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控的力量

“首先A開頭的兩位學生出列。”

人群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兒后還沒人出來，泡面老師催促了聲音：“兩位同學搞什么，還不快點出來。”

無奈下，銀離緩緩走上了前，心里吐槽晦氣，怎么第一場就是自己。

此時此刻，有一個人也有著與銀離相同的想法。

一個小胖墩很不情愿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不過銀離看到他出列后，嘴唇悄悄的上揚，他開心的笑了，邪惡的笑了。

“哈哈，這不會是泡面老師故意的吧，太有趣了！”

“人才啊，真是人才啊，107班廢物錘和106班廢物銀，真是讓人期待著的狗血決斗啊！”

“你們說，兩個廢物哪個厲害點？”

“廢話，當然是我們的錘子，至少是名武者學徒了。”

“什么，就你們班那個破錘子，連武器都不敢向人砸去，怎么能跟人打？這次肯定是廢物銀獲勝。”

“囂張什么，你就確定你們班的廢物銀是個敢打架的人了？看他那樣子，估計還沒上場就尿趴了。”

眼見這邊越吵越激烈，泡面老師抬手示意了下安靜，隨即指了指。

順著這位老師所指的方向，銀離和達錘跑了過去。

一個拿起了把硬木做的大錘子，一個拿起了把石礫打磨的劍，銀離看著手中的劍深吸了口氣，腦海里一幕幕深夜流汗的畫面劃過。

月光下的他，在別人都睡覺了的時刻，一個人在宿舍樓的后湖努力練習劍術，或許是搖天的指導能力出色，也或許是自己真的挺有修煉天賦吧…

才進學院短短十多天，從未練武的自己已然掌握了基礎劍法——御劍的前三式！

站在寬廣的露天試煉臺。

相對于一副冷冷的，沉默著樣子的銀離，達錘小朋友顯得就不那么冷靜了，豆大汗珠一滴滴的掉下，抓著錘子柄的手因為不自覺的用力，居然脹紅了。

“廢物錘，你給班級爭光的機會來了，如果贏不了特么就別回來了。”

“廢物銀，等會狠狠揍他，那家伙就是個膽小鬼不會還手的。”

吵吵嚷嚷的圍觀新生之外，此時稍遠處又來了好多人，銀離從這些人里看見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柏莎學姐今天披著一件紅裳大衣，漂亮的內襯衫岔著口，若隱若現，修長雙腿穿著較緊的皮褲，踩著棕色小半靴。

“咦，是銀離，這小子在試煉臺上做什么？”柏莎也看到了銀離：“難道在和人比試。”

“其實你應該說他是在當沙包。”安琳聳了聳肩。

“銀離才入學沒幾天，他還什么都不會呢怎么去實戰。”柏莎感到不安。

安琳稍稍凝眸，柏莎說話時不自覺的在為那個銀發小子緊張。

恐怕柏莎自己都沒意識到。

今天是她們這些二年級學長的咒術課堂，而這堂課的老師，那個叼著根青草的破袖老師也看到了銀離，沒辦法，一頭奇異的銀發總是那么引人注目。

“開始靜悟，半小時后原地集合，開始今天的咒術攻防練習。”說完，破袖老師走向了一年級這邊的試煉臺，柏莎也拉著安琳跟了過來。

“泡面，有什么精彩的打斗么？”破袖老師向泡面老師打了個招呼，一壯一瘦的兩人有些違和，個高壯實的破袖擅長吟唱咒術，身材顯得精瘦的泡面卻是武者。

“第一場就要開始了，應該會很快結束。”

泡面說話時示意著看向了搖天，而破袖老師也隨著泡面的目光望去：“那新生就是奇尾兒王國來的天才少年？”

“沒錯。”

“奇尾兒王國…前段時間似乎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啊。”破袖微微瞇了下眼，聲音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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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臺上。

