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節 交易達成與施法者們

“你難道想拒絕履行約定？”費恩皺了皺眉毛，他的手指上纏繞上魔力。他往后瞥了一眼緊張不已的血盟衛，然后看著丹妮莉絲的眼睛，“這是你的意思？”

丹妮莉絲深吸了一口氣，她手中的尖叉顫抖不已，隨后她放下尖叉，對著費恩身后的血盟衛說道，“你們先出去吧，這是我的客人。”

“可是，卡麗熙......”拉卡洛濃密卷曲的胡子不斷抖動。

“我說了，出去。”丹妮莉絲的命令對于血盟衛來說是絕對的。

費恩沒有在意血盟衛的彎刀，他只是看著丹妮莉絲。見血盟衛都退出營帳之后，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你還有些誠意，那我先送你個小禮物。”

隨后他揮舞手指，丹妮莉絲身上因為缺水無法洗澡而沾染上的的沙土，灰塵與油脂一下子消失不見，所有遮蓋皮膚的骯臟事物全部消失了。

丹妮莉絲感受到一閃而逝滑過全身的麻癢感，“這是魔法？”

“是的，通才7級法師2級術士1級魔導師費恩維迪恩向您問好，請問您需要什么服務？”費恩裝模作樣地行了個丹妮莉絲沒有看過的貴族禮儀。

“之前.......”丹妮莉絲忍下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開口說道，“之前你所付出的根本不夠用龍血作為報酬，這座城是在我們行進路線上的。”

“看來龍之母在潘托斯學會了商人手段，”費恩依舊老神在在，他臉上是滿不在乎的表情，“不過是毫無理智的雙足飛龍鮮血，我只想需要一些法術材料而已。”

“但也是你急需的，不是嗎？”丹妮莉絲在喬拉爵士的教導下，對于自己的龍的價值已經有了相當準確的定位了，“這是世界上最寶貴的事物。”

“我只需要一些血液和自然脫落的鱗片而已。”費恩有些頭疼，這么久以來打交道的都是聰明人，就算是羅柏·史塔克這種極為正直的人也是極為聰明的，即使是丹妮莉絲，從小就在在潘托斯，伊利里歐總督的宅院里接受商人的教育，討價還價的本事更是耳濡目染形成的，特別是她在作為商品之后。費恩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也沒有其他籌碼了，不是嗎？”

丹妮莉絲咽了口口水，這時伊麗和姬琪跟在喬拉·莫爾蒙爵士身后，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血盟衛早已通知了喬拉爵士，喬拉爵士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手中還拿著一個桃子。

“女王陛下。”喬拉爵士極為緊張，他急忙把水果塞給身后的女仆，然后毫不猶豫地抽出了長劍，“離開她！從這里滾出去！”

“我有些不耐煩了，真的。”費恩決定為自己樹立一個人設，一個有能力但是脾氣不是很好的人設。他不想浪費法術，于是費恩伸出手對準了喬拉·莫爾蒙。

喬拉爵士有些放松，因為他沒有看到眼前的這個人身上擁有武器，但是很快他就知道錯了，因為費恩的手掌當中爆發出兩股旋轉纏繞在一起的光束，隨即以極快的速度擊中了喬拉·莫爾蒙爵士。

沒有穿著任何盔甲的爵士一下子就被擊倒在地，長劍與脫手了，身體更是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他感覺胸口仿佛被熊島鐵匠手中的大錘子狠狠砸中，肋骨大概斷了兩根，他掙扎了好一會才爬起來。

“男巫！”在附近圍觀的血盟衛們一下子抽出彎刀沖了上來，“保護卡麗熙！”

費恩還有時間抽空看了一眼丹妮莉絲，她也有些手足無措，隨即她下定決心，舉著尖叉就沖了上來。

“麻煩。”費恩小聲嘟囔，他為自己附加上“艾嘉西斯之鎧”這個法術，他的皮膚與服裝上出現了一層魅影般的冰層，加下來他需要快速解決戰斗，雖然血盟衛人數并不是很多，但是他覺得只要所有人冷靜下來，就可以好好談談，他現在也沒有什么損失。

