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5章 凡人之手

這讓姬嘯天頗為驚訝。

姬嘯天笑了笑，不說話。

姬若水一看，頓時眉頭一蹙，道：

“老祖，你不相信？”

姬嘯天還是不說話。

那這一下，姬若水的脾氣就來了，不依不饒，說道：

“那不如這樣，老祖，我們打個賭，若是陛下早就意識到了這些，便算是我贏，若是沒有意識到的話，便是老祖你贏了？怎么樣？”

“可以！賭什么？”姬嘯天答應的很干脆。

“賭什么……”姬若水陷入了沉思。

這倒是個問題。

得好好想想才是。

良久之后，姬若水眸子一亮，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姬嘯天，狡黠的說道：

“老祖，不如就跟上次一樣，賭一個承諾，怎么樣？”

“承諾？”姬嘯天微微一愣。

上一次可不是賭啊，而是他擺明了要敲趙元開一個竹竿子，所以才要求趙元開許下了一個承諾。

不過，眼下是自家丫頭，姬嘯天自然是不以為意的。

別說一個承諾了，就算是十個百個，就算是沒有這個承諾，你姬若水開口了，他能不答應嗎？

所以，無所謂了。

姬嘯天直接點頭，干脆的很，應聲道：

“沒問題！”

“等一下，老祖，我說的承諾有些不一樣哦。”姬若水說道。

“不一樣？”姬嘯天微微一怔，然后定定的看著姬若水，一眼就看出了姬若水那小算計的狡黠模樣。

罷了，誰讓你是姬家的未來和希望呢！

“怎么個不一樣法？說來聽聽。”姬嘯天不予計較。

“那好，老祖，那我可就說了啊，這個承諾呢不是老祖許給我的，而是如果我贏了，老祖你就得答應給陛下一個承諾，將來陛下提出一個請求，老祖你斷然不能拒絕的！至于……”

姬若水話未說完，姬嘯天直接就不答應了啊。

“姬若水，你是不是瘋掉了？見過胳膊肘往外拐的，沒見過你這樣往外的拐的？你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姬嘯天黑臉。

可姬若水卻故作一臉的不以為然，只是演技有些拙劣，俏臉微紅，眼神閃躲，到底還是心虛了。

也確實是哦……

這一次自己的胳膊肘確實往陛下那兒拐的有些太過分了！

但不行啊！

不能不這樣啊！

姬若水的心里十分的清醒。

陛下要出手東天域，正面對抗妖庭，而且還以天璇圣地為跳板，這不是小事！

大漢雖然有仙兵鎮國，陛下的智謀更是天下無雙，但到底還是底蘊差了，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極道高手！

別說妖神了，就算是之前被老祖放走的那個半步妖神境的祖皇妖，都能徹底的威脅到陛下！

而這，也是姬若水最為擔憂的地方！

事實上，她要的不是一個承諾，而是明擺著想要老祖直接出手庇護陛下的周全，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法子！

她心里很清楚、

如果這個賭約她贏了，那便是陛下早就意識到了老祖所說的那些秘辛和謎團，也便正如嘯天老祖說的那樣，這一戰陛下就輸不了！

當然了，姬若水不相信真的就輸不了，做人還是得悲觀一點。

但至少可以去嘗試一下，去挑戰一下了。

而這個時候，陛下就必須需要極道存在來庇護他的周全，毫無疑問，老祖便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相反！

若是陛下沒有意識到那些。

也就是說自己賭輸了，便也沒辦法接著這個機會讓老祖去庇護陛下的周全了。

不過真是這樣的話，說這些就沒有意義了。

用老祖的話來說就是必輸之局，那姬若水一定會勸陛下就此罷手，亦或者是從長計議，便也不是那么急迫的需要老祖去庇護陛下的周全！

總之，姬若水的思維很清晰。

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而今的趙元開根本不需要姬嘯天出手庇護周全，直白一點的說，那就一句話。

