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節 我們都是獵物

“需要我幫你移除蹤絲嗎？”魔藥學教授問道。

“不，謝謝您的好意。”小法師搖頭，“只要不讓魔法部知道我們的行蹤，并且只要我待在成年巫師身邊，即便是蹤絲也不能察覺到我進行施法，這很簡單，我不想現在就引起魔法部和鄧布利多的注意。我想鄧布利多也不會樂意莉莉·伊萬斯死而復生。”

“很好。”斯內普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事實上他很滿意費恩的想法，小法師很明顯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而且沒有那么多的道德倫理觀念，非常的……巫師。他伸出一只手，讓費恩抓著他的胳膊——他要使用幻影顯形抵達小漢格頓，斯內普在調查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詳細的地址，雖然他沒有去過岡特老宅，但小漢格頓還是去過的。

費恩對于幻影顯形這個魔法好感度極高，因為這個傳送法術根本沒有距離限制，使用幻影顯形的熟練者甚至可以在戰斗的過程中施展出來——你不僅僅可以在著急下樓吃飯的時候使用，只要你魔力充足，甚至可以跨越大洋抵達另外一個國家。

當然了，這個法術的缺點也是十分明顯的，那就是傳送過程極度不適以及施法過程極其不穩定，比女術士們施展的傳送門更加不穩定，比費恩自己施展的傳送術或者任意門更加的不舒服。并且這個法術甚至很有可能造成分體現象的發生，施法者甚至可能會在第一次施展這個法術的時候傳送到和目的地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去（比如查理·韋斯萊，在第一次嘗試的時候就掉到了5英里外的一個老太太腦袋上）。

不過斯內普教授對于這個法術極其熟稔，在小法師搭上他手臂的時候，費恩就感覺到他拉著的斯內普教授的手臂以一股極大的力量被拉扯出去，他不得不緊緊拉住魔藥學教授的袖子。隨后，他感覺自己受到各個方向的擠壓，他好像被塞進一條極為狹窄的橡皮管子里，然后又從另一端被拉出來。

“我……我算是明白這個法術的原理了。”

費恩喘了幾口氣就適應了幻影顯形的副作用，畢竟他可沒有狩魔獵人那么敏銳地感官，又因為他經常施展傳送法術，早就習慣了在空間里顛簸的感覺。如果說傳送法陣都是基于將兩個地點的坐標在過渡位面上重合來達成傳送效果的，那么幻影顯形就是將人視作一個物體，然后將這個物體移動到所要到達的坐標。

但是費恩并不清楚他在幻影顯形過程中所看到的那個黑乎乎的位面是哪里，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能量，小法師根本判斷不出幻影顯形是通過穿梭哪個過渡位面來進行傳送的。

“跟我來。”在抵達目的地之后，斯內普教授一下子就把胳膊抽了出來，可以看出他也是一個對于肢體接觸相當不適應的人。小法師也快步跟上——反正幻影顯形的法術在圖書館里，想要看的時候隨時可以去看，甚至可以向斯內普教授學習，這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小漢格頓與岡特老宅的位置相距并不遙遠，也就四五英里的路程，而里德爾府就在這里，要去岡特老宅就肯定會經過這里，這也是伏地魔的母親會愛上老湯姆·里德爾的原因，他們本就是鄰居。

小法師對于經過小漢格頓有些憂慮，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此時的伏地魔是否已經用黑魔法和毒液重構了一副身軀，因此他在跟隨斯內普教授的腳步的時候就牢牢地握緊了魔杖，他不知道伏地魔會不會像一只田鼠一般吱吱叫著，然后突然從地里冒出來。而在斯內普教授看來，費恩似乎是預料到此行的危險，因此才會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小漢格頓是個極為袖珍的村落，這里幾乎沒有多少人，斯內普教授和費恩行色匆匆的樣子根本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而大漢格頓倒是稍微大一些，岡特老宅就位于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極為破舊的木棚子，墻壁上布滿了青黑色的苔蘚，房頂上的瓦片也都掉落了許多，作為房梁的發黑椽木大大方方地暴露在訪客面前，房子周圍長著茂密的蕁麻，高高的蕁麻一直齊到窗口，那些窗戶非常小，積滿了厚厚的陳年污垢，而且門板上釘著一條干癟的S形的死蛇——這代表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純血統家族。