費恩輕松側身讓過丹妮莉絲的攻擊，然后他的手臂前伸對準丹妮莉絲，一股純粹的魔力沖擊波沖向了丹妮莉絲，將她直接摔倒在地，原本潔白的白石披風再次沾上了沙土。費恩快步走了過去，把手伸進一灘被阿爾德法印打翻的水杯形成的水漬之中，抽出一把帶著金色符文的長劍。

“我只是來進行交易的，但是你們身為客人并不懂得禮貌，這里可是我先來的哦。”費恩挽了個劍花，然后把劍尖指向坐在地上的丹妮莉絲，血盟衛與喬拉爵士不敢輕舉妄動，他們與費恩的距離還沒有費恩和丹妮莉絲的距離近。

“禮貌，丹妮莉絲，禮貌。”

丹妮莉絲紫色的眼睛恨恨地看著費恩，她相當討厭這種與伊利里歐總督相似的語氣，“你想要什么？”

“龍血和鱗片。”

原本裝載小龍的木籠子也被打翻，小龍直接鉆了出來，被放出來的雷哥展開綠色雙翼，振翅飛起半尺，然后就摔落了下來。它憤怒地甩動尾巴，仰頭尖叫。這直接吸引了費恩的目光。

“放開她，龍給你！”喬拉爵士雖然沒有聽到費恩所說的話，但是他還是敏銳的發現了費恩的目的地。

“不！絕不！”丹妮莉絲大喊道。

“我也不要，我只要龍血和鱗片，才不需要毫無理智的龍獸。”費恩撇了撇嘴，覺得丹妮莉絲大概是應激反應過度，“你的龍才不是真龍，只是雙足飛龍種，而且還不是純種飛龍，只是沒有多少智力的野獸。”

丹妮莉絲也冷靜了下來，她站起身來，雷哥也纏繞上丹妮莉絲的手臂，小小的龍頭沖著費恩尖叫，喉嚨里冒出縷縷黑煙。她看了看手臂上的小龍，揮了揮手讓護衛散去，對著費恩說道，“我們可以談一談。”

“當然可以，”費恩笑了笑，“早該如此了”

“看吧，我不需要龍，而是龍的材料。血液與鱗片，并不會傷害到它們。”費恩和丹妮莉絲一起坐在地毯上，參與對話的除了伊麗和姬琪，還有喬拉爵士，“我需要它們的血液和鱗片來制作一些施法材料和魔法物品。”

經過漫長的對話，喬拉·莫爾蒙悄悄看了看被白獅披風包裹的丹妮莉絲，然后對著費恩說道，“男巫，你付出了什么？”

“你們的生命，你們是被我所指引來的，在丹妮莉絲的睡夢之中。”事實上只是短訊術，不過費恩也接受了本土巫師的語言風格，“用你們的生命，換取一些龍血，不值得嗎？”

“可以。”一直沉默著的丹妮莉絲開口說話了，“但是不能太多。”

“就等你這句話。”費恩翹了翹眉毛，然后他一伸手，數發戲法“冰凍射線”落在了尖叫不已的小龍身上，它的鱗片上裹上了薄薄的寒霜。費恩將雷哥拿在手上，低溫對于爬行類動物不致命，但是也能延緩行動，更何況出生沒有多久的小龍，流淌在它們鱗片之下的古老魔法相當微弱。他抽出匕首和試管，在小龍的尾巴中段劃開一個小口子，用試管接住黑紅色的鮮血。

丹妮莉絲和喬拉爵士緊張地看著費恩的動作，等到大半管試管裝滿了之后，費恩止住了血，倒上了一點治療藥劑，拿出紗布包裹住傷口，然后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他倒提著尾巴將小龍丟進丹妮莉絲懷中，“我們的交易完成了。”，費恩開心地笑了笑。

