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趙元開一行人準備登上飛輦仙駕,正要離開萬象宗的時候。
萬象宗的一位準長老突然急色匆匆的跑了過來,呼道:
“啟稟掌教,山門之前有一凡俗女子,自稱是什么主上的奴婢,來自南詔國儀津城,尋死覓活的要求見主上!”
“凡俗女子?主上?”虛空掌教一聽這話,一頭霧水啊。
但下一秒,他反應了過來,趕緊看向了身前的天武帝。
此時趙元開的眉頭緊蹙。
這個凡俗女子不是別人,應該就是儀津城張家張學道的千金張芷珊,她這番出現,也定然是儀津城出了什么大事了。
“將她接上來!”趙元開下令道。
那我準長老還不知趙元開是何方神圣,此刻見著這位陌生的年輕人竟然對著掌教至尊下令,很是詫異!
但,虛空掌教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呵斥:
“還愣著干什么?罷了,本教親自迎接!”
言罷,大袖一揮,一柄飛劍呼嘯而出,虛空掌教御劍之后朝著主峰山下飛馳而出!
幾分鐘之后,去而復返。
只見虛空的身后多了一個人,正是張芷珊,那張絕美俏麗的臉蛋此時竟然滿是塵土,沒有半點的血色!
眼神是空洞洞的,仿佛經歷了何等可怕的事情一樣。
一見著趙元開之后,張芷珊就像是情緒突然之間崩潰了一樣,匍匐跪地,拼了命的磕頭,抽泣的哭道:
“主上,快……快救救張家,救救奴婢的父親吧?”
趙元開看了一眼身側的雨化田,雨化田一步上前,將張芷珊扶起了起來,而后問道:
“儀津城發生什么事了?”
“主……主上走了之后,儀津城的其他五大世家突然之間聯手討伐我們張家,說……說我們是禍亂儀津城的叛徒,要是滅了我們張家滿門……父親不惜一切代價將奴婢送出了儀津城,來像主上求救……”張芷珊哭道。
果然如趙元開推測的那樣,張家被針對了。
事實上,張學道那一步險棋走的也確實太冒進了,火燒城主府來像趙元開示忠,這顯然是觸動了其他幾大世家的底線!
不過,趙元開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么簡單。
因為離開儀津城之時,張學道可是想方設法的狐假虎威,單單儀津城里頭那些凡俗世家,應該是那個膽子直接發難了。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便是,有人在背后主導著這一切!
趙元開只是思索了片刻,而后也懶得想那么多了,畢竟只是凡俗界南詔國的一個邊城而已。
現在萬象宗臣服于大漢,那整個南詔國都是屬于大漢的,走一遭便是!
趙元開看著楚楚可憐的張芷珊,語氣柔和了幾分,而后將目光落在了道宮之前的那尊仙駕之上,淡聲道:
“上去找個位置,朕這就去儀津城!”
“奴婢叩謝主上……”
張芷珊聞聲大喜,激動的就要叩跪在地。
趙元開伸手攔住,搖了搖頭,道:“忘了朕之前的話了?朕不喜歡奴才奴婢這種自稱。”
“奴……那奴家……”張芷珊愣了一下,隨即改口。
奴家倒是順耳了很多。
趙元開頷首,算是默許了。
而后便看了一眼虛空道人,道:“先去儀津城。”
“臣,遵命!”虛空掌教躬身領命。
這個時候,張芷珊才幡然間醒悟過來,她呆滯的看著不遠之處那位璀璨奪目尊如天神的男人,再看向了那位接引她的仙風道骨的老者。
方才在山下的時候,她分明聽見那些萬象宗的弟子門口無一不是虔誠跪拜,尊呼掌教至尊!
只是那時候心神急切,沒有顧忌到這些。
而現在……
“萬……萬象宗的掌教至尊竟然對主上如此敬畏,而且也……也自稱為臣?”
“等等……主上方才說的是……朕?主上是一位皇帝?一位讓萬象宗都俯首稱臣的皇帝……”
張芷珊心中震駭無比,直接就懵了,徹底呆滯了。
求救路上,她一直忐忑不安,因為主上畢竟是亂了萬象宗鎮御之下的凡俗王朝邊城的秩序,而且看那位虛真道尊的樣子,似乎萬象宗根本不會輕饒了主上。
但沒想到,萬象宗竟然臣服與主上!!
