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日三省

回到家的時候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夏媽的飯菜也還沒做好，夏雪不在家的時候，家里伙食水平呈直線下降。

陳富瓊才不慣著他們，海鮮都是簡單的清蒸或者白灼，說是吃海鮮的鮮味。其他菜基本也沒多少花樣，真正樸實無華的漁家菜，她做菜連辣椒都不怎么放的。

夏明光和夏宇兩父子也早習慣，吃得清淡點其實也挺好的，沒那么容易上火……

夏雪到玉海后就有給夏媽打電話報平安，免得他們擔心，這會估計還在酒樓學廚藝。夏爸也讓夏宇回去玉海市的時候，多去看看妹妹，兩人的學校離得又不算遠。

夏宇點頭答應下來，吃好飯聊了會天之后就回自己房間去。

夏媽管不了他也懶得管他，只是確認了他們明天的行程，父子倆還是開船去外海去釣魚。家務事基本都落在夏媽身上，她倒也沒抱怨什么，夏明光除了釣魚外，其實也挺勤快的，菜地澆水施肥他都會去做，這些事情他們也從沒指望過夏宇兄妹。

回到自己房間的夏宇還是繼續清理他空間里的瓷器，這可是項超級大工程。他就當成是鍛煉自己的精神力，主要肉身沒辦法進去空間里，拿到外面來做的話，那效率只會低得令人發指，而且家里也沒那么多空間給他操作。

他以前給瓷器脫鹽的時候，夏雪就跑得遠遠的，那味道實在太難聞了……

期間，夏雪又給他微信發消息來，她九點過的時候，就回到學校了。她跟著酒樓大師傅學習了好幾道菜，還把全過程拍了視頻的。

有周辰這個小老板督陣，加上吃人嘴軟，這些都不是問題，這些菜倒也沒有什么不能外傳的講究，現在很多廚師也自己拍視頻教網友如何做菜。也不是說看了就會做，很多東西比如刀功、火候等等，都是需要自己去琢磨練習的。然后，酒樓和家里做菜的條件也不一樣。

白羽嬌也有跟他聯系，問他有沒有回玉海。

夏宇說是過些天再回，到時候還有些東西找她們御祥齋幫忙出手，也講有青銅器的話可以幫他多留意下。

白羽嬌回答說沒問題，然后還是叫他注意安全。她的好奇心倒是不重，沒有立刻問他要照片視頻什么的。

兩人間的合作也算是默契十足，當然，不管是委托她家御祥齋買還是賣東西，都是要抽傭金的，比例都是百分之八，算是比較友情的價格。

這反而更能讓彼此放心，也都比較盡心，大家都算是一條船上的。

夏宇也挺珍惜這樣的合作關系，他自己單槍匹馬的，找個信得過的合作伙伴，比什么都重要。

這晚上，他又做了些奇奇怪怪的夢，但他也都習慣，醒來就還是該干嘛干嘛。

這天潮水比較晚，夏媽沒那么早起床趕海，夏宇父子倆也就多睡一陣，太陽都出來了才起床吃早餐。

夏媽也問了他們，中午還是不回來吃飯，倒也不用擔心他們會餓著什么的，懶得煮飯就煮面條唄！靠海吃海，以他們的本事，海鮮是根本不缺的。

夏明光算是最悠閑的，釣魚順便放風就行，夏宇也完全不讓他操更多的心，眼下這樣已經很違背他做人做事的原則了。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夏明光要潛水下去的話，其實根本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是給夏宇添亂幫倒忙。這點夏明光心底也是最清楚的，沒什么超能力的話，就別去瞎折騰害人害己。

夏宇兄妹都一個樣，哄爸媽開心的本領一等一的強，說起話來也格外好聽，章口就萊，講什么老爸是他最堅實的后盾、他放心把后背交給老爸云云！

繼續潛水下去作業，因為夏宇有意識到，沉船寶藏的變現困難，然后，就還是多抓海鮮吧！最起碼，目前還是要靠賣海鮮養家的，昨天的大采購，把他的存款徹底掏空。

然而，放現在這樣的休漁期，潛水捕撈也都是見不得光的。

他忽然也意識到，好像他做的都不是什么正經事情，都是在灰色地帶游走來著。

好在周辰那邊的明記海鮮酒樓和白羽嬌家的御祥齋情況如出一轍，大家又都有共同的利益在，還能維持得住運作這樣子。

夏宇也只是感慨一下子，該抓的海鮮還得抓。夏雪不在家，他其實能搞更多的海鮮給周辰快遞過去。

神奇無比的寶鼎空間，里面確實能加速動植物生長的功能，這點完全是肉眼可見的。

這不，喜歡躲在珊瑚礁和海草海菜中捕食的海馬，連同它們的棲身之所一起，被夏宇收進了空間里。海馬的頭部像馬，尾部像猴，由雄性負責孵化，但產卵還是雌性海馬。他希望海馬們能在人造海洋里繁衍生息，然后他好多拿來泡些補腎壯陽的海馬酒……