丹妮莉絲急忙查看雷哥的情況，“別擔心，一會它就能動了，曬曬太陽就可以了。”

喬拉爵士試探性地開口說道，“巫師閣下，你說你還可以接受雇傭？”

先前的談話中費恩抱怨性的提到了他被羅柏·史塔克雇傭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喬拉·莫爾蒙爵士居然會注意到這點。

“是的，怎么了嗎？我并不覺得你們還有籌碼？”

喬拉·莫爾蒙看了看丹妮莉絲，見她沒有反對就向費恩問道，“我們還有龍，我想定期提供給你一些龍血，這個條件你大概可以接受吧。”

“可以，我接受。”費恩點了點頭。

“那你能提供什么呢？”

“你們需要什么？藥劑還是毒藥？還是炸彈？要不然就是沒多少智力的石頭魔像？”費恩覺得巫師世界的魔像技術含量不是特別高，連最低級的黏土魔像都比不上，成本也很低，經過他自己的優化，成本還能降低一大截。

“我們現在需要可以立即提高我們戰斗力的東西，一些能爆炸的東西最好。”喬拉爵士很滿意商品的種類，“你知道野火嗎？”

“不要把我的技術和那種垃圾比較，我的熾火膠可是相當好用的!”對此差點被燒死的泰溫·蘭尼斯特相當有發言權，羅柏將費恩留下的熾火膠留給了艾德慕·徒利公爵，艾德慕·徒利公爵也運用得相當好，不過費恩并不知道這點就是了。“一磅黃金，兩磅熾火膠。”

現在一窮二白的丹妮莉絲和喬拉都不約而同地略過了這個話題。

“那糧食呢？”喬拉爵士問道，“你能讓土地里長出食物嗎？”

“我又不是德魯伊。不過我可以制造一些硝石，只要有硝石礦，這可以當做肥料，當然，可以制作黑火藥。”

丹妮莉絲打斷了喬拉爵士接下來的話，“我想雇傭你。”

“以龍血為籌碼，我答應你。”費恩并無不可，龍血的魔力相當充沛，完全可以支撐他接下來的研究，“還有鱗片。我們可以簽訂魔法契約。”

“很好，巫師。接下來還請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喬拉爵士也是。”

喬拉和費恩走出了帳篷，喬拉爵士看了看眼前這個比他矮得多的少年，他很難想象這樣的孩子怎么可能會是個巫師，他捂著劇痛的胸口，“咳咳，你要去哪里住？不如去我的帳篷吧，我們沒有多余的營帳地方了。”

“不了，我還需要去接我的家人。你的傷勢我晚上幫你治療。”費恩笑了笑，他現在對喬拉也笑臉相迎，畢竟以后就是同僚了，“她們還在附近等著呢，不過用了隱形法術，你們并沒有發現而已。”

稍晚的時候，在丹妮莉絲的營帳旁邊豎起了高大的帳篷，遠比丹妮莉絲的營帳來的豪華，處處體現了文明社會的痕跡。

“好吧，我多想了。”喬拉摸了摸胡子濃密的下巴，“巫師不需要人擔心。”

翌日清晨，丹妮莉絲召來三位血盟衛。

“吾血之血，”她對他們說，“我需要你們相助，請你們各挑三匹馬，要最強壯最健康的，能載多少食水，就載多少，然后出城探查。阿戈朝西南，拉卡洛往正南，喬戈則跟著西拉克·魁亞繼續向東南方走。”

“卡麗熙，您要我們去找什么？”喬戈問。

“什么都好，”丹妮莉絲回答，“去找其他的城市，活城或死城。去找商旅和人跡，去找河流、湖泊和咸水汪洋。查出荒原的盡頭，以及荒原之外的景象。等我再次出發，我絕不再盲目前進，我不但要明確目的地，還要知道抵達該處的捷徑。”