姬嘯天？不行！

此時。

姬嘯天看著姬若水，連連搖頭嘆氣啊。

但轉念想想，便也明白了姬若水的小心思和小算計。

“罷了！若真是你賭贏了，便也是好事，證明那個臭小子還是值得相信和期待的，老祖我勉強出手保一下他的小命也不是不可以的！”姬嘯天一聲長嘆，故作百般無奈的樣子！

但說完之后，緊跟著話音一轉，反問道：

“臭丫頭，那要是你輸了呢？怎么算？”

“我……我輸了的話，那我便答應老祖你一個承諾，老祖開口，我如何不能忤逆便是了！”姬若水愣了一下，很是干脆的回道。

言罷，還不忘信誓旦旦的補了一句：“放心吧老祖，我是不會輸的！”

“呵呵……”姬嘯天只是笑笑。

但心里確實樂意如此，這個賭局他若是輸了，那是好事，天大的好事，直接宣告著人族有希望了！

同時，姬嘯天也期待啊。

說實在話，他并不是像姬若水那樣盲目的相信趙元開，因為這些東西涉及的層面實在太高了，一般人根本無法理解，更是無從意識！

若是真是如此的。

那姬嘯天只能對趙元開徹底的刮目相看了！

甚至，讓他像之前天玄子那個蠢貨那樣的將趙元開拜為救世之主天選之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對了，大漢若是以天璇姬家為跳板的話，便是直接宣告著天璇和大漢的命運徹底捆綁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無回頭之路了！丫頭，你可想清楚了？你現在是天璇圣主，不要忘了！”

突然之間，姬嘯天目色凝重，肅穆鄭重的來了這么一句。

姬若水也不是不自禁的臉色嚴肅了起來，略作思考，點了點頭：“這是天璇唯一的選擇！”

“好！很好！那老祖我不管了，你想怎么來就怎么來吧！”

姬嘯天擺擺手，竟然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說完，直接走出了圣主殿，當真就不管不問了。

姬若水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作罷。

眼神逐漸堅定，心中亦是頗為期待和激動，因為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跟那個男人一起并肩作戰了。

“來人！”姬若水一聲輕喝。“傳本圣主命令，讓天璇所有新晉族老和太上長老立馬來圣主殿，我有要事部署！！”

與此同時。

東天域。

蓬萊之巔。

尊獒伏跪在地，面門幾乎是邁進了塵土之中，他大氣都都不敢喘一聲，完全驚恐顫栗了極致地步！

方才，他解釋了很多，稟告了很多，也求饒認錯了不少！

可是不遠之處背對著他的妖皇尊上，卻自始至終沒有啟口吐出一個字，甚至連回身看他一眼都沒有。

氣氛是寂靜的。

恰恰這種寂靜卻是讓尊獒最為驚恐和窒息的。

妖皇尊上的身后，還有一位老者，一身布衣，佝僂著腰，儼然一副忠誠無比的老奴做派。

尊獒身為祖皇妖，而且還是妖庭三大無上神兵之一的龍紋黑金槍的執掌者，論起地位和資歷，在妖庭不低！

可他，卻對妖皇身邊的那位老奴一無所知。

這種一無所知是很奇怪的。

并不是說他今日才知道尊上身邊有這么一個存在，恰恰相反，他一直都知道尊上身邊有這么一個老奴，可上千年過去了，他卻這個老奴一無所知！

他到底是誰？

在尊上身邊扮演的又是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無從得知！

祖皇妖陣營之中，不少也是困惑無比的，相互之間也有過交流，甚至不少祖皇妖都有一個直覺。

一個很可怕的直覺！

那邊，尊上身邊的那個神秘老奴，不是妖，而是……一個人！

但是沒有誰敢直接說出來，連提一個字都不敢，彼此之間最多也是心照不宣。

畢竟。

妖靈和人族勢不兩立。

若是傳出去，說妖皇尊上的身邊最親信的，就是一個人族之人，那妖庭會引發怎樣的震動？

不敢想象！

總之，那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這是尊獒第三次見那個老奴了，感知不到修為，也分辨不出是人是妖。

