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寧所說的一會兒,可以是十分鐘,也可以是半個小時,更可以說是一個小時。
因為吉川離開了一個半小時。
這樣的話,曹寧去毛巾廠的時間就補了上去。
吉川帶著曹寧去了辦公室。
“太君,有臭味出現了。”
聽了曹寧的話,吉川本來向辦公桌走去的身子來了個急轉彎。
“你是說,有臭豆腐的味道了?”
“是的,就在狗欄街。”
“狗欄街?”吉川走到了地圖前,看了看說:“這個地方倒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說完,吉川喊來了井上五郎:“去狗欄街。”
曹寧帶著路,將吉川帶到了張萍他們藏身的地方。
“什么味道?”井上五郎捂住了鼻子。
“臭豆腐的味道。”吉川很享受的樣子。
“嘔!”井上受不了,跑到一邊嘔吐去了。
吉川的聲音在后面追著井上五郎。
“井上君,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可香的。”
不理會在那邊嘔吐的井上五郎,吉川將曹寧獨自帶到了一間空屋中。
“曹桑,你去與他接頭。”
曹寧一楞,他以為接頭的人是井上五郎,想不到井上五郎這一嘔吐,將接頭的事情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太君,我擔心他們認識我。”曹寧故意推辭。
“當然不能以你特工處的身份去接頭。”
“那用什么身份去?”
“上海市警察局第三分局的片警林朝。”
曹寧笑了,想不到吉川還記得那個小巡警。
那是曹寧來上海后,混的一個吃飯的差事。
剛好這里也是三分局管轄的范圍。
曹寧開著車子向家中跑,家中有警察的制服。
曹寧升官調到了特工處,警察局的人不敢找他要回警服警械還有證件,這些東西都放到了曹寧的家中。
半個小時后,曹寧身穿著警服回到了吉川的面前。
吉川看了看:“不錯,挺象的。”
井上五郎在邊上說:“他本來就當過警察,不象才怪。”
商量好后,曹寧便開車去了東頭。那邊有一條路,直接到散發臭豆腐味道的那家。
將車子藏到了那屋子看不到的地方。
下了車,曹寧便整了整警服,踏著腿,向前走去。
走到了離那屋隔三家的地方,曹寧便敲開那隔壁的門。
“有人反映,這里有死尸發臭的味道,是你家嗎?”曹寧大聲地說。
“警官,沒有,我只殺殺雞,不敢殺人。”
“有沒有殺人,我看過了就知道。”
在那屋子轉了一圈,曹寧便去了第二家。
“有人反映,這里有發臭的味道,你家藏尸了嗎?”
“警官,我只殺過豬!殺人?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還感覺?殺豬也是兇手!要不要同我去局里殺臭蟲?”
“長官,你饒了我吧!我最怕臭蟲了,它會咬我的。”
“不經歷蟲咬,怎么見彩虹?”
“長官,求你了!我上有十八歲的老……八十歲的老母,下有……”
“八十歲的老母?應該是八十歲的老奶奶吧。”
“是,我說錯了!是上有八十歲的老奶奶。長官,你干嘛,少拿一塊吧,這一塊肉有五斤多啊……”
在曹寧敲第一家的時候,新四軍住的那屋的人便警覺了。
大家的槍都拿到了手上。
等到曹寧與人的對話,傳到了他們的耳內,他們才松弛。
“是警察。”
“應該是片警。”
“是被臭豆腐的味道吸引來的!天啊,為什么要吃臭豆腐呢?”
“不用怕!警察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等到曹寧與第二家的人對話傳來。
“這是一個貪婪的警察。”
“十個警察九個貪,還有一個等著占。”
“只要他貪就好說了。”
“對!塞他一點錢,打發他走。”
“他要是問我們怎么都是男人呢?”
“就說我們是男人幫,專門販狗的。”
“好!”
當曹寧敲他們的門時,門一下子開了。
曹寧還是老話。
“有人反映,這里有發臭的味道,你們家中藏有什么尸體了嗎?”
“警官,我們只販狗!可能這里前幾天死的那條狗的臭味傳了出去。”
“販狗的?有狗肉嗎?”曹寧晃了晃手上的一塊豬肉。
“長官,前天都送走了,現在沒有狗肉。要不等下一批的狗到了,我給你留一只黑狗。”
“黑狗好啊!在所有的狗肉中,黑狗肉最好吃的。”曹寧舔了舔嘴唇。
突然,曹寧轉了話頭:“你說你家的狗在前天就送走了,那怎么還有臭味?”
曹寧的問話很突然,一個新四軍的人順口回答:“我們今天在炸臭豆腐吃。”
曹寧一聽,兩只眼睛大睜:“油炸臭豆腐?難怪那味道,原來是臭豆腐。還有沒有?”
“有十幾塊沒有下鍋。”
曹寧急了:“那等什么?趕快炸,我最喜歡吃油炸臭豆腐了。人說油中滾一滾,神仙也站不穩。”
幾個人相互交換了眼色。
炸吧!這個家伙就是一塊吸鐵石,什么東西都要占便宜。
也是,這才是老油條警察。
燒火的燒火,炸臭豆腐的炸臭豆腐,眾人忙了起來。
一會兒,炸好了三塊,有人給曹寧送來。
曹寧接過來,乘熱吃起,那美味,讓他很舒服。
不禁吟詩一首。
四菱八角長方,竹簽串成一行。
遍撒芝麻香菜,油炸淋滿老湯。
頂風熏出八里,余味半年繞梁。
路人掩鼻奔逃,居民關窗罵娘。
外焦里嫩酥脆,入口軟玉溫香。
但吃欲罷不能,湯汁順嘴流淌。
罕有如此惡味,流傳遍布四方。
還別說,曹寧的詩,還很形象。
又吃了三塊,曹寧轉身就走。他忘了放在枮板上的那塊豬肉。
“過三天,我再來,嘗吃你家做狗肉的手藝。這塊豬肉,就是定金了。”
屋內的幾個人,一齊看向了那塊豬肉。
說實話,他們很想吃豬肉,可是這肉?
“他不是說了嗎?拿豬肉換狗肉。”
“可我們不能出去,怎么有狗肉?”
“讓聯絡員帶一條死狗來吧,這上海,狗很多,少一條沒人發現的。”
“也是!我是玉林人,我會做狗肉菜!玉林脆皮狗肉,好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