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惜血本

這把武器符合申屠對“一把好槍”的一切定義，唯一的問題就是，想要發揮它的最大威力，必須要用它的專用子彈，希洛一型。

這種子彈的價格，實在是太過昂貴了些。

一槍五百時空點，注定了希洛一型無法成為常規武器，只能作為戰略物資來使用。

如果不是價值極高的目標，打出去一槍就要虧上幾百時空點，哪怕是再有錢的輪回者，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不過在刺客聯盟的世界，卻是可以大量獲得希洛一型，所花費的，不過是這個任務世界里的美元而已。

這樣的機會，申屠自然不會放過。

三言兩語，與喬-道爾談好交易。

天色剛剛轉暗，申屠便帶上槍，攀爬上高架鐵軌，來到提前踩點過的狙擊位置。

根據互助會提供的情報，今天夜里，羅伯特-迪恩會在金融大樓內加班，至少要到深夜才會回家。

在公共監控體系極度匱乏的北美，夜色本身，便是最好的掩護。

下一班火車還有40多分鐘才會經過，申屠所選擇的位置又足夠的隱蔽，幾乎不需要擔心自身安全方面的問題。

放下背后的袋子，其實這只是一個空袋子，背上它是為了在互助會面前隱瞞儲物空間的存在。

S-H的槍身很長，申屠不得不把槍管拆卸下來，才能放的進儲物空間里。

此時抵達預定的位置，申屠一邊組裝著槍管，一邊按下耳機上的對講按鈕。

“剃刀就位，報告情況。”

“這里是黑鷹，目標沒有離開辦公室，重復，目標沒有離開辦公室。”

耳機里傳來喬-道爾的聲音。

黑鷹這個代號，放到那個猥瑣的家伙身上，簡直充滿了槽點。

至于這極為業余的用詞，申屠更是有一種槽點太多，不知從何吐起的感覺。

憋了半天，申屠只憋出一句：“收到。”

便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通話。

再和這家伙多說幾句，申屠甚至懷疑，自己也會被傳染得成為一個“業余級選手”。

組裝好槍管，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之后，申屠又拿出幾樣儀器。

這些全部是輔助測距、瞄準的工具，功能多種多樣，甚至連這次任務中幾乎不可能用得上的熱成像儀，申屠都一并帶上了一套。

和那些堅持傳統測距、瞄準方式的狙擊手不同，申屠是一個實用主義者，若是有什么對自己能夠起到幫助的科技產品，絕對不會因為“不符合狙擊手的傳統”而棄之不用。

事實上，每一個上過戰場，又能從戰爭中活下來的戰士，無論是哪一類兵種，無論曾經堅持的是什么理念，最終都會變成不折不扣的實用主義者。

畢竟，在戰爭中，活下來，比任何傳統都重要得多。

感謝科技的發展，也感謝人類堅持不懈地想盡辦法，讓屠殺同類的武器更加高效。

有了一系列新興科技產品的幫助，讓狙殺這項工作，比數十年前簡單了何止十倍。

單單只是一個激光測距儀，就可以在零點幾秒內，準確地得到和目標之間的距離，誤差不會超過1厘米。

如果采用傳統的參照物目測的方式，哪怕再加上測距標尺，至少也需要半分鐘以上的時間，而且誤差通常要以米為單位。

幾乎隔著一棟大樓，申屠當然不可能看得見羅伯特-迪恩。

這個年代的熱成像技術，還不具備穿過厚重墻壁阻隔的探測能力。

看不到沒關系，眼睛可以騙人，但數學不會……

啊呸，眼睛看不到，但可以通過計算的方式，來得到答案。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喬-道爾的作用了。

雖然大樓的另一側，沒有能夠直接觀察到羅伯特-迪恩辦公室的位置，但視野稍差一點，勉強能夠從燈光和影子中判斷出羅伯特-迪恩在房間里的什么方位，卻是能夠做到的。

三十秒后，申屠結合著喬-道爾在大樓另一側觀察到的情報，在腦海中的地圖上標注出羅伯特-迪恩的位置，并準確地計算出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同時得到的，還有濕度、風速等一系列對彈道可能產生影響的參數。

但對于申屠來說，這一次的狙擊，對彈道影響最大的不是風力、重力，或者其它狙擊中常見的外力因素。

而是子彈在打穿玻璃和墻壁的過程中所產生的偏斜。

這個偏差，幾乎是不可能被計算出來的，只能憑借經驗，以及運氣。

好在，S-H的子彈動能足夠強大，擊碎大樓外側玻璃所產生的彈道偏差會極小。

至于那面厚實的鋼筋混凝土墻壁，距離羅伯特-迪恩只有不足五米，即使彈道變形的角度較大，在這個距離上，依然有很高的命中率。

申屠先是將子彈上膛，然后退出彈夾，換上一個填滿了希洛一型子彈的彈夾。

S-H的彈夾容量是五發，為了確保這次擊殺的成功，真正得到這把槍的所有權，同時完成第一環的主線任務，申屠可以說是不惜成本，直接將手頭的希洛一型拿出了一半。

退掉上膛的第一顆普通子彈，再重新上膛。

這是很多狙擊手都有的一個習慣。

對于這個習慣，外行人有很多種猜測，比如說通過這種方式檢查槍械性能是否受損，比如說第一發是沒有殺傷力的空包彈，等等。

申屠不知道其它狙擊手為什么這么做，但自己，卻僅僅只是因為習慣。

從學開槍的時候，申屠的教官就是這么教的，于是也就一直這么做了下來。

做好準備之后，申屠屏住呼吸，長長的槍管從高架橋上探出，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瞄準鏡的視野中是金融大樓的外墻，看不到任何目標的蹤影，但在申屠腦海中的全景圖中，槍管與羅伯特-迪恩所在的位置，恰好連成一條直線。

屏息、凝神，扣動扳機。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S-H的槍口噴出一團火焰，銘刻著鏤空花紋的子彈高速旋轉著飛出，從一扇玻璃窗，狠狠地撞進大樓內部。

鋼筋混凝土的墻壁，在希洛一型面前就好像紙糊的一般，立即被擊穿一個缺口。

一槍開出，申屠微微停頓，然后立即拉動槍栓，微微調整槍口，再次開槍。

雖然看不到目標，無從判斷子彈是否命中，但申屠沒有收到永恒壁壘的擊殺提示，這就是最直接的信息。

一直到第三槍，擊殺信息才出現在面板當中。

慣性動作之下，申屠仍然開出了第四槍，才反應過來，伸手一扭，將槍管拆下，連同槍身一起丟進儲物空間，抓起綁在高架橋邊緣的降索，縱身一躍，迅速向地面墜落。

一落地，申屠就地一滾，卸去沖擊力，手腳并用，站起身，小跑幾步，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之中。