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離別

高城望著史今，史今掩著面，這事已經讓他鬧了一陣心了。

“不是？這家伙什么意思？”高城有些不理解，什么叫除去鋼七連以外的部隊。

史今在一旁小聲嘟囔著：“這不他之前跟趙一龍有約在先嘛，倆人新兵期結束分配部隊，絕不往一塊配，趙一龍要留七連，他就走，他留七連，趙一龍就走，這倆人反正總要走一個。”

話說道最后，史今也有些無奈。

“他倆現在關系不處挺好嘛？”高城聽著他這話，立時吹胡子瞪眼。

至打上次比試過后，在高城跟一眾新兵有意無意的撮合下，倆人關系確實是緩和了不少。

“好是好了點，但有約在先，白楊這人又死倔，你又不是不知道。”

史今說著，高城無話了。

站在高城身后的倆位連長瞅著他，紛紛正起了色來。

“我說老七啊，人家不像在你那待，你也不能強求嘛。”紅三連的連長走過來，他一把抽過高城手中的紙張瞅了又瞅：“嗯，趙一龍你不舍得放，那這個白楊我可就要了。”

紅三連連長說著這話，站在一旁的二連連長可看不下去了：“你老三是眼睛夠尖的啊，這個陶旭他爹跟我們二連有些淵源，怎么也是到我們二連來嘛。”

紅三連連長一聽這話，火了：“你把陶旭要走了，我tm要什么？”

二連長：“成才，李浩，李海軍，陶旭，這你都可以選擇啊，在不行不是還有個許三多嘛。”

“你這話說的倒是夠輕巧，你怎么不要許三多？”三連連長不忿。

“我們那是快速反應部隊，他這慢性子去了那，能受得了？”二連長振振有詞。

……

高城瞅著那唇槍舌劍的二三連長，反卻是樂了，這感情舍了一個白楊，還能得穩住個趙一龍。

正所謂舍得舍得，有舍就有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筆買賣也不算虧。

“我話給你們放在這里啊，除去趙一龍我不死不放人，新兵連其他人，你們隨便挑。”

平時小氣巴拉的高城好不容易大氣一回，這讓二連長和三連長倆人好半天沒適應過來。

“這合適嘛七。”三連長反卻有點不好意思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們盡管挑，不過我丑話說前頭，誰搶了白楊，就連著許三多一起給我帶走了，這祖宗我這養不起。”

高城話鋒一轉，是加了項條件。

“那個連長，我能跟你要個人嘛？”在旁站著，一直插不上嘴的史今開口了。

高城愣了愣神，問道：“誰啊？”

“成才。”史今說著這話，還有些不好意思。

二連長一聽，急了：“老七，你這怎么把成才也攬回去了？”

“我不管，我反正就這倆人，其他人，你們隨意分。”高城笑著，就跟個孩子。

二連長一臉痛心疾首的搖著腦袋。

三連長則拿著白楊的請求信，一陣大笑：“二哥，你這快速化反應部隊，不適合許三多，那我就連著白楊，一起給你笑納了啊。”

二連長聽著老三這話，更難受了。

新兵連所有人的命運，在不知不覺中，就這么被人妥妥當當的安排了。

趙一龍的命運，白楊的命運，成才的命運，許三多的命運，順其自然的流入了原本就屬于他們的那條線，如投石入海，不起一絲波瀾。

新兵告別在一夜的狂歡中結束，第二日便是分配所屬連隊，為此，趙一龍干了一碗又一碗的水，他喝的都快吐了，但就是不醉，部隊里不讓喝酒，但水是管夠的，更多的時候，酒不醉人，人是自己醉的。

李浩提杯：“我們是來自天南地北的，為著同一個目標，同一個理想，我們共同走過了嚴寒酷暑的三個月，從這三個月中，我親眼看著彼此的成長，到現在，即將，我們要為著同一個目標與理想分別了，但，我的戰友們吶，你們別忘記了，曾經有著那么一批人，與你們一同歷經磨難，他們與你一起披荊斬棘，與他們一起，你成長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軍人。

