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節

門外一名站崗的戰士，背著槍在門口很小心的走來走去。聽到李鐵起床的聲音，馬上過來了。

“連長，你醒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去。”

李鐵抬手一看，好家伙，這一覺直睡了十幾個小時，現在都已經日上三桿了。

起床穿上衣服，把裝備自己套身上，這時放哨的戰士給端來了飯，一大碗的高粱米飯，外加一小盆的雞肉湯，大隊里的飯確實比特務連里差多了。當然湯里的肉還是比較多的，看來是炊事班特別給留下的。

李鐵實際上不挑食，他把雞湯直接澆在米飯上，抓起筷子一陣猛吃，不一會兒，一大碗的米飯就把李鐵的肚子撐的飽飽的。

放下碗，問門口的戰士：“我的衣服誰替我洗的？”

“噢，是林醫生給洗的，昨天晚上直到很晚才洗完呢。”小戰士明顯露出羨慕的神情。

“噢。”李鐵吱了一聲沒了動靜。小戰士過來收拾了碗筷，李鐵拿起自己的槍就要出去。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定睛一看，是石頭。

“石頭，你怎么來了？”

“連長，狐穴出事了。”

“狐穴出事了，怎么回事？”一聽狐穴出事了，李鐵的心一下子就瞅了起來。狐穴可是自己的老窩，自己全部的希望與動力全在這個小小的狐穴上。

石頭把自己回到狐穴這兩天聽到和看到的全部向李鐵匯報了一下。

“胡鬧，真是胡鬧！走，回去。”

借了大隊的自行車，李鐵帶著石頭急乎乎的回到了狐穴，就連向二狗大隊長道別一聲都沒來的及。

盧指導員進了兵工廠之后，經過簡單一詢問就知道了廠長的辦公室。

要想了解兵工廠，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去找廠長，由廠長領著要比自己到處亂轉強的多。

兵工廠的廠長還是李鐵推薦的一個老軍工叫王斌的擔任著。王斌干軍工已經有近十年了，以前的時候在清軍的漢陽兵工廠里干過，紅軍時期參加了紅軍，后來一直在兵工廠做技術骨干。王廠長是個明顯的技術型人才，搞技術是把手，但行政工作就明顯不是這塊料了。不過由于兵工廠人數很少，再加上大家都非常支持他的工作，因此倒也把兵工廠干的有聲有色。

看到特務連的指導員來了，雖然有點納悶，但還是非常熱情的接待了他，畢竟兵工廠還是由李鐵管著。雖然兵工廠和特務連沒有直屬關系，但李鐵的面子不能不給。再說了，兵工廠可是和特務邊在一個山洞里做鄰居的，說不上什么時候，這個盧指導員就成了兵工廠的軍代表了。

王廠長是知道李鐵出去執行任務的。雖然知道，但并沒有考慮盧指導員為什么有李鐵的親筆簽名的通行證，只當他是李鐵臨走前給開好的。因此盧指導員提出要去兵工廠各部門看看的時候，王廠長還是比較痛快的答應了。

兵工廠的各部門其實就是隔的比較遠的一個一個的偏洞。王廠長親自陪他看了各個工序的生產情況。

盧指導員拿出領導的派頭，把整個兵工廠全部看了一遍，甚至在每一道工序上都和工人進行了仔細的談話。

他勉勵大家為抗日多做貢獻，為八路軍設計出更多更好的武器，為全世界的反反法斯斗爭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他還鼓勵大家努力創新，大膽試驗，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管怎么樣，先做出個樣品來再說。這樣一來可以有實物參照，萬一失敗了，也有教訓可依。同時希望兵工廠能仿制一些外軍的威力比較大的武器，象大炮重機槍之類的，如果能制作出坦克裝甲車就更好了。

王斌廠長是越聽到越迷糊，這與李鐵的指示根本就背道而馳。由于原料的限制，兵工廠只能制作一些普通的地雷，修改一些常見的槍支，復裝一些子彈之類的。由于沒有完善的檢驗設備，一些高精度的大威力的武器裝備在這里禁止試驗的，不是李鐵不上進，而是自己不能檢驗出那些鋼材可能承受這些武器的強度，弄不好會付出生命危險的。這些技工可是李鐵的寶貝，他可舍不得隨便因為一兩件所謂新式武器的開發而搭上一些人的生命，甚至整個狐穴的安全。他現在正積極的聯系國外，希望能弄到一些最基本的檢測設備，弄設備需要金錢，這也是李鐵不舍得花那些黃金銀元的主要原因。

