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吾號,斬仙

“沒錯，圣體同代無敵，天賦堪比帝子，即便不成帝，大成圣體也無敵世間，他們卻還是選擇了北帝。”

“可笑一代圣地，竟然淪落到自裁求存的地步，悲涼萬分，連老圣主都自斷生機，這個大世，第一個圣地顛覆，下一個是誰？”

“不能說顛覆，圣體和姬家的情分還在，不然也不會向大帝求情，老圣人以血求存，趨附大帝，這是破而后立，絕境中強行續寫輝煌的手段。”

“誰也看不到未來，只能在當下，做出最恰當的決策，是非功過，留與后人來訴說……”

“你們看，虛空古鏡在悲鳴，想要隱匿在虛空，不顯化出來，這是它守護了數十萬年的血脈，今日這血脈，要親手將送出去。”

“當代大帝，真的一點不給虛空一點顏面嗎？”

“不，給了，不然這片圣地，早也淪為廢墟。”

老圣人雙手托古鏡，古鏡中倒影一個模糊的無上身影，虛空中似乎有神明在嘆息，虛空古鏡有靈，在極力抗拒，連老圣人以血脈催動虛空大手印，都無法握持，光華如瀑垂落，震顫哀鳴不斷。

葉太沒有動作，身側杵在那如同亙古存在的青銅小棺，卻裂開一道縫隙，內里涌出無盡混沌氣，像是萬千條瀑布垂落，徑直湮滅了虛空古鏡的掙扎，將之強行鎮壓。

古鏡在混沌氣中沉浮，緩緩飄向葉太手中。

然而眾人看到那猶如創世，亦如滅世的萬千混沌氣垂落，感受到那讓大圣也要折腰的氣息，心中卻思緒斗轉。

圣人亦不可控制的青銅古棺，綻放旖旎光華，讓人不能直視。

威能雖然無邊，卻忍不住讓人想到，當代大帝若是徒手便能打飛虛空古鏡，他何須要引動混沌氣，才能輕松的將虛空古鏡收服？

還有，方才以無邊氣焰，對抗整個姬家的帝紋與極道兵器，威能雖然震鑠古今，大帝為何要在第一時間，取出青銅古棺在身側才行？

這些想法，只能在心中默叨，不可表露出來，卻足以讓人深思了。

可不管眼前這位，是真的大帝，還是強橫的準帝，借助沒有聽聞過的極道兵器，鎮壓整個圣地的底蘊，都是人族第一了。

大世方才開啟，能在這個時間點，便強勢證道準帝，甚至比太古時期，證道絕強大帝還難。

所以說，眼前這位，到底是什么境界，已經不重要了，沒人有資格和他一爭長短，仙路爭渡，古之大帝重活，也不可能在此世比他還驚艷，這是整個人族的底蘊，無法反駁違逆。

虛空鏡來到葉太身前，被他捏在手中，強行以空間奧義，封鎖它的掙扎，再度入金仙不垢魂洗禮，要將之完全折服。

葉太煉器的手段，自然不可能多精深，相當于以不可匹敵的靈魂烙印，直接改寫極道兵器的某些規則。

要是古鏡再掙扎，只會損害己身，過剛易折，被葉太煉化為廢器。

老圣人感受到了古鏡寧死不屈的決絕和抗拒，道：“姬家歸附大帝，古鏡侍奉大帝，猶如永鎮姬家！”

族人垂淚，心中無盡悲哀，悲呼不斷。

“古鏡永遠受姬家供奉，是種族的信念和相爭，折服當代大帝的氣焰，是死而后生，向生而榮。”

“古鏡神不滅，姬家念永存！請古鏡保存自身，為虛空不肖子孫折腰！”

“請古鏡，為虛空不肖子孫而折腰！”

存活的姬家子弟，一同垂淚高呼，信念與意志凝聚，彪炳閃耀這片天地，空氣中彌漫這死而后生的不屈感觸，讓人嘆然。

虛空古鏡在這磅礴意志之下，終于發出一聲形式釋懷的顫鳴，被葉太煉化的神念侵入，逐漸洗去和姬家密切相關的道紋，那抹屬于姬家大帝的執念，也逐漸消弭。

空間中響起神靈仙曲，最后一聲嘆惋浮現，竟然有了一種“生機”，就像虛空大帝在前，真的嘆然世間一般。

虛空古鏡之中，那道九天十地無敵的模糊身影，逐漸的清晰起來，那是一位魁偉霸道，悲憫眾生，一往無前，不弱于任何人的鮮活身影！

那道身影看向一地姬家血脈的尸身，再看向那些還活著的人，沒有言語，目光中復雜的意念，卻傳遍這片天地。

最終，虛空大帝的執念，與葉太對視，似乎是通曉了前因后果，沒有仇視，而是淡淡點頭。

而后，背過身去，向著虛空古鏡深處走去，漸行漸遠。

“虛空大帝！”

“祖先！”

“原諒不肖子孫，請慢走，此后姬家，不再依靠您之威嚴，要以自身無上血脈，自強不息，一往無前的走下去！”

“恭送虛空大帝！！”

“恭送！！”

古鏡再無鉛華垂落，在葉太手中樸實無華，靜靜的躺在手掌中，散發一種親和的氣息。

屬于虛空大帝，屬于姬家的道紋，已經變化為了一種，依舊守護，但不強求的思緒，任由葉太處置。

“虛空一生，不弱于人，那不是悲歌與蒼涼，我分明看到大帝的投影，微微向當代大帝笑了，曾一人背負種族，橫擊環宇星空，守衛這顆古星的人族大帝，是在欣慰，找到了繼承者！”

“若是葉太阿一心覆滅姬家，虛空古鏡與大帝執念，只會玉碎不瓦全，兩尊大帝之間，有信念交互，像是薪火傳承，我人族大帝不可辱！姬家咎由自取，但是虛空功績閃耀萬古，悔過的血脈，應有一次存活改過的機會！”

“人族大帝，無須多說什么！一個背影，一句嘆息，便寫盡古今所有事！大帝的接力棒送達，請當代大帝降下名號，人族虔誠傳頌！”

“太古萬族欺我人族無人？視我等為奴仆？請當代人族仙路盡頭扛鼎者，降下名諱，薪火傳承虛空大帝信念，人族傳頌！”

“不管是大帝，還是準帝，在這個世道走在萬族之前，扛鼎種族，便是人族之幸！我人族愿舉族之信念，助大帝再進一步！”

……“吾號，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