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冷眼看著楚晏,突然怒斥道:“進士都能速成了,不是在胡來是什么?”
楚晏知道他的脾氣,聽到這話后一點兒沒慌,只是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個進士速成班,不過是名字夸張了一些罷了。
每次科舉,都有不少舉子因為考試時太過緊張,或者身體不適,導致發揮失常,寫不出好文章,只能遺憾落榜,等待下次科舉。
還有不少舉子,明明才學過人,卻因為寫出的文章不符合考官的心意,最后遺憾落榜。
這個所謂的進士速成班,不過是給舉子們做個考前培訓,幫助他們避開一些錯誤,讓他們更好地發揮出自己的才學。
以免遺憾落榜,白白耗費了光陰。要等到三年之后,才能一展所長。
兒臣讓人辦這個進士速成班,不過是想把一些舉子集中起來,給他們做個考前培訓,同時讓往屆的那些進士給他們傳授一些經驗。
如今京城里聚集了大量準備參加科考的舉子,這幫人平時除了在家備考,喜歡聚集在一起,談論時政。
他們人數太多,里面難免有人渾水摸魚,妄議朝政,想要趁機挑起事端。
兒臣便想著,與其讓人借機生事,倒不如尋個由頭,把其中一部分人聚集起來,讓專人來引導他們明辨是非……”
簡而言之,就是給那幫人洗腦。
永安帝聽著聽著,漸漸變了臉色。
因為得位不正的緣故,他如今最怕的,就是有人搞事,想要造他的反。
這次特意開設恩科,就是為了選一批人出來,漸漸替換掉原來的。
所以這一屆的進士極為重要。
要是當真有人趁機搞事,影響了這次的春闈,他這個當皇帝的,顏面何存?
這么一想,永安帝便覺得,這個所謂的進士速成班確實辦得不錯。
只是那些給舉子們上課的先生,得好好挑選才行。
永安帝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關鍵。
他立刻問道:“你剛剛說的進士,都是哪些人?”
楚晏對此早有準備,立刻把準備好的先生名單,參考資料,課程安排和教案拿了出來,呈給永安帝。
永安帝先看了名單,知道都是可以放心的人,便點了點頭。
然后他又翻了翻參考資料,課程安排和教案,直到看完后,他才抬起頭,對楚晏說道:“你這次辦得不錯,不過下次切不可再如此莽撞。此事事關重大,你豈能先斬后奏?萬一弄巧成拙呢?”
楚晏沒敢反駁,等他罵完了,才又說道:“這個進士速成班,并不是兒臣一個人想出來的,其實是蘇氏跟兒臣提的建議。父皇若是覺得不錯,可別忘了賞她。”
永安帝聽過之后,立刻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你之前不是不喜歡她的嗎?現在怎么維護上了?”
哼,老子親自挑的兒媳婦,臭小子居然還敢嫌棄!
老子的眼光能不好嗎?
這個混賬!
現在知道媳婦兒的好了吧?
那都是你老子的眼光好!
楚晏暗暗無語,嘴上卻說道:“父皇親自替兒臣挑選的媳婦,兒臣怎么會不喜歡?
倒是那幫混賬,整天不想著替父皇排憂,反而盯著一個小小的書樓,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
“行了,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能有媳婦兒你就偷著樂吧!”
永安帝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頓了頓又問道,“下毒的人,查出來沒有?”
楚晏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去:“回稟父皇,這個案子到現在已經抓了不少人,可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幕后主使一直沒有查出來,可見那人非常小心,絕非等閑之輩!”
“那就繼續查!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出來!”
居然敢對他的兩個兒媳婦下毒手,真是活膩了!
要不是蘇氏那邊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兩個兒子豈不是要讓人絕了子嗣?
“兒臣遵命,一定會繼續查下去。只是蘇家那邊……”楚晏嘆了口氣,替蘇家抱屈,“蘇氏中了毒依然在想辦法替父皇分憂,如今卻有人彈劾蘇家,想要將蘇家至于死地,若是父皇不表態,恐怕那幫人還會變本加厲,繼續彈劾蘇家。”
永安帝挑了挑眉,故意問他:“那你覺得,朕該如何表態?”
楚晏一本正經地提議道:“蘇氏雖然賜婚給了兒臣,可兒臣與她一日不完婚,她就不是名正言順的秦王妃,難免受人欺負。
所以兒臣覺得,父皇不如再下一道旨意,讓兒臣即刻與她完婚。如此一來,不僅可以表面父皇的態度,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即刻完婚?你以為是沖喜嗎!”永安帝氣得臉都黑了,“趕緊滾出去,別讓朕看見你!”
楚晏有些不甘心:“父皇若是覺得太急,不如把婚期定在元月初一?”
永安帝怒吼:“滾!”
楚晏就這么被趕了出去,走出去的時候,臉色都是臭的。
永安帝見他走了,這才冷哼了一聲:“這個混賬!之前一賜婚就擺張臭臉,現在倒是迫不及待想娶媳婦兒了!哼!晚了!”
說完,他嫌棄地瞪了眼那堆彈劾奏折,沒好氣地說道:“來人,把這堆……拿去燒了!”
內侍走出來,正要搬奏折,永安帝又改了主意:“等等,先留著,你們都退下。”
內侍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變了卦,也不敢問,很快退了下去。
第二天早朝,他們總算知道為什么了。
永安帝把所有的彈劾奏折全都發還了回去,說是字寫得太丑,讓人拿回去抄寫一百遍,把字練好了再說。
然后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蘇義和蘇禮開設書樓有功,給兩人賜了官。
雖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職,但還是狠狠打了那幫彈劾者的臉。
旨意傳到蘇家,蘇禮和蘇義直接傻了眼。
他們可都清楚,狀元書樓乃是蘇錦璃開的,跟他們沒什么關系!
這賞賜,怎么就落到他們頭上了?
兩人有些懵逼,又覺得占了蘇錦璃的便宜。
可他們又不敢抗旨不尊,只能老實接了圣旨,然后羞愧不已地跑去找蘇錦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