明亮的陽光泛出一點白痕，銀離握劍的手抵在左臂，對著達錘微微彎腰示意。這是搖天第一天教他時的講述的劍禮。

“劍禮的樣子還有模有樣的么。”遠處柏莎學姐逗樂了下。

達錘拿著大錘子，笨手笨腳的行了一個大鞠躬回應，站的不穩踉踉蹌蹌的。

“比試開始！”

沒有想象中的劇烈廝打，聲音回蕩，廢物錘和廢物銀就好像事先說好一樣，彼此隔得老遠一動不動的對視著。各班的新生不干了，紛紛開口叫囂，起哄的喧雜聲起伏不斷。

也就在這時，銀離率先動了。

忽然近身，十足的把對手達錘嚇了跳。

趁著還沒反應過來，銀離右腳踏前一個下彎，旋轉側身，胸膛挺得筆直，好讓握劍的右手能刺的更遠。

基礎劍法，標準的御劍之一，長刺！

這個冷不防一刺，挑破了達錘肩膀的衣服，原本就有淤青的地方又多了道擦破的口子。

把107班的胖墩同學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帥，這銀發小子什么時候這么帥氣了？”柏莎驚訝的捂住小嘴，喃喃道。

“好樣的，廢物銀，達錘已經嚇怕了。”

“干你的廢物錘，起來啊，一個106班的廢物銀你怕什么。”

一聲又一聲的粗口，達錘六神無主，只顧著用錘子抵擋銀離手中石劍的劈砍。

此時的銀離心里已經樂開花了：達錘是么，我記住了，作為進入圣徒學院的第一戰，你將是我出名的第一個墊腳石。哈哈，今天欺負下受傷的你，先心底里說一聲抱歉了。

“達錘，你不是打鐵公國的么，不是很會打鐵么，舉起你的錘子就像打鐵那樣砸他啊。”107班的多維突然朝他吼著。

“打鐵？像打鐵那樣砸他？”正吃力抵擋的達錘眨著眼睛，突然好像想通了什么，在硬是抗了銀離一劍后，猛的站了起來。

看著突然站起來的達錘，銀離更是賣力的胡亂揮砍，他知道自己底子薄，必須得快點解決達錘才行。

“你是個鐵塊，你是個鐵塊…”閉起雙眼的達錘小聲念著，忽然的手里錘子反手一個回擊。

砰！

速度太快了，快的超過銀離的反應范圍，從小臂傳來的骨頭碎裂疼痛，劍掉落在了地上。

“你是個鐵塊，你是個鐵塊。”瞧達錘神經兮兮的，緊閉的雙眼下一雙牙齒齜咧。

銀離放棄了，神經病是惹不起的，而且還是拿著武器的神經病。

又傳來了一陣劇痛，銀離實在扛不住了，沖泡面老師喊道：“我認輸！”

“打鐵，鐵塊，吼吼吼！”達錘驚人的一道咆哮，笨重的錘子如飛舞般落在銀離身上，臺下的人露出了驚呆的神色。

“這真是你們班的廢物錘？我怎么感覺他已經可以輕松虐翻初階了。”

“達錘他好奇怪。”

“混蛋，這個沒輕沒重的死胖子！”柏莎學姐看不下去了，跑向了比試臺，不過隔了一段路。

“達錘！”訓斥一聲的泡面老師跳到臺上，右手從背后抓向達錘，但是他太大意了。

閉眼的達錘似乎察覺到了身后動靜。

黑影晃過，泡面老師驚奇的看到錘頭在眼前擴大，竟是一招后旋式。

胸口挨了個嚴嚴實實！

劇痛！

活生生的砸出了五米多的距離，落地后的泡面老師撐起地，一個踉蹌又矮了身子，嘴角一陣甜腥，他喉嚨沉咽，硬是沒有把血吐出來。

“居，居然把泡面老師打傷了。”新生們看得呆若木雞。

“銀離要被打死了，我們上去救他，快。”人群堆里有人喊道。

這些新生有很多其實心底還善良，真有一些人跳到了臺上，畏于達錘的氣勢，一時間也沒一個人敢再往前一步。

而銀離的意識也越來越薄弱，剛不小心被擦到了頭，現在已經很暈眩了。

心底深處一個不甘的聲音在響起。

他不恨眼前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胖同學。

他恨著自己的無能。

“可惡！我...我想要力量。”意識模模糊糊陷入了中斷。

“快退開，不要冒然靠近達錘。”