甚至連其真面容，尊獒都未曾見過，因為每一次面見尊上，那老奴都在站在他的身前，面朝尊上背對著自己！

關于尊上，尊獒更是敬畏尊崇到了極致地步。

別人也許不知。

但他卻是心知肚明。

妖庭最強的底蘊從來都不是什么傳承，也不是所謂的祖皇妖，而是尊上！

就是尊上！

直白一點，妖靈一族最強的便是尊上！

不過，這也只是尊獒的推斷而已，只是這個推斷他篤信無比。

他第一次見尊上，是兩千多年以前，那是他剛剛嶄露頭角被選為祖皇妖種子，見到尊上了。

第二次則是一千年之后，他邁入了合體境，順利躋身祖皇妖之列，而且被選中為龍紋黑金槍的執掌者，得以獨自面見尊上！

第三次，則是今日！

三次，跨越了兩千多年。

可這兩千多年里頭，尊上依舊是那個尊上，從未老過，身前躬身站著的依舊是那個老奴，兩千多年還是那樣佝僂著腰。

而且三次面見尊上的感觸都是一樣的，窒息般的壓迫感！

可是，不要忘了，如今的尊獒已經是窺得妖神境的存在了，放眼萬古，能走到這一步的屈指可數！

但……

那熟悉的窒息壓迫感依舊如故。

一如當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了，就在尊獒近乎崩潰的邊緣的時候，妖皇尊上終于開口了，語氣淡漠，問了一句：

“那人族準仙出自何方？你可清楚？”

“回……回尊上，那人族準仙口口聲聲都是天武帝，想必應該是天武帝背后的護國極道，屬下若是沒猜錯的話，他肯定和大漢的鎮國仙兵有一定的淵源！”尊獒說道。

關于這一點，蘇恒和他的意見都是一樣的。

他們推斷大漢應該是得到了某種上古傳承了。

這筆上古傳承極為不凡，甚至能動搖和巔峰整個中土普天的萬古以來的格局走向，再大膽一點的說，極有可能是一比仙遺！

妖皇依舊是背對著尊獒，似乎一直都在遙望著西方。

只是聽著尊獒的這個回答之后，輕呵了一聲，是不滿，也是不屑。

尊獒頓時心頭一顫，臉已經徹底的埋進了塵土之后，直接拉著蘇恒出來，顫聲補充解釋道：

“尊上，蘇族王也曾和屬下探討過，那大漢本身只是蠻荒之境的一介凡俗王朝罷了，其發源之地所在的南蒼域靈氣絕滅，所以大漢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底蘊可言，那么，便只有一個可能，天武帝一定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筆傳承，甚……甚至一筆仙遺！”

“仙遺？”妖皇尊上依舊是輕呵。

而后，轉身，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著匍匐跪地的尊獒，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失望。

尊獒不敢抬臉，所以不知尊上的真正面容。

算來，他有千年沒有見過尊上的真容。

只記得千年之前，尊上豐神如玉，猶如真神在世一般，讓他何等震駭和尊崇啊！

若是眼下他能抬頭，能正式，怕是會更加的震撼驚詫啊！

因為千年過去了，尊上如故，甚至更加超凡脫俗了！

“孤告訴你，大漢從來就沒有獲得過什么傳承，更不存在什么仙遺，那鎮國仙兵也不是什么仙人兵器，而是大漢自己造出來的武器！”妖皇淡漠說道。

尊獒聞聲，心中翻江倒海，認知直接被顛覆了。

不是仙人之兵？

是……是大漢造出來的？

怎么可能啊？

尊獒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大漢天刀天劍的真正威勢，但整個妖庭麾下，沒有誰會質疑天刀天劍的毀滅之力！

那等威勢，只有也只能是仙兵！

可是……

尊上之言，絕無虛假！

所以尊獒的認知在被顛覆，被重塑，他相信大漢的鎮國仙兵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仙兵，而人造之武器！

“尊……尊上，那……那大漢到底有何等之偉力，能以凡人之手造出比肩仙兵之武器啊？”尊獒再次顫聲。

妖皇沒有解答尊獒的疑惑。

反倒是這句話，似乎是讓妖皇頗為感觸，輕嘆了一聲：

“以凡人之手，造仙人之兵……呵，這個說法倒是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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