或許有些純血家族會把斯萊特林的血統看做是榮耀，但在費恩看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末代后裔普遍命中缺錢——不說馬沃羅以及他的祖先已經將那些龐大的財富揮霍一空，馬沃羅·岡特和他的兒子和女兒只能住在這個破舊的棚屋里，就連后來掌握了英國魔法界的伏地魔也是住在馬爾福家，就連開會也是在那，連一座自己的豪宅都沒有。

斯內普教授并沒有因為這座房子的外表產生任何輕視，他踩著高高的蕁麻走了進去，小法師趕緊跟上，他必須時不時拍掉那些拉扯著他的衣服的植物才能跟得上魔藥學教授的速度。

斯內普站在那扇釘著死蛇的大門面前，他拿出魔杖點在蛇頭，一股陰冷的負能量從蛇身上蔓延出來撲向魔藥學教授，他趕緊向外揮舞魔杖，將這道法術轉移到了附近的蕁麻。小法師看到原本生長茂密的植物一下子發黑、枯萎、甚至腐蝕，這也是那條死蛇這么多年來沒有腐爛散架的原因——有一道極為厲害的負能量黑魔法附著在上面。

沒等費恩發問，斯內普教授就繼續施法，具體過程小法師看不太明白，但是他還是看到魔藥學教授將絲絲縷縷的負能量從死蛇身上抽離，等到斯內普教授將蛇扔在地上，費恩就知道他已經成功的解除了黑魔法。

在打開門之后，腐朽的刺鼻氣味裹挾著灰塵猛地撲了過來，一下子堵塞了兩人的鼻腔，小法師打了好幾個噴嚏才勉強適應。

“這是一個詛咒。”或許是因為接近目的地的關系，斯內普教授甚至有心情向費恩解釋那道魔法的作用，“這是一個能夠吸收一部分生命的黑魔法，十分強大。”

之前也說過了，斯內普教授是霍格沃茨當中對于黑魔法研究最為深入的人，就連鄧布利多在這方面也無法企及，再加上霍格沃茨圖書館禁書區中龐雜的收藏，斯內普教授在里面學到的東西已經不是費恩能夠想象的了——鄧布利多送給費恩的《尖端黑魔法揭秘》都是閹割版，而斯內普教授肯定看過原版。

“但是前面肯定有些更加可怕的黑魔法。”小法師揮舞魔杖，一只彩色的小光球漂浮在他的肩膀上，這可不是熒光咒，而是一只亞空天族，圣光亞空。費恩召喚出這一只天界生物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亞空天族的天生能力“反邪惡法陣”，小法師為了避免被黑魔法生物襲擊而召喚它——誰知道伏地魔為了保護魂器會做什么措施，費恩可是記得伏地魔為了保護斯萊特林得掛墜盒可是布置了滿滿一湖的陰尸。

斯內普教授的眼睛掃過屋子里破破爛爛的地面，他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布滿厚重灰塵的、朽爛的木制地板發出吱呀作響的聲音，費恩將腳放在斯內普教授走過的地方——因為這些踩過的地方絕對安全。有些腐朽軟爛的木地板在踩踏之后滲出了黑乎乎的液體，小法強忍著那惡心的觸感，跟著魔藥學教授一步一步地向房間深處走去——這座房屋中唯一的光線就是從那些瓦片的破口落下來的陽光，而這些陽光又被二層破舊的地板濾了一遍，費恩所在的一層樓就如同地窖一般昏暗。

不過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因為小法師的精靈血統讓他可以看清楚昏暗環境下細節，斯內普教授也沒有使用熒光咒，因為那只圣光亞空正漂浮在他面前，就像點燃了一只火把一樣，讓斯內普教授可以看得起他面前的道路。

直到深入了房間，費恩才發現了不對勁——這座房屋太過安靜了。費恩那座放置了十二年的公寓都會遭受到鼠啃蟲咬，而這座放置了幾十年的住宅卻沒有任何一只老鼠和害蟲。要知道魔法界中的害蟲可不止這些，狐媚子，博格特都是經常寄生在巫師家中的生物，而這里什么都沒有，費恩什么都沒有看到。

