊,初步是任何球隊都可以來報名,等截止日期后,所有報名球隊先來一輪預賽,最后決出十六支球隊,來打聯賽。
球賽的規則是采用積分制,其它規則與現行的馬球規則基本上一制,一支球隊要求是球員注冊,每支球隊最多可注冊十三名球員,比賽時,只有注冊球員才可以上場。另外,每場比賽時,須提前登記,每隊可主力隊員七名,后備隊員兩員。
一場比賽,只能是這九名球員有上場資格。
規矩不少,主要也是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性。
程咬金和尉遲恭家,都是大唐新貴,如尉遲老黑還是長安十大富豪之一,家里錢多,組建一支自己的馬球隊當然不成問題,畢竟都是大將軍嘛。
雖然說玩馬球肯定費錢,但秦瑯描繪的聯賽,肯定能讓大家球高興之余還能賺錢。
程處默現在是程家馬球隊卷毛獅子獸隊的隊長,并且還是程家球隊注冊的十三名隊員之一。
今天程家卷毛獅子獸隊,跟尉遲恭家的抱月烏龍隊切磋,觀眾可免費圍觀,但聯賽也已經提前三天宣傳過了,并且派發了不少邀請貼。
另外聯賽主辦方這邊,也已經開始發出了有獎競猜,歡迎大家下注。
按照秦瑯與大家定下的規則,聯賽收入主要就是下注競猜的獎金,還有賣入場券的錢,另外賽場還會了出售些酒水飲料小吃等,另外則是廣告費贊助費冠名費等等。而這些收入,都是要與球隊們分成的。
經過事先宣傳,今天的這場比賽,雖然不是正式比賽,但因為宣傳到位,加上免入場券并還贈送點小吃飲料,所以來的人還是不少的。
能容納三千人的大球場上,已經坐了有上千人了。
“彩票賣了多少?”
“已經賣出去幾千張了。”
“幾千張?”秦瑯看場上也就來了千把人。
“好多沒來的也買了啊,反正比賽結果一出,一個月內都可兌現。”
秦瑯設計的彩票有多種玩法,最簡單的是猜輸贏,然后還有猜進球數,還有猜總進球數的,猜總比分的,玩法多樣,精彩刺激。
每次比賽開始前結束下注,總下注金額的一半拿出來做獎金,根據金額來調整賠率。
但不管怎么猜,做莊的聯賽方都是穩賺不賠的。
來恒問,“這豈不是賭博?”
歷朝歷代,其實對于賭都是反對禁止的,但秦瑯卻在平康坊推行撲買、博彩這些,也自然是在朝廷報備通過的。
“這是競爭娛樂,而且彩票銷售所得收益,會繳稅。”
球場上特意修了不少包廂,這些包廂的票價肯定會很高,秦瑯甚至讓他們推出年票、
、季票這些服務。
他打量四周,發現球場上特意留出來的那些廣告位,現在都還大多空置著,也僅僅是秦瑯先帶頭買的一些廣告位上掛著秦家商品的廣告。
“還得加強宣傳啊!”
“老程你一會打算用什么戰術?”秦瑯問。
“我準備用全攻戰術,只攻不守,跟他們拼進球數,這樣打也會場面更精彩些,雖然咱們現在還只是預賽階段,可也得打的好看不是,要不然大家提不起精神來嘛。”
秦瑯對他這個戰術倒是很滿意,打球還是攻勢狂潮好看,保守球雖然說更考驗技術,但沒啥看頭。
你要是打了一整場下來,結果零比零,那別人可能會覺得沒意思。
尉遲寶琪跟他哥尉遲寶琳過來了。
“程大郎,一會上場比比?”尉遲寶琳一上來就挑釁程處默。
“那當然,這場我親自帶隊。”程處默不服氣道。
寶琪則笑著跟秦瑯道,“三郎趕緊下注押我家烏龍抱月駒隊贏,賺點小錢錢零花也好。”
“我押大郎家的卷毛獅子獸隊贏,押一萬錢。”秦瑯笑道。
尉遲兄弟倆不樂意了,“三郎這是瞧不起我們家還是怎么的?”
“沒那意思,只是覺得大郎今天奪勝意志很強啊。”
程處默得意的叫來下注人員,“三郎不押點數之類的?”
“那些難度太高,不好猜,就不押了。”
上官儀三個被下注人員過來詢問,也不好意思不押,只好各下注了一百錢,都是押輸贏。
“承惠!”
賽場人員笑著收了錢,馬上給手寫了下注單,蓋上了印,單子騎縫撕開,一人一半。
緊接著贈送了幾人一人一杯漿水,一小包炸芋條。
“三郎,你今天這一萬錢可是白瞎了。”尉遲寶琪黑著臉走了,過了一會,他已經戴著藤盔穿著藤甲騎著一匹黑馬帶隊出場。
他策馬來到場中,下馬,在場上壘起了十枚銅錢,然后騎上馬,揚著月杖繞場一周。
“這是干啥?”
“小二黑要炫技了。”秦瑯笑道。
果然,下一刻,尉遲寶琪策馬飛馳到場中,在飛馳的馬上探身,揮杖,月杖擊飛銅錢,卻只擊飛了那疊銅錢最上面的一枚。
繞一圈又飛馳回來,又是一擊,依然只擊起一枚。
如此反復,尉遲寶琪每次一枚,十次擊起十枚,展示了驚人的球技。
這番炫技,使的場上觀眾紛紛驚呼贊嘆,比賽還未開始,于是許多人開始爭相下注買尉遲家烏龍抱月駒隊贏。
寶琪在場上炫耀一圈回來。
“三郎,改押還來的及哦。”
“無妨,不過一萬小錢錢,娛樂助興嘛!輸贏都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