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被楚暄纏得沒辦法,最后還是給了他好幾面鏡子。
不過他可沒便宜楚暄這個蠢弟弟,鏡子雖然給了,卻也狠狠敲詐了楚暄一番,把楚暄都給郁悶壞了。
鏡子的賣價可不便宜,楚暄一看到那價格,心里突然有了個主意。
與此同時,宮里的楚旭也不好受。
他親自把姚長安送出去后,心里不斷琢磨著姚長安說的那些話,漸漸的,就琢磨透了姚長安的意思。
然后楚旭的臉就黑了。
他還沒丟過這么大的臉!
以往被兩個混賬弟弟嘲笑就罷了,畢竟是自家兄弟,就算丟臉,也沒丟到外人面前。
這次就不一樣了。
他在姚長安面前丟臉可丟大了。
更何況,他派人請了那么多太醫過來檢查鏡子,父皇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消息。
怕是要對他更失望了。
楚旭想到這個可能,心里就忍不住心慌。
他雖然被立為太子,可當上太子后,他還沒立下過什么大功。
甚至父皇讓他主持修書,結果也讓父皇很不滿意。
相比起來,他的二弟卻是屢立奇功。
不管是之前的水泥,還是后來的鉛筆跟千里眼,都是了不得的功勞。
如此一來,他可是完全被楚晏這個弟弟給比下去了。
唯一比楚晏厲害的地方,大概就是太子妃有了身孕,他就快要當上父親了。
現在倒好,因為一面鏡子,他居然興師動眾,最后還什么都沒查出來,可謂是丟了大臉。
這事一旦傳出去,他的臉面可就真的丟盡了。
還好這事發生在宮里,應該傳不到宮外去。
楚旭安慰了自己一番,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臉色就陰沉了下去。
他想了想,轉身去了嬌鸞殿。
江鸞今天可是把他給害慘了,若是再放任下去,以后還不知道會惹出什么亂子來!
他必須得去說說她。
嬌鸞殿里,江鸞還在興奮。
雖然她早就覺得懷的是個兒子,太醫也是這么說的。
可是只要孩子一天沒有生下來,她就沒法徹底安心。
現在好了,有了國師的話,她肚子里懷的肯定是小太孫了!
國師還特意送了平安牌給她,可見是看好她肚子里這個小太孫的。
既然國師都站在她這邊,她哪里還需要擔心其他?
蘇錦璃就算有些本事又如何?
不過是些奇技淫巧罷了。
她可是有國師護佑,豈是蘇錦璃能比的?
江鸞想到這里,忍不住朝掛在床頭的平安牌看去。
黑色的平安牌上雕刻著奇異的紋路,像是某種神奇的文字。
江鸞認不出來,只覺得這塊平安牌充滿了神秘感。
一看到它后,她就覺得異常安心。
就在這時,楚旭走了進來。
江鸞看見他后,立刻眉飛色舞地笑起來:“殿下,你回來了?”
是不放心她和孩子,特意回來看他們的吧?
楚旭板著臉,一步步來到床前。
他先看了眼那塊黑色的平安牌,然后目光一轉,朝江鸞身上看去。
江鸞此時躺在床上,背后墊了好幾塊軟墊子,讓她躺得更加舒服。
楚旭剛剛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又一路走回來,雙腿已是又酸又漲,難受不已。
他索性在床邊坐了下來,然后細細打量著江鸞。
以往他很少盯著江鸞的臉細細打量,今天聽了姚長安的話,他才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不想這一打量他就發現,江鸞臉上的妝容有些重。
乍一看的話還不會覺得,可要是離得近了仔細打量,就會發現臉上明顯的細粉。
楚旭看著那些細粉,下意識想起了姚長安的話。
他說琉璃鏡纖毫畢現,第一次使用的人定然很不習慣。
可不就是這樣么?
他昨天看到那琉璃鏡的時候,不也被嚇了一跳?
琉璃鏡確實照得太清楚了,他習慣了銅鏡,突然換成琉璃鏡,還真是很不適應。
而且,那琉璃鏡也太小了,居然連他的臉都照不全,顯得他的臉特別大。
楚旭想到這事,心里就忍不住郁悶。
然后他又想到了江鸞。
心里更郁悶了。
他看到琉璃鏡的時候雖然很不適應,卻也沒想過鏡子被人做了手腳。
哪像江鸞?
非說鏡子有問題,還讓他請國師進宮,檢查那鏡子。
現在搞得他騎虎難下。
楚旭越想越不痛快,臉色也越來越糟糕。
這下,因為姚長安那句“母子平安”而興奮得眉飛色舞的江鸞,總算是察覺到了楚旭的不對勁。
她看著楚旭難看的臉色,心里突然“咯噔”一聲,有些不安。
江鸞試探著問:“殿下難道不高興?”
楚旭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國師已經看過了,那面鏡子并沒有被人做過手腳,現在你安心了嗎?”
他心里有氣,說話時也帶上了幾分。
所以語氣有些沖,讓人一聽就知道他現在很不高興。
江鸞不禁有些不痛快。
她也不是真的蠢,哪里會聽不出,楚旭這是對她不滿?嫌她多事了?
江鸞暗暗斟酌了一番,很快說道:“既然國師都說鏡子沒問題,臣妾還有什么不安心的?”
說到最后,她突然嘆了口氣,捂著圓滾滾的肚子說道,“自從懷上這孩子,臣妾就一直不太安穩。
尤其是聽說蘇妹妹和崔妹妹竟然被人下毒之后,臣妾這心里就更不安了。有心懷不軌之徒躲在暗處,伺機動手。
臣妾懷上了殿下的嫡子,豈不是最好的靶子?為了保住這個孩子,臣妾一直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前幾次動胎氣,更是把臣妾給嚇得不輕。如今好不容易孩子大了些,眼看著再過兩三個月就能出世,臣妾哪里敢大意?
其實這一次,臣妾之所以求殿下請來國師,并非是特意針對那面鏡子,只是早就想請國師替臣妾看看。
可國師身份不凡,臣妾以前一直不敢給殿下添麻煩。才會在這次受驚之后,跟殿下開了這個口。
殿下若是想要怪罪,臣妾甘愿受罰。只是臣妾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可否等孩子生下來,再罰臣妾?”
楚旭聽到這番話,還能說什么?
江鸞肚子里還懷著孩子,不能動胎氣,他難道還能真的去怪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