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蝴蝶效應

葉太歪歪腦袋，道：“怎么，仙子你不知道嗎？”

“嗤”

李莫愁嗤笑一聲，道：“我自然知道！全天下的人也都知道！只是你剛才叫天魔仙和白虹仙子什么？你好大的膽子，真以為明教和西夏皇宮，拿你莫奈何嗎？”

葉太笑道：“我歷來是這么叫他們的，仙子不用為我擔憂，一一告知于我便是。”

李莫愁懶得再理他，斜覷了葉太一眼之后，便道：“你問的問題，天下間沒幾人不知道，獨孤求敗，世人稱之為求敗劍神，其武道資質，堪稱數百年來，太阿劍神之下第一人。

若不是天魔女得太阿真傳，還在年幼之時，就幸得太阿傳功，或許當年蓋壓世間的風云榜首，就要另有其人。

不過可惜，一遇天魔誤終身，求敗劍神在當年十三次挑戰天魔女，敗九次，平三次，勝一次！

求敗劍神一生癡迷武道，對于武學能在他之上的人，自然格外留在心上，再加上天魔仙風華絕代，艷壓世間，在相殺數十年之間，對其暗生情愫，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以至于昔日兩人再次大戰，紛紛重傷之際，天下門派聯合為屠魔大軍，殺上魔教腹地，眼見就要誅殺重傷的天魔仙，前來拯救她的不是踏鳳而來的太阿劍神，而是一生求敗，卻一生敗于天魔仙之手，同為重傷之軀的求敗劍神！

那一日，最終以求敗劍神戰至力竭，天魔仙承諾不再暴虐行事，屠魔大軍和明教紛紛傷亡慘重收場。

天魔仙一生縱橫，從不言輸，當日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在求敗劍神即將為她而死之際，她做出了人生中唯一一次妥協。

屠魔大軍見繼續圍殺下去，即便勝利，大宋江湖也會元氣大傷，高手十不存一，便最終接受了天魔仙的這次妥協，退出了魔教腹地。

那一戰之后，天魔女如約收斂其恣睢行徑，魔教至今仍處于半歸隱狀態，和道教逍遙派類似。

求敗劍神也在那之后，忽然消失于世間，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但是昔日他便戰至力竭，身負瀕死重傷，如今數十年過去了，世間便默認其已離世，風云武榜也在十年前，移除了他的名字。”

葉太了然，大致清楚了前因后果，道：“仙子你還沒告訴我秋水的結局呢。”

李莫愁冷冷道：“不知道。”

“不知道？”

葉太詫異道：“可是仙子方才才說知道的。”

李莫愁淡淡道：“不知道便是知道！”

“不知道便是知道……”

葉太低聲重復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仙子的意思是秋水失蹤了？”

李莫愁證實道：“沒錯！在太阿劍神離去之后，白虹仙子曾在逍遙派山門，望著落日，吟誦那首太阿劍神贈予他的《臨江仙.飲秋水》三日，便回到了西夏皇城，此生在沒有踏出西夏一步！

不過，在百多年前，白虹仙子忽然在西夏王城中失蹤了，沒人見到她走出王城，她就這樣在寢宮中，如太阿劍神飛升當日，就此人間蒸發了。

但是有一個傳說，是由貼身伺候白虹仙子的婢女傳出，那便是當日白虹仙子獨身在庭院中，望落英樓，憶昔日種種，空中卻傳來了無盡的白光，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從白光中走出，誦臨江仙，持人間絕釀劍南春，將白虹仙子給接走了。

這人是誰，不言而喻。

不過很可惜，除去那個貼身婢女之外，沒有人見到這一幕，所以也無法證實。

你不是太阿太阿劍神嗎，白虹仙子是否被你接走了，你難道不知道？”

葉太這下蹙起了眉頭。

我把李秋水給接走了？

他還真不知道！

而且那個場面只有李秋水的貼身婢女一人見到，也不知道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畢竟古人總喜歡玄化一些事情，有的沒的都能跟仙啊神的扯到一起。

甚至可能是李秋水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安然羽化，所以才讓那個婢女如此說的。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便不做糾結，再次問道：“對了，我記得當年風云武榜的規則，便是死亡之后，就會被移除榜單，你方才也說了，沒人見到獨孤求敗死亡，但是多方綜合之下，還是將他的位置移除，那為何你還說我是武榜第一呢？難不成羽化者永遠不剔除榜單？”

李莫愁向前走了兩步，道：“錯了，太阿劍神仍位居武榜第一，那是因為兩甲子之前，天魔仙知道了死亡之后，便會被移除榜單，便直接打上了道教祖地逍遙派的山門。

若不是傳說逍遙派和太阿的關系淵源頗深，恐怕那一日她便會屠了逍遙派山門。

以至于后來的天魔仙，功力到了如魔似鬼的地步，很多人都認為，她早已超過了昔日的太阿。

可是她卻還是在大鬧世間以后，昭告天下，她是天下第二，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她的前面，永遠有一個她追不上的人！

所以在那之后，負責排榜的逍遙派，只能將太阿永久排在第一位，而將天魔女排在第二位。

恐怕天魔仙一日不死，世間就一日只能爭奪那天下第三的名頭！

這才是如今天下的格局，天下第一，自認為是天下第二，天下第二，自動降為天下第三。

說來也是可笑，三甲子，足足近兩百年，世間絕頂高手，就連當初華山論劍的五絕也一樣，為了一個天下第三的名頭，爭的頭破血流。

可卻無人敢自稱第一第二。”

葉太完全了解了。

前因后果都從李莫愁口里知道了。

原來小丸丸真的走上了魔道。

也真的一手便蓋壓了世間兩百年。

以至于天龍之后的劇情，就發生了巨大的反差，獨孤求敗不再求敗不得，而是一生都在敗，敗于天魔仙之手。

華山論劍，居然是王重陽他們在擠破腦袋，爭奪天下第三的名頭。

明教早了數百年，就在中原大地聲名赫赫，同樣被稱之為魔教。

逍遙派布道世間，道教祖地的名頭，同樣煊赫世間。

而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