然后，他總感覺好像哪里有點不對的樣子，有點跑偏了的意味，他可是立志要征服海洋的男人……

至于青蟹、膏蟹、中華錦繡龍蝦、石斑魚這樣的常客，夏宇看到就會請它們到空間里去做客。

這其實也只是他順手而為，水下作業的重點還是在沉船打撈上。

盡管夏宇內心對自己的吐槽也不少，可他今天也還是元氣滿滿的繼續打撈沉船，遺憾的是打撈的不是艦娘。

還是先清理淤泥，他之前把淤泥弄到空間單獨堆放也是有好處的。

在這黑暗的海底深處，不時響起的潮涌聲，不光像是在向他講訴著這艘沉船的悲壯的故事；洋流和潮汐的運動，也將沉船其他沒有提取過的地方，覆蓋的淤泥和沙子，沖到他前面兩天提取瓷器和茶葉的船艙，為他減輕了一些工作量，那些船艙，他暫時就不用去管。

夏宇這會有戴上潛水頭套保護呼吸器作業，主要是不想聞到淤泥混合其他東西的味道，他甚至還有閑心去胡思亂想，空間里的其他動植物會不會被熏到這個問題。

他這用空間收取外面的泥沙，隨時都有注意里面的情況，還好動植物們完全沒他這么嬌氣。

他昨天下午才剛種下的藏紅花球種就已經開始發芽，人參種子倒是沒那么快。

最早種的蔬菜長勢特別喜人，估計不到十天就可以收獲。

夏宇也很期待，完全在空間里成長的蔬菜，品質會不會是好到炸裂的那種。

海鮮們在里面待的時間都比較短，他并沒吃出什么特別大的差別來，但他也有格外留意，也有在做各種類型的測試。

午餐他就準備吃最早放入空間養著的鯽魚，錦鯉就算了！

他現在也算是鍛煉出來了，一邊想些有得沒得，手上的作業效率也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清理掉泥沙之后，看到露出來的青花瓷器，夏宇的情緒還挺復雜的。

又是一個船艙的青花碗、盤、碟、杯。

一艘沉船的瓷器數量，動輒以萬為計數單位，要沒有空間的話，他一個人真沒辦法處理。

還有，先前他還在想著發現的都是茶葉運氣太背，現在又是一整船艙的瓷器。他的情緒卻有點高昂不起來，因為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工作量會非常非常巨大。

夏宇也在捫心自問，“人是不是都這樣賤？”

頗有些當初求種像條狗，如今擼完嫌人丑的感覺。

不管怎樣，自己發現的沉船，含著淚也要把它打撈干凈。反正他現在想退出不干是不行的，沉船上的這些文物的歸屬權暫且不論，他有責任和義務把這些文物保存好！這是做人的基本良心和原則。

一番“一日三省”，痛斥自己內心自私懶惰貪生怕死等等一番之后，夏宇對心態進行了很好的調整。

然后，他又以積極飽滿的心態，手上動作也絲毫沒見停滯的，繼續進行著瓷器提取的作業。即便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瓷器，經濟價值也都不高。

夏明光擔心他，時常跟他通訊，免得他在海底迷失自我，作業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讓他上去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喝喝水，補充點能量和熱量。

在海里作業，周圍都是冰冷的海水，熱量肯定會流失的。

一上午的功夫，夏宇又提取了一整個船艙的瓷器，又是兩千多件。而真正的意義上的精品瓷器數量極其稀少，才不到二十件。

好在有美食聊以解憂和解饞，夏宇拿出來的鯽魚，讓夏明光處理后煲出來的湯，味道特別鮮香甜美，哪怕船上條件有限，也不見有多少腥味。

夏宇記得非常清楚，他買的這原本是養殖的鯽魚，并不是野生的。這些他們漁民是最能分得清楚的，其他像是養殖的石斑魚之類跑到海里被捕撈上來，他們也都分辨得一清二楚。那些魚販子們眼睛也都特別尖，這樣的半野生石斑魚價格都按養殖石斑魚算或者干脆就不收……

這也充分說明，在空間里呆得久了之后，是會受到里面靈炁的影響，而且是好的方面。

夏宇有對父親坦白，他后面的種種表現，夏明光也就見慣不驚，坦然處之。這便利性，也真是沒得說，既然不能改變，那就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