話有些多，但都是憋在我心里的，來兄弟們，戰友們，讓我們一起舉杯，干了這碗黃河水！！今生不變，下輩子我們還一起做兄弟。”

李浩說完，所有人的眼眶都紅了，就連趙一龍這個比他們多活了一輩子的“老家伙”也一同被帶出了淚花。

當兵的或許就是這么單純，這么感性。

高城瞅著那劇眾在食堂中的家伙們，面無表情。

身邊的伍六一笑著道：“連長想什么呢？”

高城沒有看他，目光始終落在那食堂內的一眾新兵蛋子身上：“你想什么我就想什么。”

史今笑著拍了拍伍六一的肩膀，伍六一低著頭，同是笑了笑。

“你們倆不下去？”高城回過頭來盯著史今與伍六一。

“要下一起下去唄。”史今道。

“我這一把骨頭了都。”高城看了看自己。

“你不連長嘛，來的時候你接的他們，總不能走的時候你不露面吧。”

高城聽著這話，愣了楞神，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高城，史今，伍六一，在無聲無息中加入了狂歡的隊伍，酒沒有，水管夠，他們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著，一個人走過來敬完，另一個人走上前來。

“這tm比酒更過癮啊。”高城端著一碗水，一飲而盡。

“連長，來首歌唄？”不止誰吼了一嗓子。

接著是一群人起哄。

“是啊，來一首吧。”

“對啊連長，別害羞。”

高城不知是醉了還是心情大好：“那我來上一首？”

“來上一首！！”所有人都起哄道。

“那好，那就來一首。”高城起身，站在那餐桌上，他一手拿著不知是從哪里找來的礦泉水桶子，扭扭捏捏扭著身段：“我就會這一首，你們可給我聽好了。”

“聽著嘞，你就來吧連長！！”

“哈哈，我來了啊。”高城大笑著。

所有人都閉口了，等著他。

高城在餐桌上舞動著身子，扭捏著，一臉嫵媚：“六更里呀，東方發了白啊，叫聲郎君快點起來啊，外面的金雞叫啊，窗戶紙都發了白啊，我把郎君送門外，問聲郎君何時在來，你要讓我來呀，誰tm不愿意來，哪個犢子才不愿意來啊~~。”

原本是高城一個人唱的，最后食堂內，所有人都跟著唱了起來。

那一夜，好不熱鬧，是趙一龍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夜，也正式那一夜，一直如冰山般，不愿人近的高城化了，他不在是新兵連的連長，更不在是當兵的，他就是一個人，普通人。

第二日一大早，相處了三個月的人們開始分崩離析，分離，并不是為了不在相聚，而是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

白楊與許三多被分到了紅三連，這是紅三連僅要走的倆個人，或許說一個人更為恰當。

李浩被調至了二連跟著周小明，還有一幫子曾經患難與共過的兄弟。

七連只留了四個人，趙一龍，成才，李海軍，陶旭。

李海軍與陶旭的比試，讓高城對他倆刮目相看，至于趙一龍嘛，自然就不用說。

成才是史今要的，高城對這個的人評價很高，伍六一則不太看好這家伙，感覺這人在生人面前太過做作。

高城到并不覺得這是件壞事。

成才是塊好鋼，是塊好鋼就要好好打磨，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趙一龍一樣，人無完人嘛。

伍六一聽著高城這話，在沒了言語。

趙一龍理所應當的被分配到了史今與伍六一的班，一排三班。

新兵連時期，一直都是作為班長的伍六一在直接性接觸趙一龍，說到了解，整個七連之內大概沒有第二個人能比他更為了解趙一龍的脾氣秉性了。

作為連長的高城考慮到這層問題，就想都沒想直接將趙一龍劃給了一排三班。

這可是樂壞了史今與伍六一，倆人笑著，三天沒合嘴。

那被伍六一看不太上眼的成才給高城分配到了七班。

而李海軍與陶旭二人，則被一班與二班瓜分了個干凈。

就這樣，所有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塵埃落定。

不同的人，不同的命運，在一個終點跨過，走向另一個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