于是他們領命離去，發際鈴鐺輕聲作響。丹妮莉絲則帶著她那一小群追隨者在這個他們稱為“維斯·托羅若”，意思是“枯骨之城”的地方安頓下來。日夜交替，女人在死者的花園里采集果實，男人則喂養馬匹，修補鞍轡、馬鐙和蹄鐵。孩童在曲折的巷道中漫游，發掘出古老的青銅錢幣和紫色的玻璃片，還有手把如蛇的石瓶。曾有一名婦人被紅蝎蜇傷，但是在費恩的解毒劑的作用下也無人喪生。馬兒逐漸茁壯，在丹妮莉絲的親自照料下（不可否認的是，她因此又欠下一小筆債），喬拉爵士的傷也慢慢痊愈。

“你真的要幫助她嗎？我聽說她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美狄亞憂心忡忡地問道，“這會不會......”

“我們都睡在一個帳篷里就好了，不卷入政治紛爭，使用防護法術，讓艾莉亞和希瑞都帶上解毒藥劑和治療藥劑，沒人會傻到招惹我們。”這幾天費恩除了進行研究，就是躺著休息，要不然就是用幻術逗小孩子，他感覺骨頭縫里都透出了慵懶，而希瑞和艾莉亞的天性都讓她們在營地里如魚得水。“如果真的有蠢貨，我也不會留情的。”

拉卡洛首先歸來，據他報告，紅色荒原不斷向南延伸，盡頭是毒水之濱的貧瘠崖岸。毒水與此地間只有滾滾紅沙，飽經風蝕的巖塊，以及長滿尖刺的植物。他發誓，自己曾行經巨龍的遺骸，黑色的龍口大得可以容他騎馬穿過，除此之外，什么也沒發現。

隨后丹妮交給他十二名壯丁，命他們翻掘廣場地面，挖出下面的泥土。既然惡魔草能在石板夾縫間存活，那么除去石塊后，其他植物想必也可以在此生長。他們找到了好多井，因此水源不虞匱乏，只要播下種子，便可使廣場煥然一新。

第二個回來的是阿戈，他說西南地區烈日炎炎，一片荒漠。他找到了兩座城市的遺跡，和維斯·托羅若相比，除了規模較小，但并無太大差異。其中一座城周圍有生銹鐵槍環繞，槍尖掛著骷髏，所以他不敢冒進，但他仔細探索了另外一座死城。他向丹妮展示了在里面發現的一個鐵手環，上嵌一個大如拇指的火紅蛋白石，渾然天成，未經雕琢。此外他還找到一些卷軸，不過多半干燥脆弱，所以阿戈并沒有帶回來。丹妮向他道謝，然后派他負責修復城門。既然古代有天敵能橫越荒漠，毀滅這些城市，他們自有可能再度來犯。

“若敵人來襲，我們必須做好準備。”她宣布。

喬戈遲遲未歸，丹妮整日擔心他的下落。就在眾人業已絕望時，他卻騎馬自東南返回。阿戈派去守城的衛兵率先看到他，立時高喊出聲。丹妮即刻親自登城。是真的，喬戈回來了，可是他并非獨自一人。三個奇裝異服的陌生人跟在他身后，騎著比任何馬都高的駝背丑物。

他們在城門前停住，抬頭仰望城上的丹妮。

“吾血之血！”喬戈喊，“我去了偉大的魁爾斯城，這三個人跟我一道回來，他們想要親眼見您。”

丹妮注視著城門下方的陌生人，“我就在這里，要看自便，但請先報上名來。”

白皮膚藍嘴唇的男子用粗糙嗓音說著的多斯拉克語：“吾乃大男巫俳雅·菩厲。”

鼻子上鑲有珠寶的禿頭男子用自由貿易城邦的瓦雷利亞方言道：“鄙號札羅·贊旺·達梭斯，身列魁爾斯十三巨子。”

戴著木漆面具的女人用七大王國的通用語說：“我是陰影之地的魁晰，我們為尋龍奔波。”

“遠在天邊，”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對他們說，“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