那……那主上的身份到底有多么尊貴啊?
張家不過是儀津城之中的一個小小世家,而儀津城不過是南詔國的一方邊城,至于南詔國也不過是萬象宗鎮御之下的一個附屬小王朝……
張芷珊不敢想了,也無法想象了。
在儀津城,她雖然貴為第一美人,是張家大小姐,年方十八便武道境界臻至宗師境,可謂是一方嬌女。
但放眼南詔國,她不算什么。
而超出南詔國,更是她沒有任何資格接觸和企及的世界了。
張芷珊就那么呆立著,完全傻了。
已經轉身朝著仙駕走去的趙元開察覺到了張芷珊的異樣,駐足,回身,看著那呆傻的丫頭,搖頭淡笑,道:
“被嚇到了?”
“額……恩恩,不是,奴家……奴家……”張芷珊又是搖頭,又是點頭,俏臉通紅,樣子頗為可愛。
“別耽擱時間了,晚了的話,怕是你們張家都沒了。”趙元開搖頭道。
“額額……主上,奴家我……”張芷珊一時又是心急,話沒說清楚,竟然梗著小腦袋就朝著仙駕上沖。
一邊,雨化田頓時臉色一冷,正要呵斥無禮,卻被趙元開擺手攔住。
所謂仙駕,算是修真界的頂層人物的主流交通工具了,名字很是唬人,但事實上就一個能飛的仙鶴車而已!
三只仙鶴位居前方,拖著一節車廂。
看似簡單,其實也有點復雜,首先這個車廂不是普通的車廂,而是一尊法器,最大的功能作用就是懸浮。
而保持著這種懸浮的本質原因,是靠著其內部刻錄的復雜道紋,和嵌入其中的靈石提供靈氣驅動!
飛輦跟仙駕其實沒什么本質上的差距,就是等級上的區分,奢華大氣一點便是仙駕,也就是所謂的行政級別!
簡單實用一點的,就是飛輦,主打實用!
因為仙鶴這種神獸的稀缺性,所以仙駕和飛輦在西天域算是不可多見的稀罕物,整個萬象宗也不過只要一尊仙駕和兩尊飛輦!
趙元開自然落座那唯一的仙駕之內,內部空間倒是奢華,鎏金雕木,珍貴的神獸真皮寶座……等等,讓趙元開頗感驚奇。
先一步進入仙駕的張芷珊,依舊是呆萌著的,很是拘謹不安,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無處安放。
“主上,要……要不奴家換……”
“罷了,就這樣吧。”
趙元開擺手,直接坐了進來。
雨化田和楊戩坐上了后方的一尊飛輦,而虛空掌教和幾位重要的隱世長老則是落座另一尊。
余下人等,御劍飛行,簇擁在仙駕和飛輦外圍,頗有幾分護衛隊的樣子。
仙駕飛輦的飛行速度其實并不快,時速最高也就三百左右,乘坐的舒適度也一般般,但到底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比之御劍飛行還是好多了。
啟程之后,趙元開便一直閉目養神,這讓一邊的張芷珊總算是輕松了一些,小妮子心中思緒萬千,想了很多很多。
畢竟是未經人事,還純的很,竟然敢偷偷的打量著趙元開。
而且……還總是一副俏臉緋紅受寵若驚的樣子。
與此同時,儀津城!
眼下的儀津城已經徹徹底底的亂了!!
城主府寧家因為寧孝泉和黑甲衛的抹除,實力一落千丈,在經歷了火燒城主府之后,便算是宣告了寧家的落寞!
寧家余孽不得不逃出儀津城,但這,并不意味著雄踞儀津城一百年多年的寧家就此心甘!
城主府出事,就意味著一城秩序的崩塌,動亂轟然而至!
而張家的冒然之舉,更是將這個動亂推向了極致,其他五大世家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始引入背后的靠山勢力,儀津城周圍大山之中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小宗門開始蠢蠢欲動,一窩蜂的灌入了儀津古城之內!