泡面老師顫抖嘴唇，努力的發出聲音，沒想到自己這幾天任課都沒有看出，盡管有些難以相信，但絕對不會錯了：“達錘…失控了…是我失責了沒及早察覺…“

“破袖！”他用最后一點力氣呼喚著在場的另一名老師。

“明白！”底下破袖老師抬起頭，手心已經一個許多特殊記號組成的符文圖案：“儀式完成，土泥禁錮！”

儀式的起勢，圖案波浪般抖動發光。

一大股黑灰的濕泥飛起降落，呈拋物線飛快裹住了達錘的下身，極短時間里干涸成了堅硬的土塊。

“這是怎么了。”柏莎和安琳趕到旁邊，才看到泡面老師重傷，而她們的破袖老師還使出了不太能看到的咒術招式。

“別大意，這家伙失控了，土泥禁錮還不一定困住他。”破袖提醒想走上去的柏莎。

“失控？”柏莎疑惑。

“…非凡之力的失控。”破袖老師凝重的沉下聲音。

非凡之力！

柏莎難以置信的眼神，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力量。

看向達錘，不起眼的小胖墩，竟擁有著可怕的非凡之力，那不是應該覺醒人體七種潛能后才具有的力量嗎。

“難道，他是和菲娜老師一樣在幼年就成為了非凡者！”柏莎吃了一驚。

“要出現了，非凡之力—魔械。”破袖老師低沉聲，警惕的注視著。

“吼！”

達錘一聲咆哮，臉龐肌肉出現了熔漿一樣的鋼鐵，他的手在逐漸變成鋼煉，從拳頭激濺出可怕的橙紅光線。

嘭！

禁錮泥漿被轟出了裂口，周圍轟落了多個深坑。

“天吶！”數百名的新生嚇得心驚膽戰，后悔不該欺負達錘，拼命朝外面爬竄。

柏莎催動符文石，數根延伸出的符文束如繩子拽出了銀離，破袖看著銀離救出，再次加固土泥，一聲力喝：“該你出手了，天才生。”

“剛準備好。”后方騷亂的人群里傳來一個鎮定的聲音。

當所有人都在散逃，一名淡藍頭發的少年逆向跑來，劍身泛著了氣芒，一劍撥開了達錘的鋼煉手臂。

啪！

極快的速度，搖天反手背一擊，打在了暴走中的達錘脖頸。

達錘同學混亂的雙目失去意識。

一點點倒下地，身上的鋼煉隨之消失，落地的時候已經只剩破爛的衣服遮體。

“呵，果然是個有趣的新生，剛才那一瞬間連我都沒完全看清楚。”破袖老師對著搖天一聲稱贊，走到旁邊扶起了泡面老師。

“哇這就是傳言中你們106班的天才么？”亂糟糟的場面里隔壁班新生驚呼，一些女學生簡直眼睛都放光了。

“好快的速度，搖，搖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到你劍刃泛著戰氣，好強。”

一群人圍攏著搖天，恍如迎著救世主一般，而另一邊，柏莎學姐靜靜的依偎著昏迷的銀離。

銀離眼睛緊緊的閉著，整張臉因為劇痛而抽搐，他的右手似乎是因為太不甘心，就算已經昏迷了，還用力的握緊著。

看著銀離本來就營養不良的臉龐，變得更加慘白，柏莎鼻子一酸。

“發光吧符文石，光愈。”

學姐手中的乳白色符文石發著微光，在等待醫務室的人員到來時刻，為銀離無力的身體添去一絲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