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鸞痛得瞬間變了臉色。
她下意識抱住肚子,卻發現肚子越來越痛,還有股熱流。
感受到那股熱意,她的心徹底慌了。
“啊!”她慘叫了一聲,凄厲地喊道,“快……快傳太醫!”
碧痕一聽她聲音不對勁,嚇得趕緊抬起頭,然后就看見江鸞已經痛得面白如紙,額頭上甚至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頓時慌了神,轉身就踉蹌著超外跑,尖叫著讓人傳太醫。
好在東宮這邊一直有太醫駐守,外頭的內侍聽見動靜后,立刻飛奔著去叫太醫。
沒多久,駐守的四名太醫就慌亂地飛奔了過來。
因為去的人神色驚慌,他們一看就知道太子妃這邊出了事,哪里還顧得上形象?
一個個幾乎是跑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別說是形象,連命都顧不上了。
所以到了之后,四名太醫全都氣喘吁吁,連話都說不出來。
江鸞現在肚子越來越大,之前就經常動胎氣,這一胎本就兇險得很。
若是出點岔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可能保不住。
太醫們誰敢大意?
四人顧不上說話,急急忙忙進去給江鸞看診,卻發現她竟是要早產!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江鸞這次竟然格外兇險,羊水都破了,根本沒法阻止,只能找穩婆讓她生下來。
只是這生產之事,就不能由太醫動手了。
四名太醫都是男人,必須得避嫌。
于是診斷出江鸞早產后,他們立刻通知人布置產房,安排穩婆。
接著又親自去熬了參湯,讓醫女給江鸞灌了下去,免得她等會兒痛得沒了力氣。
主要是江鸞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慘白得跟紙一樣,不喝參湯肯定堅持不住。
很快,太子,永安帝和張皇后便得了消息,紛紛趕了過來。
永安帝得到消息的時候,江哲正好也在。
聽說江鸞突然早產后,他嚇得臉色都白了。
江鸞可不能出事!
她要是出了事,他們江家怎么辦?他又要怎么辦?
他在殿試上出了那么大的丑,永安帝心里怕是早已經對他極為不滿。
只有江鸞生下小太孫,永安帝才會看在小太孫的面子上,對他網開一面。
現在江鸞突然早產……
不對,這事肯定有古怪!
先是他出事,接著江鸞也出事了。
世上哪有這么巧合的事?肯定還是有人在算計他們兄妹!
是啊,謝蘭漪又不傻,總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給他下毒。
太醫都說當地人喜歡吃那女兒莓。
既然當地人吃了都沒事,沒道理他吃了之后,反應那么大!
肯定是有人偷偷下了毒,所以他的反應才會那么大,最后在殿試上出手。
江鸞那邊,恐怕也是被人給害了。
所以才會突然早產!
真是該死!
小太孫才七個多月,之前就動了好幾次胎氣,現在又早產,他還能成功活下來嗎?
即便活下來,又能平安長大嗎?
江哲越想,臉色就越難看。
永安帝去東宮的時候,他便求了永安帝,說是擔心江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去看看。
永安帝沒反對。
江哲畢竟是江鸞的親哥,他若是不說就罷了,既然都說了出來,總不能不讓他去。
這就太不近人情了。
他們趕到東宮的時候,太子已經先一步到了,正焦急地守在產房外頭。
產房的門緊閉著,里頭不斷傳出江鸞痛苦又凄厲的慘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永安帝雖然對這個兒媳婦沒什么好感,這會兒聽著她慘叫得厲害,倒也有些心軟。
他緊皺起眉頭,問太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嗎?怎么會突然難產?”
太子的臉色異常難看,明顯是氣狠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回稟父皇,兒臣已經查過了,江氏的侍女剛進去沒多久,便突然尖叫著跑了出來,讓人請太醫。
所以兒臣覺得,問題肯定出在這個侍女身上,已經讓人將她抓了起來,嚴刑拷問,不過現在結果還沒出來。”
江哲在一旁聽到這話,立刻激動地問道:“侍女?什么侍女?叫什么名字?”
太子憤恨地說道:“是一個叫碧痕的侍女,她是從小伺候江氏的,平日里瞧著還算忠心,誰知道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碧痕?什么碧痕?”江哲詫異,“殿下是不是弄錯了?妹妹身邊并沒有叫碧痕的侍女。”
太子瞥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眉頭皺得更近了些:“她以前叫琉璃,孤覺得這個名字不太好,就讓江氏改了一個。”
他說琉璃,江哲就想了起來。
他身為男子,哪里會過分關注妹妹身邊的侍女叫什么名字?
琉璃是江家的家生子,所以他很有印象。
可是江鸞進宮之后,身邊有哪些侍女,他就不清楚了。
他也不可能找人問。
不然傳出去就太難聽了。
即便他是江鸞的親哥,也得避嫌。
此時知道碧痕是琉璃后,江哲下意識說道:“琉璃從小伺候妹妹,對妹妹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妹妹。
這事怕是有人故意設計,想要對妹妹不利,栽贓給琉璃。還請殿下查明真相,為妹妹和她腹中的孩兒討回公道。”
琉璃是江家的家生子,要真是因為她的緣故讓江鸞早產,定然要牽連到江家!
而且江哲不覺得自己說錯了,琉璃絕不可能背叛江鸞,她的父母兄弟都在江家捏著,哪里敢背叛?
這事肯定跟她沒關系,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卻不知,太子早就在懷疑碧痕。
只是因為碧痕是從小伺候江鸞的丫頭,他覺得不太可能,才暫時放過了她,讓人暗中盯著。
誰知道,竟然還是出事了!
太子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孤定然會查明真相!”
就在這時,他的心腹太監急匆匆走了出來:“殿下,碧痕招了。”
這話一出,太子和江哲下意識挺直了脊背,朝那太監看去。
永安帝最為鎮定,只是抬起眼眸,目光冰冷地看著那太監。
江哲焦急地問道:“她招了什么?”
今天出了太多事,他現在根本鎮定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