王斌雖然很納悶，但并沒有表現在臉上，繼續陪他一邊走一邊看著。

所有的工序看完，盧指導員提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么沒有看到火藥制作的工序？

當王廠長告訴他，火藥制作太危險，只能在山洞外面的草屋里制的時候，盧指導員擺出一幅領導的姿態，讓他放心大膽的在山洞里制作，并說只要注意安全就不是會有任何問題的。

經過陪同這個盧指導員一翻視察，王斌廠長感到這個指導員不太對路，因為凡是李鐵著重強調并嚴格禁止的，大部分都是盧指導員所提倡的，甚至是鼓勵的！而且這個盧指導員明顯的是個兵工外行，卻在這里指手畫腳，就是這一點，使王廠長頓生反感。

最后，盧樹林提出來要去看看兵工廠的秘密武器。

王廠長猶豫了。李鐵交待過，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泄露這些武器！沒有李鐵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使用這些武器！沒有李鐵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打開這些武器庫！

以往的時候，每當李鐵用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會親自來取，最起碼也打個電話親自和廠長說一下的。如果他實在是不能過來，他會把他身上一個形狀非常特別的彈殼，上面有李鐵不知用什么東西作出的一個卡通狐貍頭像，讓來人拿給王廠長看一下，證明是自己的親口命令。

這個彈殼其實是一個普通的9.9mm機槍彈殼，但上面的底火是可以擊發的，雖然看上去已經被撞針擊發過，其實不過是李鐵使用的障眼法而已，當王斌廠長拿到這個彈殼的時候，放進槍里一檢驗就知道。另外，這個狐貍頭像圖案連貫，一氣合成，明顯不象是人手工刻成的，用手一摸，有明顯的凹凸感。這個信物李鐵給王斌廠長說過，并讓他仔細看過，以示真假。同時告訴他，當他收到這個彈殼的時候，就可以把需要的武器發放給來人，然后把這個彈殼徹底銷毀，以防外泄。

盧指導員雖然有李鐵的通行證，但他沒有調用這些秘密武器的命令，也沒有李鐵的彈殼！沒有彈殼，那還看什么？看到王廠長猶豫不決，盧指導員心里一沉，果然有問題，看來李鐵還是很在意這些武器的。

“王廠長，我只是好奇這些新式武器，并沒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以前的時候，每次戰斗我們都要犧牲很多的戰友，現在有了這些武器，我們就可以把傷亡降低到最小了。每當想起那些犧牲的戰友，我都在想，如果我們能早擁有這些武器，那么或許他們就不會獻出生命了。我想看看這些武器裝備，更好的了解這些裝備，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使用這些武器。作為特務連的指導員，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嘛。”

王廠長本來就不善長嘴巴功夫，那與盧指導員根本就沒法比了。指導員的話，讓他無從回答。大體一想，好象也是這么一回事，但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好象有什么不對似的，但哪里不對，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王廠長，雖然兵工廠不屬于特務連，但畢竟我們也是同志嘛，對自己的同志怎么能有這么在的戒心呢？而且就憑李鐵連長的面子，我作為指導員看看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吧？”

“當然有問題。”門外一句話，讓盧指導員愣在了當場。

“我很好奇，當我不在的時候，你是怎么弄到了我的親筆簽名的通行證呢？還有就是，作為特務連指導員，你跑兵工廠里來干什么？難道這是你的分管工作？還是要來視察工作？”

“我，李鐵連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看到李鐵回來，盧指導員有點心虛起來，想轉移話題來掩飾自己的過錯。

“我什么時候回來的不需要向你匯報，現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從哪里來的通行證？”

王廠長一聽，怪不得自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果然有問題，那就是李鐵不在家，而盧指導員卻沒有出去，那他這個親筆簽名是從哪里來的。

王廠長雖然有點書呆子，但畢竟也是多年的老革命了，一想到這里，“唰”的一下就把駁殼槍掏了出來，槍口直指向盧指導員。

“這個，別誤會別誤會，通行證是我在李鐵連長的辦公室里看到，就隨便拿了一張，想到一直向往的兵工廠里看看的，沒別的意思。”

“那也就是說你進了我的辦公室？我不在家，你進去干什么？”

李鐵一個眼色，兩個戰士上去把盧指導員的槍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