只是最開始的時候,這五大世家最多只是跟在張家的后面痛打落水狗,瘋狂瓜分城主府寧家的產業和地盤!
他們還不敢對張家怎么樣。
甚至,因為張學道臣服于趙元開之后,那五大世家比之先前更加敬畏張家了,都是客氣而忌憚著的。
就是在一夜之間,局勢突然逆轉!
五大世家竟然直接聯手,公然聲討張家,甚至將城主府寧家崩亂罪名全部加在了張家的頭上!
這一變故,讓張學道頓時措手不及,甚至是匪夷所思啊!
不過張學道也不是什么迂腐無能之人。
他眼觀局勢突變,第一時間就做出了一系列的應對,首先就是命令張家唯一的、也是一直隱藏起來的真正修士楊信,將張芷珊送上萬象宗。
而后,立馬收縮張家在外的所有核心成員,召集所有的張家護衛兵團,開始固守張家祖地!
最后便是對峙,在對峙的同時,等主上的出手!
這個應對是沒錯的。
但,其核心本質依舊是一場賭局!
賭的就是主上能不能來,能來,就說明萬象宗奈何不了主上,那一切有驚無險。
但,如果來不了,那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此時此刻,張家祖地!
張學道臉色凝重無比,在宗祠之中來回踱步,而他的身上,站了幾十位張家的族老,一個個拄著拐杖紅著眼睛,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張學道!
“好……好你個張學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富貴險中求!!”
“現在儀津城五大世家聯手,已經將我們張家徹底圍住了,他們要……要血洗我們張家啊!!”
“張家完了,完了啊……都是因為這個不肖子孫,你這個蠢貨啊,你……你如何面對張家的列祖列宗!!”
“不肖子孫張學道,你……你還不跪下,卸任家主之位!!”
“你卸了家主之位,我們張家還有的活!那五大世家說了,只要我們投誠認輸,便可以繞過我們張氏一脈!”
身后是斥罵不斷,眾叛親離!
幾大旁支更是趁機發難,逼迫張學道讓出家主之位。
張學道一直在忍。
其實只要他不低頭,這些旁支根本奈何不了他,因為他才是張家家主,張家唯一的鎮族供奉修士楊信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而三千家主護衛隊也只聽的他號令!
張學道心里很清楚,退位哪有那么簡單,只要他低頭,立馬就會被身后的這些老不死的送出去,被五大世家當場抹殺!
至于饒恕?
呵呵……
多蠢的人會相信這些話啊!
張家若是交出了張學道,就是沒了主心骨,解散了護衛隊,就是徹底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張學道憤怒無比,身后這些旁支族老實在是太愚蠢了,而且各懷鬼胎。
他恨不得現在就一個個抽死他們!
但他不能這么做。
因為家族大難臨頭,需要團結,任何一個過激的舉動都會引起內部的分崩離析,屆時,只會便宜了外面的那些豺狼虎豹!
“諸位!安靜!!”
終于,張學道忍不了了,紅眼厲吼。
宗祠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個老家伙們多少還是有些忌憚張學道的家主之威的。
“我已經讓芷珊去向主上求救了,這個時候她已經抵達了萬象宗,主上很快就能再次親臨儀津古城!只要我們守住,撐到主上來的那一刻,我們就贏了知道嗎!!”張學道吼道。
那些老家伙中被簇擁的最為靠前的佝僂老人,卻將手中的拄拐狠狠的敲擊著青石地面,冷呵道:
“呵呵……還主上呢?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怕是還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吧?”
這話一出,張學道頓時臉色一白。
他一步上前,直接揪住了那位老者的衣領,咬牙切齒,嘶吼道:
“七叔,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卻沒有告訴我?啊??”
“哼……告訴你?告訴你你會聽嗎?告訴你有有用嗎?”那位老人掙開了張學道的手,后退一步,冷哼道。
繼而,竟然一副倨傲不屑的看著張學道,得意道:
“實不相瞞,老夫確實知道一些秘辛。張學道啊張學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什么五大世家敢突然之間,將矛頭徹底對準了張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