他沒有發問，而是繼續跟著斯內普教授的腳步向前走，因為魔藥學教授肯定發現了什么，因為他的腳步越來越快，這么明顯的疑點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但小法師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伏地魔是殺害莉莉·伊萬斯的兇手，而斯內普則是將預言告知伏地魔的幫兇，這一份痛苦和自責每過一天便在他心底濃郁那么一分，十二年來這份強烈的感情甚至足以維系他的大腦封閉術。而斯內普教授對于伏地魔也是十分了解，費恩的猜測是對的，他確實看過《尖端黑魔法揭秘》，他在抵達這里之后，發現了那些黑魔法的痕跡之后，他甚至能夠猜到小法師為什么帶他來這。

這是一個意外之喜，既是魂器，也是復活石。站在斯內普教授身后的小法師并沒有看到他逐漸變得癲狂的表情——啊，沒有什么比毀滅仇人的一部分靈魂更加美妙的事情了，如果有，那就是毀滅他全部的靈魂。斯內普教授的腳步越來越快，他沒有顧忌腐朽的樓梯是否會坍塌，而是大跨步地向著二樓走去。

此時費恩才發現了不對勁——在他的印象當中，斯內普教授一直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雖然傲嬌、毒舌，但還是一個理性主導的人。而此時的斯內普教授幾乎是嫌棄圣光亞空走得太慢一樣，伸手將小光球拍開，費恩只能趕緊上前安撫這個委屈的小家伙。

“斯內普教授。”費恩不得不開口說話，“你能稍微放慢一些嗎？這座房屋很危險。”

“不。”魔藥學教授轉過頭來，他的薄嘴唇完成一個可怕的弧度，費恩在斯內普臉上看到了極為猙獰的笑容，“不，雷安倫，我必須要獲得那東西。”

“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不對嗎？斯內普教授。”費恩悄悄將魔杖對準了魔藥學教授，“你以為我為什么要讓你帶上我？難道我不能花費足夠的時間來破解那些黑魔法嗎？”

“你不知道這個地方對黑魔王意味著什么。”斯內普教授轉過身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小法師，用最緩和的語調說道：“這里是他最為隱秘的地方，只有最受他信任的人才能來到這個地方，而這里保存著他最大的秘密，他的靈魂。”

“我知道什么是魂器，斯內普教授。”費恩試圖走上樓梯，但當他看到斯內普的魔杖的時候，就不再動彈了，“但是這種地方不可能沒有防備。”

即使到現在還沒有遇到什么黑魔法生物或者陷阱，費恩也不敢放松警惕。

小法師閉上的眼睛，過了一兩秒，他再次睜開，藍色的流光開始在他的眼瞳里流轉，他的瞳孔之中藍色，綠色，青色三種不同的魔力靈光轉動——這座房屋當中不是沒有陷阱，而是他們在踏進這座屋子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陷阱！

費恩的奧術視覺看到的景象與常人看到的完全不同，黑色的符文遍布房屋，無論是地板上還是墻壁上，都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咒語。而這些咒語所發揮出來的力量非常小，但它們的數量極多，小法師發現他的腳底下也有這些咒語。

他一下子就不敢動彈了，在判斷出法術的效果之前，他根本不敢像之前那般大踏步。小法師緩緩蹲了下來，用魔杖輕輕觸碰這些符文，發現沒有觸發反擊機制后，他嘗試性地施展了一個“歐提路克的解咒屏”來解析這些符文。

嗯，法術靈光是靛青色，是附魔系法術，而這些咒語似乎有一個中樞——小法師認為，這個中樞很有可能就是此行的目標。不過要達到那里可沒有那么容易。

“放松，斯內普教授。”費恩首先將魔杖對準了自己，他施展了二環附魔系法術機械化心智來對抗這些咒語，同時他還要安撫情緒激動的魔藥學教授。這些咒語的作用很有可能是放大情緒，因為斯內普教授期盼著接近目標而受到法術影響。這也能解釋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鄧布利多還會被復活石所迷惑，甚至很有可能這些咒語就是用來增強復活石的效果的。

“我需要你來幫助我，斯內普教授。”小法師面色嚴肅地說道，“如果你真的讓莉莉·伊萬斯復活的話。”

ps：看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